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手上很痛,但她卻彷彿感覺不到,扯出個蒼白的笑:“我不怕,謝謝。”
但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思思。
不知道孩子怎麼樣了
夜寒霆收回手,五指緊緊攏握成拳。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是他的妻子!
他要的不是謝謝,而是一個解釋!
大門關上,夜寒霆森寒着臉色,猛地站起砸碎了門口的花瓶!
彷彿不解恨。
從門口到客廳,一路能砸的東西都沒能倖免。
最後是那張被他用相框裝裱好掛在牆上的男方結婚證。
相框被他砸了,結婚證從裏面露出來。
結婚證上的結婚日期深深刺痛了夜寒霆的眼。
10月18日,黃道吉日?!
呵!
去他媽的是這個月最近的一個黃道吉日。
那一天,根本就是她前夫女兒的生日!!!
夜寒霆撿起結婚證,“刺啦”一聲,把證件從照片中間裂成兩片。
夜一從夜寒霆暴怒那一刻起,就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他站在角落裏,看着原本溫馨整潔的屋子變成一片狼藉,再看着那個碎裂的紅本本飛到他腳尖前。
爆發後的夜寒霆跌坐進沙發裏,眉眼赤紅地喘着粗氣。
夜一知道自己家老闆的暴怒已經過去,目光從結婚證上挪開:“老闆,少奶奶還管嗎?”
夜寒霆彷彿被人刺了下,目光狠戾地狠狠瞪向夜一:“不管還能怎麼着!現在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她是我老婆,她不要臉,我還要!”
胸口劇烈起伏,他用力閉了閉眼,冷聲吩咐:“讓律師去一趟,瞭解清楚情況再說。”
“是!”
夜一應下,連忙安排下去。
激烈的打砸留下了後遺症,夜寒霆感覺到腿上的抽痛,重新坐回了輪椅。
回到房間,他拉開了牀頭櫃最下面的那個抽屜。
空蕩蕩的抽櫃裏只躺着一個上着鎖的相冊。
鎖解開,相冊順利打開。
是一張保存得很好的照片。
照片裏,他抱着一個笑魘如花的女孩,兩人腦袋靠在一起,臉也緊緊貼着,對着鏡頭一臉傻笑。
女孩很美,純淨而溫柔。
滿是笑意的臉上眉眼彎彎,頰邊酒窩珍珠似的凝在臉上。
那是個不一樣的宋芊芊——和宋芊芊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眼神不一樣。
她目光溫和,透着小竊喜與小開心,像只好奇的又膽小的小白兔,溫柔輕柔的氣質幾乎要溢出照片。
夜寒霆貪戀地輕撫着照片中女孩的笑臉:“你真狠心,說拋下我就拋下了,義無反顧。可我,卻是那麼那麼想你!”
他脣角輕扯,再無剛纔在外面時的盛怒:“宋芊那個女人,跟你真像,可終究也不是你啊。”
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替代他的她!
握住相冊的手輕顫着,最後漸漸收攏,手背青筋鼓起
醫院。
蔣瀝南輕手輕腳從女兒病房退出。
等在外面的祝偉立即迎了上去:“Boss,有眉目了。”
“說。”
“毒源來自一個芭比娃娃,我們根據那個玩具的編號查到了賣家。發現那個玩具是宋芊芊宋小姐買的。”
立即想起一個生日前夜,蔣思思收到的生日禮物。
小傢伙當時拿着張手寫的賀卡在鏡頭前揮了揮。
他當時就覺得那字十分眼熟,卻並沒多想
蔣瀝南臉上陰雲密佈。
前來探望孫女的慕青瀾和陪着她一起來的楚苓子正好聽到祝偉的話。
慕青瀾雙腿一軟,往下跌去,淚水滾珠子似的滑落眼眶:“我可憐的孫女,她那麼乖,那麼聽話,那個女人怎麼下得去手”
她看着兒子,哭得肝腸寸斷:“你看看,你當時娶了個什麼蛇蠍心腸的東西?鬧得我們家宅不寧就算了,居然還對思思下毒手。思思還那麼小,她怎麼忍得下心啊”
蔣瀝南神色陰冷至極。
他漠然側首,冷眸波動,卻好似能將人釘在原地。
慕青瀾被嚇了一大跳,哭聲猛地一頓,貴婦人的形象再難維持。
她含着淚,有些心虛:“是,當初是我一時糊塗,讓人給她喂藥,打下了她肚子裏的胎兒,可那能一樣嗎?這世上,哪天沒有成千上萬墮胎的?!她不過掉了個還沒成形的胚胎,可思思卻是活生生的一條生命啊。而且思思還那麼喜歡她,維護她,她就算鐵石心腸也該被捂熱了”
蔣瀝南眼裏騰地燃起層層怒焰。
慕青瀾眼神一顫,剩下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楚苓子眸底飛快閃過一抹嘲意,而後迅速被焦急代替。
她勸慰:“阿姨,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宋小姐挺喜歡思思的,肯定做不出這麼歹毒的事”
宋小姐三個字彷彿刺激到了蔣瀝南的神經。
“滾!”
蔣瀝南冷呵,心裏怒意肆虐。
楚苓子瑟縮了下:“阿南”
蔣瀝南壓着滿腔暴躁,裹挾着渾身怒意大步離開。
祝偉忙朝慕青瀾與楚苓子點了下頭,追了出去。
等他追到門口時,蔣瀝南已經一把將司機從車裏拎了出來,自己坐上去,甩上車門一腳油門下去。
車子離弦的箭似的,衝了出去。
“我操!”
祝偉被boss瘋狂的車速差點沒嚇死,趕緊攔了輛車跟了上去
公安局。
審訊室裏,警察與宋芊芊分坐長桌兩邊。
警察敲了敲桌子:“快遞員指證是你讓他送的玩具,爲了匿名送貨,你還多給了他一百塊錢。他有平臺的行程軌跡,他也沒有作案動機和時間,完全可以排除嫌疑。玩具店那邊我們也去查了,沒有得到對你有利的線索。宋芊芊,現在只有你的嫌疑無法排除。”
宋芊芊從進來起便一直保持着沉默。
聽完後,她再一次沙啞問道:“孩子怎麼樣了?有沒有脫離危險期?”
警察臉色難堪。
他們已經問了許久,每次都雞同鴨講。
“宋芊芊,你現在是嫌疑人,回答我們的問題,無關的事不需要過多詢問。”
宋芊芊滿心焦急。
整個人被擔憂已經摺磨得沒了冷靜:“我是嫌疑人,那孩子是受害人,怎麼無關緊要!孩子關係到我的清白,我要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危險有什麼問題?!”
她冷而強硬,紅着眼睛咬牙道:“在不知道她病情的前提下,我什麼都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