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傷的是腿嗎？
爲什麼
林夏月悲從中來，再支撐不住，兩眼一翻，厥了過去。
夜一忙把人扶到一旁坐下，又是拍背順氣又是掐人中。
足足好幾秒後，林夏月才緩過氣來。
醫生嘆氣離開。
林夏月淚水滂沱，直接撲向宋芊芊，哭打起來：“你這個掃把星，狐狸精，這是要絕我夜家的後啊”
“啪！”
宋芊芊臉上又結實地捱了一耳光。
火辣辣的痛將她拉回現實。
疲憊，惱怒一下子壓過心裏的愧疚。
她眸眼驟然凌厲，猛地控制住林夏月的雙手，把她推回椅子裏。
“夠了！”
宋芊芊低喝：“出了這樣的狀況，我也很難過。我的確有責任，但這能怪我嗎？是我開車撞他了還是我強迫他替我擋車的？！夜夫人，我也是受害者，我被人撞，被動讓人救了，害救我的恩人身受重傷，甚至有可能終身至殘，可我能怎麼辦？！我已經承諾過會負責了。如果夜寒霆這輩子再也站不起來，做牛做馬，爲奴爲婢，我都沒有怨言，我會照顧他一輩子！”
她冷冷的盯着夜夫人：“如果夫人對我的承諾不滿意，可以起訴，走法律程序，該怎麼賠償道歉，我絕無二話！但如果你還要繼續這樣羞辱我，我宋芊芊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一碼歸一碼，絕不會再跟你客氣！”
林夏月勃然大怒，猛地站起還要動手。
宋芊芊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瘦弱纖細的五指看起來弱不經風，但力量卻大得驚人。
林夏月使出了渾身力氣抽了抽，都沒能抽出來。
宋芊芊眼裏寒芒碎裂，冷而絕烈：“夜夫人，之前我看在夜寒霆面上不跟你計較了，但不代表我會一味逆來順受。”
她猛地摔開林夏月的手腕：“你有這個時間跟我撒潑，還不如好好想想，等夜寒霆出來，怎麼找他哭訴他爲什麼眼瞎，喜歡上我這麼個兇狠惡毒又沒教養的女人”
林夏月被甩得趔趄了下，手腕被捏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燒着。
她駭然地瞪着宋芊芊，久久回不過神來
形勢逆轉。
被震懾住的夜一猛然回神，連忙將兩人隔開。
“宋小姐，夫人她一時傷心過度，還請您別跟他計較。”
林夏月氣得渾身顫抖，指着夜一說不出話來。
叛徒！
夜一嘆氣：“夫人，老闆如果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指不定得有多受打擊。這個時候，只有宋小姐的安慰對他纔有作用。您是他最敬重的親人，宋小姐是他放在心裏最在乎的心上人，你們鬧僵起來，爲難的只會是他”
到底是自己兒子，林夏月怎麼可能在這時候還給兒子添堵，讓他難受。
雖然憤惱，但爲了兒子，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夜一忙趁機把人送去休息。
再回來時，看到宋芊芊失神地坐在那裏，旁邊放着的飯一口也沒動過。
夜一嘆氣：“夫人是個母親，她只是太擔心兒子，還請宋小姐別放在心上。”
宋芊芊黯然。
自己也是一個母親。
前面的孩子不知生死，後面的孩子又沒保住。
爲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的感情她能理解。
她麻木的點點頭：“我明白。”
“實在很抱歉，今天我和夫人都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老闆的感情本是他私事，不該強加在您身上，您別有心裏負擔。我們之所以會對您說出來，只是都在替他心疼。那麼在乎一個人，卻不敢說出來讓她知道，這種感受應該很不好受吧。”
夜一嘆氣：“我和老闆從小一起長大，他的性格我也最清楚，他對您的好，爲您付出，都是心甘情願的，不求回報的。您如果因爲我們的話內疚了，他知道會更難受，會於心不安。”
走廊裏很安靜。
夜寒霆還沒從手術室出來，夜一和宋芊芊都盯着緊閉着的手術門。
夜一道：“老闆已經沒事了，等會兒就會出來。宋小姐您在這裏已經守了一夜，回去休息一會兒。”
“夜一，謝謝你。”宋芊芊啞聲道。
她頭靠在身後的牆上，腦子很亂，臉色也蒼白駭人，卻堅定的搖了搖頭：“我不累，回去也睡不着。就在這裏等他出來吧。”
夜一見她主意已定，便不再勸。
夜寒霆是在術後第二天才醒的。
宋芊芊一直守在病房，最後實在堅持不住，趴在病牀邊睡了過去。
夜寒霆睜眼，看着她的睡顏走神良久，最後情不自禁伸手，小心翼翼撫上了她沒有血色的小臉。
臉上的異樣的觸感驚醒了宋芊芊。
她羽睫顫了顫。
夜寒霆在她眼睛前猛地收回了手。
宋芊芊睜眼，茫然地和夜寒霆對視了幾秒，才猛然清醒：“你醒了？腿感覺怎麼樣？除了腿，還有什麼地方難受的嗎？”
聲音嘶啞，像塞了把砂石進去。
夜寒霆心疼得擰起了眉頭：“你一直守在這裏？”
宋芊芊點了點頭，忙倒了水要喂他。
夜寒霆卻把杯子推到她脣邊：“我不渴，你喝吧，嘴脣都乾涸得起皮了。”
他轉頭衝向外面：“夜一。”
病房門推開，一直守在外面的夜一立即走了進來：“老闆。”
夜寒霆訓斥：“宋小姐身體這麼弱，你怎麼能讓她趴這裏睡着？”
夜一埋頭聽訓。
宋芊芊喝了點水，嗓子舒服多了：“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你是爲了救我才受的傷，你沒醒，我也做不到回去安心睡覺。”
夜寒霆嘆氣：“你一個女孩子，哪裏受得住。我現在沒事了，你快回去休息。”
夜一見沒自己事了，隱形人般退了出去。
宋芊芊重新倒了水，一邊用小勺子喂夜寒霆一邊道：“沒事。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累。你昏睡了一天，這一天裏，我也沒做什麼，就是在這裏吃了睡，睡了喫。反倒是你”
她頓了下，繼續：“你雙腿大腿腿骨都斷了，剛做了接骨手術，需要住一段時間的院。出院後，也要做很長一段時間的復健。不過問題應該不大，你也別太擔心”
夜寒霆溫和地笑：“我不擔心。”
宋芊芊沒說完的話再出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