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刺啦一下,被人連疤帶着皮肉一起撕扯下來。
鮮血淋淋。
她赤紅着眼,憤力一把將蔣瀝南推開。
男人被她大力推撞到廁所門上。
宋芊芊冷聲道:“你錯了!蔣瀝南,你說的只是你自己!你不愛楚苓子,但卻不得不娶她,你把自己當成交易中的貨物,但我不是!我嫁給夜寒霆是心甘情願的!”
她冷冷看着他,憐憫又可憐:“你真讓我覺得同情又噁心!我們不一樣,我沒有把自己的婚禮當成籌碼。我要嫁的人,是自己千挑成選,一定會對我好的男人。我這一輩子,眼瞎一次就夠了!不管將來如何,我相信,夜寒霆肯定不會讓我辛苦,不會讓我難過。他的心裏眼裏,都只有我”
宋芊芊的話像把淬毒的刀,一下下在蔣瀝南心口剜過。
他呼吸急促,佈滿血絲的眼眸中戾氣翻滾。
看着她一張一合喋喋不休的脣,他再忍耐不了,把她拽進懷裏,低應就狠狠吻了上去。
將那些他不想聽話全部堵了回去。
“唔!”
宋芊芊掙扎推拒。
無濟於事。
她氣得渾身顫抖,一張嘴,咬破了他的脣瓣。
刺激的血腥味在兩人口腔裏肆意彌散,刺激着他們發狠的神經。
一個吻,就像野獸間的撕殺。
血腥,暴戾。
直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時,蔣瀝南才放過了他。
血絲順着他脣角沁出,他卻渾不在意,猛地把她緋紅的小臉摁在懷裏,隔絕了她帶着恨和決絕的視線。
“宋芊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走,我不計較你以前對我利用和欺騙!我也會用實際行動把虧欠你的一切都彌補回來。但如果留在這裏,你承受不住以後的狂風暴雨!”
蔣瀝南喘着氣,像瀕臨崩潰的野獸,發狠又卑微:“跟我走!我們重新開始!”
“做夢!”
宋芊芊牙關緊咬:“別說狂風暴雨,就是霹靂炸雷劈下,馬上要把我劈死在這裏,我也不會跟你走!蔣瀝南,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任何瓜葛,噁心!”
她堅決又強勢地推開他,站在離她最遠的角落,怒目切齒:“如果說之前我還有點遺憾,但發生了那天洗手間的事情後,你我之間就只有仇恨和你留給我的羞辱!現在,要麼殺了我,要麼就給我留點尊嚴,滾!”
蔣瀝南臉上神色陰雲彌補,冷冷盯着她的眼眸恨不能將她拆分入腹。
宋芊芊歇斯底里地恨恨道:“你堂堂蔣氏總裁,把一個被人綁架強暴過生過孩子離婚過的女人幾度逼在洗手間裏,要臉嗎?上次我忍了,但也感謝你讓我徹底放下,但以後再敢亂來,我馬上報警。哪怕賭上一切,聲名皆破,傾家蕩產,死無葬身之地,我也要告得你沒臉見人!就算沒能力告倒你,也要噁心死你!”
句句染着十足的恨意!
宋芊芊眼裏的冷意和恨意像淬毒的刀,一刀刀紮在蔣瀝南心口。
他那麼想挽回,放下了尊嚴也放下了面子。
明明是她先撩亂了他的心,也是她欺騙他。
他都可以原諒,可以忘記,可以放下一切和她重頭來過,她爲什麼就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蔣瀝南眼裏的心疼和柔軟漸漸退冷漠與強勢代替。
垂落身側的手無意識地緊握成拳!
“好!”他低笑了聲,聲音低啞陰翳:“宋芊芊,我給過你機會,路是你自己選的,可千萬別後悔!”
他轉身,打開了身後格檔的門鎖,背對着她道:“如果你後悔了,再來求我,就要做好萬劫不復的準備!”
話落,卷着一身駭人的凜冽寒意果斷離開。
宋芊芊渾身的力氣彷彿被人抽空了般,雙腿發軟,身體不受控制地順着牆跌蹲了下去。
她雙手環上膝頭,把臉埋進去,一滴淚水悄無聲息地沒進衣服裏。
“宋芊芊沒事了以後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生活裏。明天過後,你嫁給夜寒霆後,你就新生了,會徹底忘掉那段荒唐的感情,那段從一開始就錯的糾葛”
有新的生活!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可是,心爲什麼這麼痛,痛得好像呼吸都變得那麼困難
夜。錢櫃。
顧彬,蘇子琛,陸少軒三人來到包間時,蔣瀝南面前的紅酒已經去了大半瓶。
三人對視一眼。
顧彬斂起身上那股吊兒郎當的痞氣,小心翼翼坐過去:“南南哥,不是說明天領證麼,怎麼還出來喝酒啊?”
“滾!”
顧彬:“”
蔣瀝南也不理三人,一杯接一杯,喝白開水似的。
這喝酒的架勢,顧彬不敢再說話,摸摸鼻子不動聲色地挪遠了些許。
他專程趕過來爲他慶賀,兄弟們想給他一個儀式感,結果就這樣?
顧彬看了另外兩人一眼。
兩人也一臉無可奈何。
陸少軒用胳膊頂了頂身旁的蘇子琛,小聲道:“琛哥,想想辦法啊。以前老蔣多自律啊,爲了做個好醫生,幾乎不沾酒,煙更是碰都不碰。可這次回來後,這菸酒”
“我能怎麼辦?”蘇子琛攤手:“解鈴還需繫鈴人,除非他自己想開,這事別人幫不上忙。”
三人正一愁莫展時,蔣瀝南丟在小几上的手機響了。
有視頻進來。
陸少軒眼睛一亮:“是思思。”
他拿起,替他接通,把手機舉到蔣瀝南。
蔣思思乖巧的小臉出現在屏幕上。
小傢伙眉眼彎彎,明明是副開心樣,卻故意板着小臉。
她在鏡頭前揮了揮手裏的新玩具:“老蔣,是不是你提前悄悄把禮物送回來的?太幼稚了,芭比娃娃是小孩子才玩的玩具,我已經四歲了。還有這個”
蔣思思拿起一張手寫着“寶貝,生日快樂!”的賀卡。
小傢伙小眉頭攏在一處,嘆氣道:“下次能不能花點心思?就你這樣直男屬性,能找到老婆簡直就是把下輩子的運氣也得用完”
小姑娘在鏡頭那頭喋喋不休地數落着自己老爸。
原本無精打采窩在沙發裏的蔣瀝南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他把手機從陸少軒手裏奪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直在屏幕裏賀卡上那晃動的熟悉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