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彬一個寒顫，止了笑。
蔣瀝南緩了緩，也被氣笑：“這小東西，膽子越來越大！”
他看向來前調查的警察：“我和楚苓子只是認識，兩家原來有些交情，但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是夫妻。”
警察愣住，面面相覷：“可是”
“你們可以去民政系統裏查。有檔案記錄在冊的。所以不存在所謂的包庇。而且，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了宋芊芊。這女人忘恩負義，在報假案。我救她後的車上，房間裏都有監控，錄像回頭讓人發給你們。”
蔣瀝南陰森冷笑：“讓你們看看，她是怎麼感謝我，怎麼勾引我的！”
“咳”
顧彬被口水嗆了。
蔣瀝南一個眼刀過去。
顧彬忙正襟危坐，別說咳，連大聲呼吸都不敢了。
警察則被這個反轉弄懵了。
一旁的祝偉知道自家老闆說的是氣話，忙出來打圓場：“警察同志，監控錄像我那邊有備份，請跟我們來。我們老闆是蔣氏的負責人，每年向國家政府交多少稅啊，絕對的合法公民，不可能做任何違法的事。我們也絕對配合調查”
警察被祝偉請走。
辦公室裏只剩蔣瀝南與顧彬。
顧彬打量了自家兄弟黑得跟鍋底似的臉，苦苦壓抑的笑意再次抑制不住上揚。
蔣瀝南一本標書直接砸過去。
顧彬連忙躲開，臉上的笑也趕緊壓回去，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南哥南哥，有話好說，別動手。我今天來，本就是要告訴你我這幾天查到的一些事，有關嫂子爲什麼會變得這麼異常的原因。沒想到還沒開口，警察倒先來了。”
“說！”
蔣瀝南神色陰翳至極，聲音幾乎從牙齒縫裏蹦出。
“是這樣。”
顧彬把標書撿起，重新放回辦公桌上才道：“夜寒霆那邊，不知道什麼原因，找了個催眠師，那天嫂子去給他送離婚協議的時候，他把人打暈，給嫂子做了催眠。至於他想催眠什麼記憶，這個暫時不得而知，也不清楚他的目的到底有沒有達到。不過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嫂子經過催眠事件後，性子變得火爆了。”
蔣瀝南眸中狠意肆虐。
顧彬抖了抖，知道自家兄弟這是動了真怒。
他連忙繼續：“我懷疑，催眠過程刺激到了嫂子的腦神經。也只有這樣，纔有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讓一個慢性子的人變成急性子，溫柔的人變得火爆。再加上嫂子那性子”
顧彬笑着摸了摸鼻子：“本就有點厲害，會變成更厲害的刺蝟，野玫瑰什麼的，一點都不奇怪。”
那可是能用拳頭解決問題的時候不動嘴的人，短暫溫柔是存在的，但長久是不可能的。
蔣瀝南眸中冷光霍霍，凜冽無比地盯着顧彬。
顧彬一個激靈，進一步解釋：“她現在一旦遇到什麼事，都是一顆硬剛且魚死網破的心！不手軟，也不退縮”
蔣瀝南倒進椅背，閉上眼，按了按一直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還有什麼？”
“沒其他的重要信息了。”
顧彬正色道：“你放心，我會一直盯着的。夜寒霆和楚苓子連續幾次動嫂子都鎩羽而歸，一時半會兒，只怕他們也不敢再動歪主意了。”
蔣瀝南冷笑着睜眼，突然跳了話題：“新項目你接不接？”
“一個足夠你興奮一個月的項目。”
蔣瀝南丟過去一份文件：“拿着趕緊滾，盯好宋芊芊，她闖禍可以，別讓她把自己禍害了就行。如果再遇上昨天那樣的事，我找你算賬！”
顧彬翻了翻新項目企劃，一張俊臉笑得跟朵花似的。
他連忙把企劃收起來，認真當起師爺來：“要不還是讓嫂子先和夜寒霆把離婚的事辦了吧，你們鬧也鬧夠了，總這樣拖着也不是辦法。他們離了，我們想保護她也就名正言順了。”
蔣瀝南嘲諷地掃他一眼：“你現在還想插手她的事？！就不怕她把身上的刺都拔掉扎你身上去？”
顧彬呵呵乾笑，護着懷裏的新項目。
有這東西，被扎一下他也是願意的。
當然，能不被扎更好。
“以我看女人的眼光吧，嫂子現在就算真要刺，估計也是刺你，輪也輪不上我”
“是嗎？”
蔣瀝南話裏淬了冰，兩個字出來就讓周圍冷颼颼的。
顧彬一抖：“呵呵，開個玩笑。南哥你忙，我去忙了。”
丟下話，腳底抹了油似的，溜了。
蔣瀝南收回目光，眼中眸光明滅，眉宇間一片倦色。
那種把控不住一個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讓他煩不勝煩
另一邊。
宋芊芊去PL報道後，一頭扎進了實驗室，再不聞窗外事。
她本就在這裏呆過，適應起來跟回家似的，上班沒幾天，就跟上下熟成一片。
這日下班，剛走出公司大門，就看到了外面等她的宋顏。
宋芊芊微愣：“姑姑？”
宋顏淡淡地朝她點了點頭：“找個地方坐下。”
宋芊芊雖有疑惑，仍是點頭道：“好。”
兩人來到離PL不遠處的一間茶樓。
宋芊芊點了這裏的招牌茶，有條不紊地沉默沏茶。
她和宋顏只見過兩次，說過的話，加起來兩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兩人不熟，更說不上親近。
無緣無故，宋顏這樣的女強人大忙人根本不會來找她。
所以，她安靜且沉默地等着。
等宋顏開口。
宋顏也不急着開口。
無形中，沉默彷彿成了一種較量。
開水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打破了兩人間的安靜。
宋顏開口了：“你是不是打算跟夜寒霆離婚，和蔣瀝南複合？”
宋芊芊輕笑，開始燙茶：“我本以爲像姑姑這樣的女強人心裏只有生意，沒想到還挺關注小輩們的私事。”
這話其實並不太中聽，宋顏卻彷彿感覺不出：“既是小輩，我關心關心也是應該。”
頓了下，她淡漠道：“雖然這些年我回來的時候不多，但是和帝都幾大家族都有生意上的往來，不僅和夜家，也包括蔣氏。蔣瀝南的父親蔣成蔭還在時，我們合作還很愉快。”
“第一次見姑姑就看出來了，在生意場上，姑姑不輸那些男大佬。”
宋芊芊的話裏，三分恭維，七分真評。
宋顏這種人，所有野心和驕傲都寫在臉上，以她目前的成就來看，稱她一句女大也算中肯。
所以，女大佬今天找她做什麼，她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