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面不改色地笑了:“請問,你們是記者嗎?”
衆記者面露不解,紛紛亮出自己的記者證以證清白。
宋芊芊接過一個看了眼,嗤笑出聲:“還真都是專業出身。”
把記者證還給那名記者,她環視衆記者一圈:“你們老師在學校教你們做記者就是挖別人的私事嗎?”
衆記者被堵得面色不愉。
宋芊芊怒質斥道:“國家那麼多默默無聞的科學家你們不報道,那麼多貧困孩子你們不去關注。”
瞥向宋顏,意有所指道:“還有那麼多黑惡勢力你們不敢去揭發,就只敢關注報道點豪門八卦。真特麼丟記者這個身份的臉!”
冷冷說完,她直接推開面前發呆的記者大步離開。
等衆人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走遠。
蔣瀝南心裏的怒意與鬱結在這一瞬統統消散。
他輕笑着,快步跟上,拽着她就把人塞進了自己車的副駕駛室裏。
宋芊芊腦子氣得發暈,轉身就要去拉車門。
蔣瀝南已經遙控鎖了門。
他從容坐進駕駛室。
宋芊芊怒目圓瞪:“開門,我要下車!”
蔣瀝南沒聽到似的,傾身,拉過她那側的安全帶替她繫好:“別鬧,帶你去個地方。”
“我、不、去!”
宋芊芊一字一頓怒道。
蔣瀝南彷彿沒聽到般,自顧自繫好安全戴啓動車子。
“蔣瀝南!”
宋芊芊惱火地叫:“我這幾天已經夠忙了!幾個破官司已經耽誤了我很多時間,我很忙,要去看我的母親,我要去幹我的工作,我也很累,想要儘快回去休息!”
“休息放鬆的方法有很多,並不是只有回家一種。看你母親時間還早,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說話的時候,車子已經竄出去。
宋芊芊慪得已經氣不起來了。
“你到底想帶我去哪?”
蔣瀝南專注開車。
宋芊芊有些氣急敗壞:“信不信我跳車!”
蔣瀝南中控鎖了門窗,她跳不下去。
可他還是投降了。
“看窗外。”他眼神指着外面,語氣柔得能溺出水來:“下雪了。”
宋芊芊氣呼呼地轉頭。
天暗下來,城市漸次亮起的七彩路燈下,晶瑩的雪花片片自空中飛落,在光影中折射出斑駁的色彩。
宋芊芊愣住。
蔣瀝南開車之餘瞥來一眼,脣角悄無聲息地勾了勾。
他落下車窗。
宋芊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細碎晶瑩的雪花觸手退化,留下絲絲縷縷的微涼。
一瞬間,她似乎忘記了方纔的一切紛擾,喃喃道:“海城靠近南方,幾乎不下雪。偶爾吹點雪沫子,還在半空中就化了。沒想到帝都的雪下這麼早,還這麼美。難怪今天一直陰沉沉的,原來是要下雪啊”
宋芊芊微不可察地笑了笑,明澄大眼亮得讓人不能直視,奪目耀眼。
蔣瀝南看着她走了瞬神。
有車光晃過,他猛地回神:“不早了。今天已經是平安夜。”
宋芊芊聞言一愣,轉回頭看他。
蔣瀝南笑笑,朝她示意了下後座:“回頭。”
宋芊芊順着他示意的方向轉頭。
蔣瀝南按下一個開關。
蘋果心形裏面被各種品種和顏色的鮮花填滿,外圍是一圈閃閃發光的五彩燈珠。
燈帶順着縫隙伸進了花間,將花朵也閃得五彩斑斕,美不勝收。
宋芊芊詫異了下,一抹驚喜自眸底一閃而過。
她撇嘴,嫌棄道:“真俗氣。這年頭,誰還弄這個,既難看,又跟你這派頭氣質完全不搭。”
嘴上這麼說,卻留戀地瞄了眼,轉回了頭。
蔣瀝南將她的小動作納入眼底,心裏好笑不已,面上卻不爲所動:“我是什麼派頭氣質?”
宋芊芊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瘋狂吐槽:“無賴痞氣流氓王八蛋的氣質!”
蔣瀝南忍下即將溢出脣的笑:“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那些俗物不是給你準備的。我讓你看,是想讓你幫忙參考下,看思思見了會不會喜歡。”
宋芊芊:“”
就很尷尬。
還有難堪。
不過宋芊芊不要起臉來,根本就沒尷尬這回事。
她氣怒地瞪向蔣瀝南,手猛地拽了把方向盤:“停車!”
蔣瀝南驚出一身冷汗,忙把車靠邊停下。
“宋芊芊,你再這樣鬧一鬧,信不信我們一車兩命?”
他嚴肅地批評,卻沒有動怒:“我倒是無所謂,能跟你同死,甚至很開心。這樣我就可以和你生同衾死同穴了,沒有人再有資格跟我爭奪你了。不過,思思還在等着禮物,你想與我同生共死,也先緩緩,等我們把禮物送到再說。”
蔣瀝南這話又噎又氣人,但宋芊芊的怒氣卻沒有升起來。
她回頭又看了眼那精緻得令人心動的心形蘋果花朵彩燈:“你說帶我去個地方是去見思思?”
蔣瀝南沒說話,再次啓動車子。
宋芊芊也安靜了下來。
她已經很久沒見到蔣思思了,還怪想那小傢伙的。
宋芊芊不再折騰,車子很快到達目的地。
那是一家遊樂場。
一閃一閃的五彩燈箱烘托出一種格外歡樂喜慶熱鬧的景象。
蔣瀝南車子停下。
立即有兩個西裝革履的的人上前替他們開了車門。
“蔣先生,宋小姐。”
蔣瀝南來到宋芊芊身邊:“進去吧。”
“思思在遊樂場?”宋芊芊問。
蔣瀝南彷彿沒聽見,跟着工作人員後面走進去。
小孩子平安夜來遊樂場玩太正常了,宋芊芊以爲風雪聲掩蓋了自己的聲音,也沒多懷疑,跟了進去。
遊樂場裏的音樂歡快而嘈雜。
各種遊戲設備都亮着燈,組成一副熱鬧的景象。
可這樣一個遊樂場,除了他們幾人外卻沒有一個客人。
宋芊芊和蔣瀝南進去後,遊樂場的大門咔嚓落下了電子鎖。
她疑惑回頭,就看到有工作人員在門口放了閉館通知牌。
“你該不會包場了吧?!”她若有所思,挑眉問身旁的蔣瀝南。
蔣瀝南冷峻的臉上微不可察地閃過抹狡黠:“我爲自己的女人包場不應該?”
“女人?!”
蔣瀝南神色一僵。
他清咳一聲:“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女兒。”
他斜睨宋芊芊一眼:“你該不會以爲我專門爲你包的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