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彬咂摸着這話。
唔……對自己似乎不是很有利。
他笑了，故意試探道：“我還以爲你和姜小姐是一對呢。”
宋子城深深打量他一眼：“你誤會了。在我眼裏，木木跟芊芊一樣，都是我看着長大的妹妹。”
他沒再刻意叫姜小姐，而是親暱的喊木木。
這稱呼，即便是剛纔當姜木木的面都沒有過。
顧彬覺得他這話有深意。
他像不經意般道：“其實姜小姐還是不錯的，人家姑娘有義氣，又很單純，是個結婚的好人選。像她這樣的女孩子，一旦死心塌地地跟了一個人，都不用擔心她會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勾了去，再隨時隨地給你頭上種片草原。”
宋子城蹙了下眉。
這是夸人的話？！
他定定地看着顧彬，總覺得他這話在映射什麼。
或者在試探什麼。
顧少這是想給自己和木木牽線？
宋子城神色淡了幾分，站得畢直的剛正身影無形中透出幾分肅殺。
“木木的確很優秀，值得所有爲她傾心的人以誠相待。她是我妹妹，我不會往那方面想，也沒那意思。但如果有人敢欺她傷她，讓她難過，我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這答案……勉強滿意。
顧彬心情暢快多了。
宋子城冷淡道：“時間不早了，顧少還是早點睡吧。”
丟下話，轉身出了臥室。
……
幾日後。
宋芊芊和顧彬一起去了醫院。
顧彬去找艾利斯瞭解治療進度。
宋芊芊則去了病房。
沈凝很喜歡宋芊芊給她買的旗袍。
今天也穿着那件喜慶的新年衣，襯得氣色都好了很多。
宋芊芊走去進，趴在她膝頭：“媽媽，今天來看過你，我們就得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
沈凝不知是沒聽還是沒不理解。
她看着宋芊芊癡癡地笑。
一雙枯瘦如柴的手穿插進宋芊芊細軟的髮絲間，替她梳理着漂亮的頭髮。
“芊芊的頭髮，真漂亮……媽媽會梳頭……小芊芊，媽媽幫你梳頭，好不好？”
宋芊芊鼻腔酸澀，眼眶泛紅。
想落淚，又怕嚇到沈凝，忙別過臉，點着頭悶悶地應了聲。
宋凝開心不已。
拿着梳子一下下開始給她梳頭。
“媽媽會扎小辮子，很可愛的小辮子……”
她給宋芊芊梳了兩個很土氣的羊角辮。
看起來很可笑，但宋芊芊卻很喜歡：“媽媽編的辮子真好看，媽媽的手藝真好。”
母女倆抱在一起開心地笑。
直到宋芊芊離開時，沈凝的笑才一點點垮了下去。
她像個無措的孩子，緊緊揪住宋芊芊的衣服，不捨問：“芊芊什麼時候，再來？”
宋芊芊心裏痠軟一片，啞了聲音：“……過幾天。”
“別忘了……不要騙媽媽。”
“不會。”
宋芊芊差點沒繃住落了淚。
她親身抱住沈凝，死死地咬住了脣。
對不起媽媽，就這一次，以後再也不騙你了。
那時候，你是不是就不會怪我了？！
……
與沈凝告別的第二天，宋芊芊一行就回了國。
飛機在帝都國際機場落地。
顧彬熱情地要送他們回住處：“我的司機已經在外面等着了，讓他送你們一程。”
“不用了。”
宋芊芊淡聲拒絕，把自己的行李從行李車上取下：“年都過完了，我還沒回去給爺爺掃過墓。我和我哥要先回海城，大概元宵節之後纔會回來復工。顧少你不忙的話就幫我送下木木吧。”
顧彬熱情地轉身看向姜木木。
他還沒開口，姜木木就道：“我也回海城！”
心上人不留在帝都，她自然也沒留下的必要。
顧彬頓時失望無比。
姜木木毫無所覺：“我過年的時候沒在家，這會兒這得回去好好跟我爸媽賠個罪。”
於是顧彬在機場就被三人給拋下了。
形單影隻，可憐無比。
宋芊芊三人直接轉機回了海城。
姜木木回家，宋子城和宋芊芊則一起回了宋家。
宋子城敲門。
來開門的是宋霏霏。
看到他回來，宋霏霏驚喜不已：“哥哥回來了。我還以爲……”
話沒說完，就看到了宋子城身後的宋芊芊。
驚喜秒變不爽，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
可礙於宋子城在，她沒有表現出不悅來：“芊芊也來了，一路辛苦，快進來。”
說着，讓開門。
宋子城直接拎起自己和宋芊芊的行李進了客廳。
聽到兒子回來，宋長生和唐如梅也趕緊迎了出來。
可在看到宋芊芊時，一家子的笑意都僵在了臉上。
宋芊芊彷彿看不到他們大變的臉色，平平淡淡地叫了聲：“爸爸，媽媽。”
唐如梅僵笑，乾乾地應着，眼裏卻滿是嫌棄。
宋長生則應得歡快，只是雞賊的眼睛轉得滴溜溜的，滿滿的算計：“芊芊好久沒回來了，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一定要在家裏多住幾天。霏霏，趕緊去吩咐傭人，中午多做幾個芊芊和你哥愛喫的菜……”
宋霏霏不滿被支使，老大不情願地去了。
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勉強算和氣的喫完了中午飯。
飯後。
宋子城拿出一張卡遞給宋霏霏：“我和芊芊回來得急，沒帶什麼換洗的衣服，你幫我們去選幾套。順便看看有什麼自己喜歡的，也給自己買點衣服首飾。”
宋霏霏探究的目光在宋子城和宋芊芊之間來回掃了圈，高興地接過了卡。
“我馬上就去。”
轉身，臉上的笑意就消散無蹤。
她藉着翻找包裏的東西，把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又開了錄音，趁衆人不注意，悄悄塞進了沙發的縫隙裏。
哥哥第一次對自己這麼好，顯然是要把她支出去。
哼！！
宋霏霏走後，傭人也被打發了出去，諾大的房子裏只剩下宋長生夫妻倆和宋芊芊宋子城。
四人無言對坐在沙發裏。
宋子城親自去泡了幾杯茶出來，這纔打破沉默：“爸媽，芊芊今天回來，是有些事想問你們。”
宋長生夫妻倆對視一眼，雙雙眼底都有着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