“現在,比你更年輕更漂亮的姑娘遍地都是,況且,你又是這樣的情況,小健能忍你到現在,你應該感謝他纔對!怎麼還能......”
“我什麼情況?”蔣月桐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關於蔣文禮那“女人無後是原罪”的理論,她實在是一次都不想再聽了。
到了嘴邊的話被生噎回去,蔣文禮難免胸口發堵,可視線瞟到女兒手上的針頭,他還是努力壓了壓火氣,沒再宣講。
可沉默不過幾秒,蔣文禮還是開了口。
“總之,爸還是希望你,也希望你們兩個好好考慮考慮,畢竟這不是什麼小事!當初死活都要在一起的是你們,現在要離婚的還是你們,離婚是過家家那樣的小事嗎?能隨時隨地掛在嘴邊上?真要是離了,有你後悔的時候!”
說這話的時候,賭氣是有的,經驗之談也是有的,有沒有效果另說,反正事實如此,蔣文禮無論如何都得說出來。
退一萬步說,真要是有離婚那天,真要是離婚之後蔣月桐發現日子過得不好再回過頭來埋怨他沒攔着,這樣的指責,蔣文禮可絕對是受不起的。
“後悔?”蔣月桐苦笑,“我是挺後悔的,後悔在你不同意我畢業就結婚的時候一意孤行,後悔和因爲擔心我過得不好,冒着被罵的風險提醒我全職主婦日子不好過的朋友斷了聯繫......”
蔣文禮皺了皺眉,側身坐着,不再看她。
“他說你有男人,你說他有女人,如果都是真的,那你們......扯平了......”
說這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蔣文禮直接變成了氣聲,像是一瞬間徹底脫力,無奈又絕望。
不該聽到的話卻也聽了個清清楚楚,蔣月桐真的很想挖聾自己的耳朵。
如果說先前還只是模糊的猜測,那麼現在,蔣月桐終於能夠確認了,自家父親並不是什麼都不清楚,相反的,他很有可能比自己懷疑陳健的時間點更早。
不是有那麼句話說得好嗎?畢竟,最瞭解男人的,還得是男人。
可惜的是,在陳健這件事上,蔣文禮從來都不能做到完全公正,老一輩的思想認知從未更改,再加上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明裏暗裏的嘲笑......
只是,蔣月桐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爲了這可畏可怖的認知,父親竟寧可去相信自己的女兒行爲不端,也要提醒她始終對陳健有愧?
這叫她如何能夠接受?
蔣月桐強忍住胸腔的壓抑感覺,擡眼看了看吊瓶裏的藥水,葡萄糖就快見底了,她卻並未感覺到絲毫的甜意。
她用力拔掉針頭,帶出一串細小的血滴。
“爸,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