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小姐已出府。”沈嬤嬤挑簾進屋:“如小姐所料,送菜的李四進了荷香苑片刻後二小姐便出府。”

    秦清嗯了一聲,手下的筆未停。

    已秦湘的性子現在纔出手,到時讓她有些意外,可惜啊還是自尋死路。

    清水隨着筆尖的滲入,墨色四溢。

    “嬤嬤找的人可還牢靠?”

    沈嬤嬤道:“小姐放心,丁香自從上次被二小姐攆出屋,已降爲二等丫頭。前幾日她母親病重加上幼弟還小,家裏早就捉襟見肘,能當的都當了,依着小姐的意思老奴施了五兩銀子給她,還有小姐的方子。”

    這幾日見小姐性子不同往日,剛開始她還有些詫異現在只剩欣喜,大小姐終於振作起來。

    “昨個老奴去廚房遇見丁香,說是她母親的病大好,讓我替她謝謝大小姐。”

    秦清伸了伸懶腰,接過沈嬤嬤茶滿意的欣賞桌案上的字:“嬤嬤,您看我寫的如何?”

    沈嬤嬤上前一步:“嗯,有夫人當年的風采。”話畢,方知說錯話略帶內疚的說道:“小姐,切勿多思是老奴嘴笨說錯話。”

    秦清笑着搖頭,伸手攬住嬤嬤的胳膊,依在其肩頭:“嬤嬤不必如此謹慎,想來母親地下有知也不想我日日憂思。”

    她又不是真的秦清,自然不必。

    “嬤嬤日後留心府裏的人,看着得力機靈的能用則用剩下的事我來。”

    “嗯。”

    秦清又吩咐了幾句,沈嬤嬤才退下。

    “下來吧。”

    清冷的聲音縈繞屋頂,房樑上的男子低笑出聲。

    “我見有人在不好露面,更怕污了清兒的聲譽。”

    男子提神輕飄飄的落在椅子上,身姿英挺仿若修竹,烏黑的青絲如墨般垂在胸前,一雙丹鳳眼似笑非笑,宛若墨色中最亮的星子。

    “清兒,你變了。”

    “關你屁事。”秦清沒好氣的白了對方一眼:“有事說事。”

    男子委屈的咬了咬脣:“師妹,聽說你出事我馬不停蹄趕來,你卻如此對我。”

    秦清擡手

    “別。”男子笑嘻嘻上前,仙氣蕩然無存:“毒藥不好練,還是省着點用。”

    來人便是在醫仙谷同她一起長大,一起學醫的蕭容,只不過兩人一個專攻醫術一個專攻毒術。

    幾月前秦清爲了太子提前出谷,當時蕭容出谷行醫未能跟隨。回谷後便接到秦清自殺的消息。

    “師父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說着從懷裏掏出白色的瓷瓶:“這是解你臉上毒瘡的藥。”

    秦清未語,摩挲着下巴明眸掃向蕭容,嘴角的笑意蔓延開。

    “師妹,冷靜,冷靜有話好好說。”悔意從眉梢直衝腦門,一股陰謀逼向蕭容。

    佳人前驅,媚眼如波,宜嗔宜喜的臉龐輝光點點,脣齒相擊宛如玉器,蕭容一時間晃了神。

    “師兄,有錢嗎?”

    “啊?”蕭容恨不得拍死自己,他就知道沒好事:“沒有。”

    “真的嗎?”

    “真的,千真萬確。”蕭容如受傷的小獸,蜷縮在椅子上緊緊的捂住胸口,在對方靠近半臂之時伸手擋住:“男女授受不親,師妹請自重。”

    自重你個頭,老孃已揭不開鍋那還顧得這些。

    這幾日收買人心打探消息,整頓梅園哪一樣不要銀子,對於逼仄貧困的她來說蕭容便是那泛着金光的銀子,豈能輕易放過。

    只見秦清上下齊手,哀嚎聲四起。

    “好精緻的玉佩。”秦清拎着一塊通透的墨玉起身,陽光下泛着幽幽的輝光,低訴着它的來歷。

    蕭容眸底的光亮稍縱即逝:“那可是皇家之物自是好的。”

    秦清皺眉,皇家之物……妙目一轉。

    “打住,你休想。”蕭容起身奪過:“這可是要命的東西,你若缺錢給你便是,這玉佩不可。”

    “爲什麼?”秦清的好奇心被勾起,感覺玉佩背後的主人不簡單。說不定還能敲一筆。

    蕭容猶豫片刻:“說與你也不是不可,這是出入九皇子府的信物。”

    “九皇子?”

    蕭容雅魅一笑,輝月般的眸子掀起一絲趣味:“說來這九皇子可是師妹的未婚夫,師妹既然缺錢不如和他說說。想來他不會吝嗇自己的未婚妻。”

    靠,居然是死變態的東西,怪不得看着便貴。

    秦清興致缺缺癱坐在椅子上,若是幾日前得了還好,自那晚偷襲失敗後對厲修寒便起了戒心。

    根基不穩,思危、思退纔是根本。

    見對方垂頭喪氣,軟軟糯糯,蕭容無奈中隱含一絲寵溺:“還有一個消息,要不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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