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苓子做出個請的手勢。
一行人依次上車。
車子開得很慢。
楚苓子坐在蔣瀝南與宋芊芊對面,冷傲地擡着下巴,一副女主人的架勢:“這裏是蔣伯伯在M國的產業之一,這片莊園,是他最早入資的,現在的市價大概是”
聽着她嘴裏時不時崩出的驚人數字,顧彬與祝偉均是暗暗驚心。
而宋芊芊與蔣瀝南則是一臉平靜。
兩人旁若無人地拉着手。
有風吹來,撩亂了宋芊芊的發。
蔣瀝南寵溺地笑着,伸手,溫柔地替她把頭髮撩回去。
“所以說,相比蔣氏,這裏纔是蔣伯伯的根基,阿南你”
楚苓子說得口乾舌燥,一扭頭,才發現蔣瀝南根本沒聽。
他側着臉,專注地看着宋芊芊,不苟言笑的脣角情不自禁地揚了起來,讓他那高冷矜貴的氣質一下子就多了幾分煙火氣。
楚苓子又妒又恨,一張妝容美豔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她停下,定定地看着對面旁若無人的兩人。
宋芊芊偏過頭,歉然地笑了下:“不好意思,楚小姐你剛纔說什麼,麻煩再說一遍?”
楚苓子:“”
她暗暗地咬緊了後槽牙,拳頭緊攥,面無表情地扯了下脣角:“沒什麼,馬上就要到了。”
心裏卻已經把宋芊芊恨到了極致。
蔣瀝南,宋芊芊!
你們等着,我倒要看,你們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她目光癡迷地落到蔣瀝南身上。
這個男人遲早是她的。
到時候,她要他跪在她面前,求着她睡他,做他的女人!
觀光車停在一棟歐式城堡前。
楚苓子笑盈盈地下車站在門口:“阿南,宋小姐請吧。”
蔣瀝南幾人下車,打量了眼城堡跟着走了進去。
外面天色已暗,城堡裏面卻沒有開燈。
還沒黑透的鉛灰色天幕散出點點昏光從窗戶打進來,照出滿室影影綽綽的陰森。
蔣瀝南蹙起了眉頭。
他將宋芊芊攬在身側護住,沒什麼耐心道:“楚苓子,別跟我賣關子,我父親在哪?”
話落。
“滋滋!”
有細微電流響過。
城堡穹頂燈塔似的水晶燈從第一層嘩嘩亮到了最後一層。
大廳內頓時燈光大亮。
從極暗到極亮,變換的瞬間刺得人睜不開眼。
蔣瀝南幾人下意識眯了眼。
兩秒之後,屋內的景象才印入眼簾。
復古的裝修,有些暗沉土黃金基色,很有質感。
傢俱是木與皮的結合,很厚重,低調而奢華。
旋轉樓梯從大廳一角沿着樓層一圈圈攀爬,直到穹頂。
城堡中央寬大且空曠,丁點風吹草動彷彿都能帶出迴音。
有腳步聲在所有人頭頂響起。
蔣瀝南等人循聲擡頭,就見三樓的旋轉樓梯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來人身上透出股儒雅紳士的氣質,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屋內出現的人,淡聲道:“來了。”
顧彬祝偉看到來人時,雙雙震住,猛地倒抽了口冷氣。
蔣瀝南瞳眸倏地顫縮了下。
“父親!”
他沒有疑惑,確鑿而肯定地叫道。
蔣成蔭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上來。”
顧彬與祝偉連忙要跟上。
一旁的楚苓子突然伸手,攔在兩人面前。
她淺笑道:“顧少,祝特助,不好意思,現在是蔣伯伯與阿南他們父子倆的見面時間,他們需要空間。宋芊芊是阿南前妻,勉強是曾經的蔣家人也就算了。但你們兩現在上去,不合適。”
顧彬從震驚中回神,神色沉肅:“楚苓子,你早就知道南哥父親根本沒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苓子神色淡淡,不動聲色:“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蔣伯伯嚴肅,這是他的私事,我一個晚輩怎麼好多問。”
她輕笑:“不過蔣伯伯素來正直磊落,我想,能逼他做出假死避世的事,肯定是很重要的事。顧少想知道,不如晚點直接問阿南?!”
顧彬心裏窩着火,卻沒有表現出來。
“別把自己摘得那麼無辜。”
他眼中劃過抹深意,冷笑着試探:“我看是你搞不定南哥,就巴巴跑來巴結南哥的父親。你想讓他再逼南哥娶你一次?!”
楚苓子面色不變,從容地走到沙發前坐下:“雖然阿南的確是我心中的白馬王子,但心不在我身上的白馬,我還不至於一直舔着臉倒貼不放。”
她端起傭人送來的咖啡,優雅地品了口:“我也是有骨氣的,當了那麼久的舔狗足夠了。阿南自己眼神不好,要沉溺狐狸精的溫柔鄉,我拉不出來有什麼辦法呢?!”
楚苓子揚起明豔小臉,高傲地看向三樓蔣瀝南他們消失的地方:“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倒追着他不放,除非他主動來找我,求我!”
顧彬忍不住在心裏嗤笑。
這女人,白日做夢呢!
樓上。
蔣瀝南和宋芊芊進入了一間開放式的客廳。
蔣成蔭站在吧檯前,頭也沒擡地對兒子擺擺手,隨意道:“隨便坐。”
他從吧檯上的冰桶裏取出一支紅酒,用毛巾拖着倒進醒酒器。
做完這一切後,才擡頭看向兒子。
也就這一眼,他才發現蔣瀝南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蔣成蔭目光落在宋芊芊臉上,愣住。
蔣瀝南宋芊芊將他的異樣看在眼裏。
兩人對視一眼,宋芊芊禮貌地上前一步:“您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很眼熟?”
蔣成蔭回神,笑了笑:“你的確長得和我的一個故人很像。”
他思索了兩秒,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跟沈凝是什麼關係?!”
宋芊芊眉頭微挑。
蔣瀝南也微微詫異。
兩人都沒想到蔣成蔭會這麼主動,直接就把話頭切入了主題。
蔣瀝南在宋芊芊開口前,無聲地緊了緊兩人交握的手。
他搶先道:“其它的還是先放一放再說,父親或許可以先跟我們解釋一下,您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蔣成蔭倒了三杯酒,將其中兩杯分別遞給蔣瀝南與宋芊芊。
他舉杯,與他們碰了碰杯,這才一邊品着酒一邊開口:“阿南,這件事,是父親對不住你們。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情況,不過是商場上的手段罷了。我礙了別人的路,有人想除掉我。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我不想過得心驚膽顫,只能自己先‘死’給他看。爲了演得逼真,我才隱瞞了所有人。”
蔣瀝南挑眉:“你這所有人裏,不包括楚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