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丟開鼠標：“內奸肯定出在我身邊，監控壞了，那就挨個從身邊人入手！”
她站起來，正準備把祕書叫進來詢問一下，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
宋芊芊接起。
“喂，您好，請問是宋芊芊小姐嗎？”
“我是。”
“宋先民老先生已經醒了過來，現在”
“砰！”
宋芊芊手中的手機滑落下去，掉到了桌上。
她眼睛泛紅，看向姜木木激動道：“木頭，我爺爺醒了。”
“真的？太好了！”
姜木木也興奮不已，跳起來：“快快快，我送你去醫院。”
兩人匆匆往外跑去
醫院。
宋芊芊下車：“木頭，你就別上去了。我爸媽他們估計也在，碰到糟心。”
姜木木扶着方向盤點頭：“也好，我脾氣不太好，到時候怕忍不住會動手，讓你爲難。我在這裏等你，有事叫我。”
“好。”
宋芊芊眸底淌過感激，快步上了樓。
她到的時候，醫生剛給老爺子做完檢查。
宋芊芊氣喘吁吁撥開宋長生等人，衝到病牀前：“爺爺”
老爺子剛剛醒來，睜着渾濁的眼，原本對周圍的一切沒有反應，直到聽到宋芊芊的聲音。
他濁的眼珠動了動，遲緩地轉向宋芊芊。
宋芊芊瞬間紅了眼眶，握住老人瘦得皮包骨的手，哽咽：“爺爺，您嚇壞我了，可算醒了。”
老人很激動，微微張着嘴想說什麼，半天都沒聲音出來。
攢盡了力氣也只能動動手指，握了握孫女的手。
宋芊芊淚水差點控制不住掉了下來，忙吸了吸鼻子安撫：“爺爺您別激動，您需要心情平和的靜養。我知道您想說什麼，放心，一切都好，家裏很好，公司也很好，你快點好起來就能看到。”
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老人安下心來，也露出了疲態。
宋芊芊忙放低了聲音，輕哄着老人再度睡下。
病房外，宋芊芊一家四口都在。
醫生對家屬道：“老人家這病很棘手，能醒來完全是多虧了這次回來的新藥，想要完全康復，還得繼續用藥。”
宋芊芊毫不猶豫道：“那就繼續用。”
醫生看了眼面前的一羣家屬：“這藥很貴，一個療程一百萬。”
“再貴也要用！”
宋芊芊堅定地看着他：“沒什麼比我爺爺的命更重要的。”
“那你們儘快去交費，建議先交兩個療程的。”
醫生剛走，宋長生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要交你去交，我們沒錢了。”
宋芊芊粉脣緊抿，忍無可忍：“我的卡被你全部凍結了。”
她現在手裏就剛借木木的十萬，可遠遠不夠。
而蔣瀝南給的那張卡，不管是不是像木木說的裏面很有錢，不是她的，她不能碰。
宋長生涼薄地笑了笑：“你明白就好。”
宋芊芊心狠狠一涼，就見他拿出一份協議。
“簽了它我就給你錢。”
宋芊芊翻了翻，公司轉讓協議，股票轉讓協議基金轉讓協議
那些是她名下僅剩的東西了。
雖然掛着宋家的名，卻是實打實她自己掙出出來的。
宋長生不耐煩道：“話我已經說明白了，你什麼時候把東西交給霏霏，你爺爺用的這個新藥費用我就什麼時候繼續交，否則大家就這麼拖着，反正老頭兒最疼你。”
宋長生冷聲罵道：“我也是你爸，你顧忌過我？我的話你聽了嗎？”
宋霏霏脣角悄悄勾了勾，又很快壓下。
她面露急切擋在兩人中間：“芊芊，爸，你們都冷靜點，吵不能解決問題。爺爺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好不容易有點效果醒了過來，用新藥真的刻不容緩。老人家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宋長生按下怒火，忽爾一笑：“霏霏說得對，老頭兒的確等不起了，該急的不是我。”
宋芊芊駭然地盯着這對爺女倆。
唐如梅不耐煩地催促：“老爺子向來最疼你，怎麼選，快點做決定，別耽誤大家時間。”
宋芊芊攥緊了手裏的轉讓協議，閉上了絕望的眼：“我真的是你們女兒？或者，爸，你確定自己真的是爺爺的兒子？！”
“混賬東西，你這是什麼話？”
宋長生惱羞成怒。
宋芊芊憤怒地把手中的協議摔到地上：“餐毒尚且不食子，何況是生你養你的父親！爺爺和我，一個是你父親，一個是你女兒，你在做什麼？”
她淡漠的眼底席捲着無邊怒恨：“我要做親子鑑定！”
“你！”
宋長生脖子上青筋跳竄。
唐如梅眸光閃了下，隨即怒喝：“她要做我們就跟她做！你這個沒良心的自私東西，從小到大，我們什麼沒給你？你姐姐走丟，我們把對她的愛也全部轉移到了你身上。現在她回來了，你不該分一點出來還給她麼？”
宋芊芊哽咽道：“那是一點嗎？我的那份，連本帶利都已經給了她！等爺爺好了，我把這些全交還給爺爺。如果他不介意，要給你們我無話可說。可現在，他老人家還在裏面躺着，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
宋長生沒了耐性：“你爺爺的東西遲早也是我的！”
唐如梅在旁邊道：“上半輩子我們連同你姐姐那份寵愛和物資都給了你，你享受了這麼多年，也該夠了，你姐姐好不容易回來，你哪怕有半分愧疚，這些東西就也該給她了！”
宋芊芊不敢置信：“我愧疚？我愧疚什麼？她是我弄丟的嗎？我也是你們女兒，你們的親情，我不該擁有？”
過道氣氛劍拔弩張。
唐如梅捂着臉開始哭：“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大女兒流落在外，喫苦長大，小女兒自私自利，不知感恩”
“媽，你別哭啊媽。”
宋霏霏紅着眼寬慰唐如梅：“你別怪芊芊，她還小。我們都是你們女兒，家裏的這些東西，的確不該全部都給我一個人。再說，我在外這些年，沒條件讀大學，也不如芊芊懂得多，公司到了我手裏，說不定還不如芊芊經營得好呢。是我不好，我不該回來。芊芊獨享家裏所有人的偏愛慣了，現在突然多了一個我，自然是不習慣的”
唐如梅哭得更大聲了，滿走廊都是她的哭嚎。
附近其他VIP病房陸續有人探頭，有兩名護士遠遠站着，幾次欲言又止。
宋芊芊聽着他們一喝一和，心已經徹底麻木，再無一絲波瀾。
她回頭，滿眸傷感難過地看了眼老爺子病房。
可憐的小老頭兒，盡心盡力一輩子，就養出這麼一羣玩意兒。
等他醒來知道後，不知要絕望難過成什麼樣。
宋芊芊滿心疲憊，懶得再跟他們爭執：“好，我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