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蔣家三少不近女色是出了名的。
平常的酒桌上,就算來了女同事,也沒人敢把女人往他身邊湊。
所以今天來的一桌子人精都沒敢帶女同事。
聽說和周成剛來的原本是PL一箇中年女副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換成了個小仙女,難道
衆人目光齊齊落在蔣瀝南手上,一時心思各異
蔣瀝南掌心很燙,宋芊芊感覺自己的手腕快被融化了:“蔣蔣總,有有什麼問題嗎?”
蔣瀝南漠然鬆手,慢條斯理拿起一旁的溼毛巾邊擦手邊道:“平時我不怎麼參加這樣的酒局,所以不太清楚你們一般怎麼玩。但聽說,這種場合男人和女人喝酒時都會有些不一樣的小花樣?”
小花樣
滿桌子成了精的男人們心思立即活躍了起來。
“哎呀,可不是。小宋,你這麼幹巴巴敬酒怎麼行呢。這樣吧,咱們就先來個最簡單的,喝個交杯酒吧。”
“對,交杯酒!”
“交杯酒!”
一人話出,所有人紛紛跟着起鬨。
宋芊芊趁機趕緊收回舉杯的手,但捏着酒杯的指尖卻白了。
她心神顫了顫,面上不顯分毫,強笑道:“大家說的是,我若是個未婚小姑娘,今天怎麼樣也要藉着近水樓臺和今晚就我一個女人的優勢好好巴結蔣總。可我一結過婚,還生過孩子的人再和蔣總玩這樣的遊戲,實在是沒資格,還拉低了蔣總的口味。這樣吧,掃了蔣總的興,不如我自罰三杯以示賠罪。”
說完,宋芊芊不給任何人再找茬的機會,一手拿杯,一手拿盛滿的分裝壺,一連喝了三杯,連氣都不帶歇一下。
衆人看着這豪爽的喝法,紛紛鼓掌。
“剛剛周總還說你是剛出來的新人小姑娘,小宋啊,不誠實的姑娘可不是好姑娘。”
宋芊芊面不改色地笑着迴應:“能和大家同桌喫飯非常榮幸,今晚喝醉喝死在這裏也值當!”
這話聽在衆人眼裏就是場面話恭維話。
只有蔣瀝南聽出了裏面的咬牙切齒和厭惡。
呵呵,這個女人的脾性,他還不瞭解?
男人眸光明滅,一擡手,招來服務生。
“送箱礦泉水過來。”
衆人一時不明所以。
目光在他和宋芊芊身上來回掃了兩圈,只當他憐香惜玉,要給連喝三杯酒的宋芊芊緩緩酒性。
只有宋芊芊心裏咯噔一下,藏在桌下的手緊張地握成了拳。
一箱礦泉水很快送來。
蔣瀝南讓人送到宋芊芊面前。
宋芊芊暈了下。
周成剛也心虛得直冒汗。
蔣瀝南皮笑肉不笑,拿起一瓶,慢條斯理擰開:“這位女士既然喜歡喝白水,那就用白水。也不多,我喝一壺酒,你喝十瓶水”
一瓶接一瓶開了蓋的礦泉水在宋芊芊面前擺成一排。
蔣瀝南拿起自己面前的白酒分裝壺也不看,直接對壺一口氣幹掉。
包間瞬間靜若寒蟬。
再傻的人也嗅出不對勁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紛紛把自己縮成一團,減少存在感。
“嘭——”
空了的分裝壺被蔣瀝南戳宋芊芊面前。
男人神色陰沉森寒:“喝!”
滿包間人都被這一聲喝得震了震,也同時都回過味來。
嘖嘖,活久見!
果然是活得不耐煩了。
衆人齊齊看向宋芊芊。
宋芊芊臉色發白,心狠狠漏跳了一拍。
完蛋!
果然被發現了!
周成剛眼見不對,鼓足勇氣賠笑臉道:“蔣總息怒,這事是我的錯,小宋實在喝不了酒,剛纔幾杯下去,都過敏了,又怕掃了大家的興,這才自作主張給她了水。這罰該我領,我向大家賠罪。”
說着就要去拿分裝壺,看樣子也是要整瓶吹。
蔣瀝南冷笑:“你倒是憐香惜玉。我喝了一壺,周總打算喝多少?”
周成剛頭皮發麻。
一咬呀,拿分裝壺的手變了方向,直接拿了一瓶沒開封的新白酒:“自然不能太沒誠意。我喝一瓶向向蔣總賠罪!”
瓶蓋擰開,他視死如歸地深吸一口氣,就要喝。
滿桌子人唏噓不已,紛紛作壁上觀,沒人敢吭聲。
宋芊芊“呼”一下站起來,一把奪過周成剛手裏的酒瓶。
她面色不變,輕笑:“職場上不分男女,也沒代賠罪這一條。規矩是我犯的,自然該我來,哪有讓領導代罰的事。”
她微微朝衆人鞠躬:“掃了大家的興,是我不懂事,還望大家大人不計小人過。只是”
宋芊芊話一轉:“酒桌上也有言,喝酒得有說法。這一瓶下去,錯誤揭過,蔣總是不是也該給我們PL一個說法?比如以後我們的產品可以第一時間上蔣氏這邊管轄所有商場的專櫃?”
狡猾的女人,還不忘談條件。
蔣瀝南眸色凜冽,聲音淡漠至極:“你真能喝得下,我不但給你優先權,還和你們籤10年合約,利潤再讓你們兩個點!”
包間裏抽氣聲頓時響成一片。
周成剛驚喜不已,兩個點啊,喝死在這裏也值了!
他期待地看着宋芊芊。
桌子上其他人也看着宋芊芊。
宋芊芊渾身血液都往下沉,面上卻不動聲色:“那就多謝蔣總慷慨了!”
咬牙深吸了口氣,就着瓶酒就狠灌了一口。
新開蓋的白酒和裝在分裝壺裏白酒又不一樣。
味更辣,氣更嗆。
宋芊芊一口下去,酒沒直接進喉嚨,反倒嗆進了氣管。
她咳得驚心動魄,彷彿要把肺都給咳出來。
好不容易停下時,已經滿臉充血,渾身冒汗。
周成剛心驚膽顫,原本的那點欣喜蕩然無存。
“蔣蔣總還還是我來吧。我喝兩瓶!不,三瓶!小宋是確實不會喝酒,這麼一瓶下去,會出事”
兩個點雖然很心動,可要是宋芊芊出了事,他也沒命享受這兩個點的成功啊
蔣瀝南仿若未聞。
他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復古打火機。
打火機在指尖漫不經心轉着圈,如鷹隼般的目光卻緊緊鎖在宋芊芊身上。
宋芊芊緩了緩氣,又狠狠喝了兩口。
濃烈辛辣的液體竄進胃裏,像一把火,轟一下燃了起來。
燒得她呼吸困難,大腦當機。
周圍不管是聲音還是人彷彿都在離她遠去。
她腦海心裏,只剩下手裏的酒,和喝完一整瓶的信念。
第四口正要喂進嘴裏時。
“啪!”
蔣瀝南手裏的打火機落在桌上,發出聲響。
聲音不大,卻十分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