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應下。
咔咔咔!
三兩下,一斤裝的高度二鍋頭開了一排。
十瓶!
肥牛毛肚也整盤整盤地被服務生倒進翻滾的燙鍋裏。
漏油勺順着鍋底輕輕攪滑一圈,再一撈。
燙好的肉菜堆了滿滿一勺子,被分到蔣瀝南對面的碗碟裏。
碗碟很快堆滿煮好的食材。
蔣瀝南這才滿意地側首,看向門口:“宋總怎麼站門口不進來?”
宋顏臉色早就變了變。
宋子城也蹙了蹙眉頭。
他看看蔣瀝南,又看看宋顏,瞬間明白了一切。
蔣瀝南這是替芊芊報仇來了。
自家姑姑前些天做過的事,他從姜木木嘴裏聽了個大概。
雖然心裏有氣,可宋顏畢竟是他親姑姑,且也受了傷。
兩邊都是他親人,他沒法幫芊芊出這口惡氣。
誰知今天,蔣瀝南出手了。
宋子城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宋顏緩了緩,臉上恢復平靜,走進去笑道:“蔣三少果然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是鴻門宴。”
“好說。”
蔣瀝南皮笑肉不笑地回。
宋顏嘴角的笑意僵了僵:“很感謝三少的盛情款待,只是我這個,一向不做無把握的事。我今天可是帶着有關令父的消息來的,蔣總就打算這樣對待給你提供重要消息的人?!”
蔣瀝南漫不經心地掏出一根菸叼嘴裏。
啪嗒點上。
“看來宋總是想先談新事。”
煙被他夾在指尖,淡青色的煙霧從他嘴裏鼻間冒出:“也好。那我們就先談新事,再算舊賬。”
話落,他朝祝偉使了個眼色。
祝偉點頭,立即將事先準備好的一疊資料拿了出來,遞給宋子城。
宋顏直接伸手,親自接了過來。
打開看了看,臉上鎮定從容的笑消失,神色漸漸難看起來,最後眼中戾氣橫生,面色煞白一片。
“怎麼了姑姑?”宋子城詢問地看向宋顏,伸手想把宋顏手裏的資料拿過來看看。
宋顏手一躲:“子城,你下去幫我買包煙上來。”
“我讓人送上來。”
宋顏不容置疑地看向他:“你親自去。”
宋子城與宋顏對視兩秒,轉身走了出。
祝偉也連忙擺手讓服務生退了出去。
宋顏這才冷笑道:“三少果然好手段,三天就搞了我一百多個億還不滿足。你這是想把我連鍋端?”
這些資料,全都是她FN的黑料。
蔣瀝南把指尖的煙送至脣邊,慢條斯理地抽了口,吐出煙霧:“所以你現在是想先跟我談新事還是先算舊賬?!”
宋顏氣得五官扭曲,憤恨地攥緊了拳頭。
她果然還是太小看蔣瀝南這小子了!
以前她只關注過蔣正傑與蔣正,他們兄弟倆都不如蔣成蔭,不足爲患。
至於蔣瀝南,不過是蔣成蔭的私生子,還是個學醫的,就更不值得她注意了。
誰能想到,這個拿手術刀的纔是真魔鬼!
果真是她太大意了!
蔣正傑那個蠢貨,到底隱瞞了她多少有關蔣瀝南的信息?!
宋顏一直不說話。
蔣瀝南的耐心有限。
他擡腕看了眼時間:“半個小時後,我還有臺手術。宋總要是還決定不下,那蔣某就不奉陪了,替你做個決定。”
蔣瀝南把菸蒂直接扔進了火鍋裏,眼神驟然陰狠決絕起來。
她臉上的笑意冷了下去,同樣陰翳:“你父親當年都拿我沒辦法,你以爲你能比你父親還強?”
蔣瀝南置若罔聞,丟了菸蒂的手有節奏地輕釦着桌面。
一下一下,像是擊在人心頭。
另一隻手腕擡起,他再次看了眼時間:“祝偉。”
祝偉立即上前:“Boss。”
蔣瀝南勾了勾脣:“宋總也算是客人,我們該禮的也禮了,節約時間,現在該走兵的程序”
“是!”
祝偉應。
宋顏這才真有點怵。
以她如今的地位,沒幾個敢在她面前如此囂張的。
有能力有地位跟她叫板的,她又都瞭如指掌。
只有這個蔣瀝南,她知道的不多。
但看這小子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
他該不會來陰的吧?!
宋顏從不是會喫虧的主,立即思索起退路來。
唯一帶來的自己人又被她打發出去,一直沒回來。
也就這麼轉念的一瞬間功夫,她手已經在桌子底下悄悄撥通了宋子城的電話。
她這大侄子好歹是部隊裏出來的鐵頭兵,對付蔣瀝南幾個廢物手下應該沒問題吧?!
今天先退了,那些陰謀陽謀改日再談。
另一邊。
宋子城買了煙,剛從電梯裏出來,宋顏的電話就到了。
他瞥了眼,直接按成了靜音放回兜裏,繼續往包間走。
包間外面沒人,隱約的聲音從裏面透了出來。
宋子城神色漠然地停下,靠在包間外的牆面,沉默地等在外面。
他想起之前姜木木跟她說的話。
芊芊住院,就是他這好姑姑做的好事。
她逼她喫變態辣的火鍋,逼她幹掉好幾瓶高度二鍋頭,酒精中毒,再送醫晚點人就救不回來了
宋子城恨恨地捏遍了煙盒,濃濃的憤怒在眸底肆虐。
包間裏宋顏凌厲中帶着懼意的聲音傳出:“蔣瀝南,你想怎麼兵?”
宋子城放鬆了緊繃的身體,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對不起了姑姑,這一次我站蔣瀝南。
當初你傷害芊芊時,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
這麼想着,他拆了捏遍的煙盒,從裏面抽出根皺巴巴的煙點上,沉默地抽了起來
包間裏。
宋顏憤慨地起身:“既然三少忙,那我們改天再約。”
包都不要了,大步就要往門口衝。
他們所在的包間是個套間,除了喫飯的這裏,套間裏還有KTV酒吧等娛樂場所。
祝偉像座雕像似的站在蔣瀝南身後:“宋總,來都來了,還是好好坐下,少喫點苦。”
他說話的時候,套間裏突然出現幾個黑衣人。
黑衣人個個面容冷煞,陰惻惻地攔住了宋顏的去路。
宋顏想繞開,其中一人直接抓住她的胳膊一拉一扭。
嘭一聲,反剪着手臂把她壓趴到桌上。
宋顏大怒,卻不得不忍住脾氣,艱難道:“蔣瀝南,你是醫生,是正人君子!這麼欺負單槍匹馬的女人,是爲人君子該有的行爲嗎?!”
“我女人去宋總那裏,不也是單槍匹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