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如墜冰窖，狠狠地攥緊了拳頭：“你真可怕！”
“可怕嗎？”
蔣瀝南拽住她手臂，一把將她拖進懷裏。
浴缸水花晃動，就像兩人此刻心底掀起的風暴。
蔣瀝南恨聲道：“是你逼我的！你當初不撩我，不欺騙我，你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而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放下自尊，卻勾搭一個有夫之婦！宋芊芊，你聽話一點，不要總是惹怒我，我們大家都會好過很多。”
他想待她好，可是她不稀罕！
既然他的溫柔無處安放，索性就不要了。
抵死掙扎，抵死憎恨是吧，那就讓這些恨和憎恨來得更猛烈些！
玉石俱焚也沒關係！
反正她這輩子都休想擺脫他！
宋芊芊震驚地看着面前這個可怕的男人，紅通通的眼眶再度漫上水光。
水涼了。
蔣瀝南跨出浴缸，把宋芊芊也抱了出來重新放回牀上。
“換上吧。”
他拿出房車內早就準備好的衣服遞過去。
宋芊芊冷冷地瞪着他：“我寧願這樣光着出去也不穿你給的衣服！”
裹了條浴巾跳下牀去拉房車車門。
車門紋絲不動。
宋芊芊不甘心地又試了試。
蔣瀝南耐心告罄，直接把人攔腰抱起丟回牀上。
拿起一旁的衣服就開始往她身上套。
“你想這麼走出去，還要看我樂不樂意！”
男人冷着眼，眉宇間壓着怒意：“既然做了我蔣瀝南的女人，你這輩子都別再想其他男人，更別提讓其他人看你的身體！”
知道她那天晚上因爲生理性恐懼被夜寒霆緊急送醫的時候，他嫉妒得砸光了房間裏的東西。
同樣的事，發生過一次已經足夠！
好在她有生理性恐懼這種病，不然他早弄死夜寒霆了，哪還容他活到現在！
宋芊芊心裏的絕望一波蓋過一波。
又恨又痛，可又毫無辦法。
這個男人集狠毒與溫柔於一身，可在她看來，他卻是那麼可怕。
蔣瀝南蹲下身，握住她腳踝替她穿着襪子。
宋芊芊看着他脖頸側的動脈血管，猛地撲上去，抱住他脖子就狠狠咬了上去。
蔣瀝南驟然緊繃身體一瞬。
不過片刻，他放鬆下來，仿若無事地繼續摩挲着替她把襪子穿好。
男人卻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令宋芊芊泄氣。
她鬆了口，猛地推開他，聲音冷漠而絕決：“蔣瀝南，我恨你！”
蔣瀝南指尖顫了下，替她把鞋穿好，然後坐到她身旁點燃了一支菸：“想恨就恨。”
宋芊芊頓時感覺到了滿滿的無力。
這個男人，肯定是生來克她的！
她看着他把煙送進嘴裏吸了口，然後煙霧熟練地從脣齒鼻腔冒出來。
明明很隨性的動作，莫名地充滿禁慾感。
宋芊芊別開了眼。
蔣瀝南把菸灰抖落在一旁的菸灰缸裏，啞聲道：“宋芊芊，你是我見過最沒心的女人！我們弄成這樣，你以爲我好受？！每次我需要你的時候，強迫上了你的時候，你覺得我很爽，心裏很痛快？！我告訴你，我他媽的一點也不痛快！每當那時候，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男人染着戾氣和厭倦的眉眼掩藏進煙霧裏：“這麼多年我都可以不碰女人，偏偏被你碰了後，就他媽跟上了癮一樣。你以爲就你有潔癖？就你不願意被別的男人上？我他媽也一樣！”
菸頭被他狠狠摁滅在菸灰缸裏：“你就像罌粟，讓我上了癮卻又狠拋下了我，讓我看得着摸不着！我他媽是個正常男人，我也有需要解決的身體需求！”
可他偏偏對除了宋芊芊以外的任何女人都提不起興致。
“其他女人的身體讓我噁心！噁心你知不知道？就跟別的男人想上你時，你生理性恐懼一樣的，這些都是你給我帶來的！”
宋芊芊震驚得愣在當場，心猛地亂了一瞬。
也只僅止一瞬。
“的確夠噁心！”她嘲諷地勾起脣角，沙啞的聲音壓得更低，帶着惡意：“蔣瀝南，你是我見過最無恥，最衣冠楚楚的禽獸！”
男人臉上戾氣縈繞。
宋芊芊彷彿出了一口惡氣般繼續：“是，當初是我主動撩了你，但是我拋棄的你嗎？我們之間怎麼結束的你心裏真的沒數？”
她眼眶泛紅。
是她孩子的一條命！
蔣瀝南劍眉狠狠蹙起：“不就是一個孩子嗎？那個孩子沒留下來，我也很痛，我不是說過會重新給你個孩子了嗎？宋芊芊，你到底還要揪住這件事到什麼時候才放手？！我之所以沒有讓我母親去坐牢，是因爲我想讓她親眼看着她阻撓我會是什麼結果！害死我們的孩子坐牢太便宜她！”
宋芊芊冷笑：“編，繼續編！你覺得我會信？”
那可是他媽。
一個還沒成型的孩子和他親生母親，她從沒想過這兩者之間有可比性。
可他的語氣，他的態度讓她寒心。
“蔣瀝南，你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我在氣什麼！”
宋芊芊無力地閉眼：“你也根本不會懂。我們會結束是從一開始就註定好的，因爲我從沒愛過你，我撩你，本質原因不過是因爲我認錯了人而已。那個孩子，就算你母親不來那麼一出，我也不會留下！”
與其一直這麼無休止的糾纏下去，相互傷害又都做不到對過去釋然，不如由她親手了斷了這段孽緣。
蔣瀝南眸中冷意大盛，一副要當場將她撕碎的樣子：“宋芊芊！”
“想說我惡毒嗎？”
宋芊芊冷漠嘲諷：“比不上你母親。我好歹只對自己下手，最多也就傷了你的自尊，玩弄了下你的感情。蔣瀝南，不是隻有你爲了達到目的纔會不擇手段，我也一樣。我喜歡你時，你不珍惜，現在我不想要你了，你裝出這麼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想報復？
“如果還是以剛纔那種手段，說實在的，我沒多少損失，反正和你也不止做了一次，一次做是做，無數次做也是做。我確是有生理性障礙，確如你所說，目前爲止，除了你我還沒找到下一個能令我沒有這種反應的人。身體需求雖然對我可有可無，不過你想賣這個力，我也想通了，沒必要拒絕。畢竟技術好，有錢顏值還高的鴨子不多。”
蔣瀝南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着，胸腔裏的怒意彷彿要破體而出。
“滾！”
陰森的一個字從他牙縫裏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