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垂眸看着手中的鑰匙,不出聲。
姜木木把她的手一合,推着她往外走:“快走吧,等下輸完液我就出院回家了,你一直待這裏我還怎麼走?”
“木頭,謝謝。”
“謝個屁,快滾!”
姜木木把人推出去,“砰”一聲甩上門。
宋芊芊在拽緊了手裏的鑰匙。
顧彬說得對,她如果不想放棄的話,那就只能等蔣瀝南消氣。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身後的病房門又猛地拉開。
姜木木嚴肅地站在門內:“芊啊,我想了下,覺得有些話你可能不愛聽,但還是要說。”
宋芊芊看着她。
姜木木咬了咬脣:“女人呢,別太傻。你和蔣瀝南離婚協議都簽了,而且看蔣瀝南這麼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想複合估計難度有點大。你總得給自己留點後路”
宋芊芊原本沉重地心情突然就鬆快起來。
她上前抱了抱姜木木:“我知道。都說前世五百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相遇,我上輩子不知道耗費了多少機緣才換來和他相攜走的這一段。我已經滿足了!但,只要他不把我徹底拉黑,我就還有機會。木頭,我不想輕易放棄。”
姜木木紅了眼眶,悶悶地埋她肩膀上低低地嗯了聲:“那你就勇敢點,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姐一直是你的後盾。”
“我知道。”
錦繡苑。
宋芊芊回來的時候,別墅裏面大門洞開,幾個保潔阿姨拿着打掃工具進進出出,一趟趟往外清破碎無用的東西。
有人看到宋芊芊,立即停下手裏的工作:“您是這房子的主人,宋小姐吧?”
“是。”
那阿姨笑了笑:“顧先生讓我們來打掃。壞了的東西基本已經清理出去了,您看還有什麼是不要的,我們一快弄出去。”
宋芊芊環顧了圈空蕩蕩的客廳。
地上的波斯手工地毯已經被清走,牆面之前裝飾的壁畫不見了蹤影,只剩下牆上被砸後留下的殘跡,茶几和個角幾的位置也空了。
諾大的客廳,只剩下最中間那套沙發還在打包。
沙發是實木與布藝結合的歐美風,掉了點漆,靠背上的佈劃破了兩處,沒多大損傷。
宋芊芊留戀地看了會兒:“沙發留下吧。”
這是客廳裏所剩不多還能用的東西。
承載了她和蔣瀝南在這裏生活過的大部分記憶。
打包的工人愣了下,忙停下手裏的工作,把沙發重新歸位。
沙發轉角處,原來放了個大半個人高的花瓶,裏面插着幾支拳頭大的手工仿真絨花,暖暖的顏色,很溫馨。
宋芊芊一直很喜歡。
可此刻,花瓶碎了,絨花散在碎瓷片裏。
宋芊芊丟下包,走過去撿那些花。
才伸手,手指就被玻璃劃了道口子。
豔紅的血一下子冒了出來,凝結成珠,順着手指不斷往下滴。
鑽心的疼痛緩了幾秒才傳進大腦。
宋芊芊抽氣,鼻樑驀然痠軟,一股委屈莫明地涌了上來。
她努力揚起脣角:“宋芊芊,你有什麼好委屈的?你這是活該你知道麼!”
有一樓的嘈雜做陪襯,二樓清冷得有些嚇人。
她推開了臥室門。
裏面依舊保持着她和蔣瀝南在時的模樣。
右邊牀頭櫃上放着個蔣思思擺上面的相框。
照片裏,小姑娘扎着兩個小揪揪蹲草地上玩得很開心,笑眯眯地彎着眼,頰邊酒窩深深,露着口小白牙,突然擡頭時,被抓拍了。
很靈動,很可愛。
宋芊芊看着照片,情不自禁笑了。
目光微移,看向另一邊的牀頭櫃。
蔣瀝南入睡前有時會看書,另一邊的牀頭櫃上放着他常看的幾本雜誌,雜誌上還有個應該是他隨手丟上面的領帶夾。
宋芊芊正打算走過去,腳就踩着什麼東西了。
是衣服。
蔣瀝南的襯衣。
她撿起。
衣服上還沾染着蔣瀝南身上特有的味道。
熟悉的氣息撲進鼻子那一刻,一股酸澀從心底深處直衝鼻腔眼眶,淚水毫無預兆地就滾了下來。
一顆兩顆越來越多。
壓抑許久的情緒突然就崩了。
她抱着衣服蹲下去,臉埋進衣服裏,哭得歇斯底里,卻又悄無聲息,只能看到瘦削的肩膀不斷顫動。
“就一會兒宋芊芊,你只能軟弱一小會兒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你委屈什麼?委屈給誰看”
宋芊芊的情緒崩潰得很徹底,收斂得也很迅速。
她不允許自己軟弱太久。
強行抹乾淚,深吸着氣站起。
懷裏蔣瀝南的襯衣溼了一大片,皺巴成一團。
她把衣服一點點撫平,拿出個衣架掛好,啞着聲音自言自語:“他既然把這裏留給了你,那你就好好住下去,住到他回來爲止!”
樓下的保潔打掃完已經離開。
宋芊芊收拾好情緒,拿起電話把剛離職的丁嫂等人又給請了回來。
丁嫂回來,看着空蕩蕩的客廳感嘆:“先生這脾氣,發泄過後就好。年輕真好,牀頭打架牀尾和,過去了就好。”
宋芊芊重新找了個大花瓶,把絨花插進去,放回它原來的位置。
“沒有過去。”
她低低道:“但是沒關係,他會回來的。他只是太忙,需要在帝都待一段時間而已。”
她會等到他回來!
丁嫂突然不敢說話了。
多麼好的一對啊,怎麼就突然這樣了
手機叮地響了聲,有消息進來。
宋芊芊心不在焉地掃了眼,而後愣住。
是推送的熱搜。
還是她自己的熱搜。
她一腳踩N船的熱搜還沒完全降下去,現在又添新詞條。
#某宋氏富家女腳下再添新船#
原本已經降了不少的熱度再次被炒起。
宋芊芊點進去。
有圖有真相。
有蔣瀝南懷抱鮮花,風流倜儻踏進醫院的路照。
也有宋芊芊和江波單獨在一起,離得很近,不知在說着什麼的親密照。
筆者簡言意賅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說蔣瀝南不計前嫌,癡情不悔,仍就準備向她求婚。誰知到了病房,卻又正好撞見她和別的男人在親熱,真是頭頂綠成了跑馬場氣得怒摔捧花,當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