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苑內的芭蕉,被雨水沖洗的煥然一新,翠綠翠綠的,很是好看。
秦清伸手,幾滴雨水砸在手心,涼意從手心侵入,她訕訕道:“看來是去不成了。回吧。”
時嬤嬤嗯了一聲,吩咐冬梅把小廚房頓的燕窩端過來,讓王妃暖暖身子。
她摸了摸腰間的贅肉,無奈的搖搖頭,都說每逢佳節胖三斤,可她,只是病了一場,就胖了至少五斤,在這麼下去,不用厲修寒嫌棄她,她自己就滾球了。
秦清退下外衣,又縮回了牀上。
這場雨來的突然,早早出攤的商販,還未開張便不得不草草收攤。
烏衣巷內,滴滴答答的雨點砸在屋檐上,順着檐角墜落下來。本就凹凸不平的路,如今泥濘不堪。
秦正廉一手提着袍子,一手撐着傘,小心翼翼的繞過水坑,朝熟悉的院落走去。
烏衣巷長而窄,貞娘所在的院落就在巷子口第三戶。
這樣的天氣,秦正廉本不想來,可想到回家面對鄭氏那個婆娘,心裏就煩躁。秦湘眼看就要出嫁,老夫人讓人傳話,解了鄭氏的禁足。
鄭氏這段時間對秦正廉,陪着小心,各種討好,想重新拉近夫妻之間的關係。甚至送人到秦正廉書房。
可秦正廉心裏有人,自不會理睬,直接把人攆了出去。
明月彩霞兩位姨娘,倒是體貼,日子久了,秦正廉有些厭倦。老話說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秦正廉稀罕的緊。
這不剛下了朝,在車上換了衣服,便直奔烏衣巷。
秦正廉來到門前,正要敲門,便見隔壁的門,吱呀一聲從裏面拉開。一位青衣女子,從門內走出。見有人,先是一怔,隨即朝秦正廉福了福身,撐着傘出了烏衣巷。
秦正廉條件反射的轉身,因轉的太急,腳下一滑,身子朝地上栽去,好在用手撐住,袍子還好,腳上新換的靴子徹底進了水。
秦正廉正懊悔,擡頭間,正好與青衣女子的目光撞在一起。心裏砰砰砰狂跳。
這是誰家的小娘子,美的邪門,明明是最不起眼的粗布衣衫,可穿在她身上就是好看,眼角的魅色壓都壓不住,青衣女子抿嘴一笑,把秦正廉的魂都勾跑了。
直到青衣女子看不見身影,秦正廉還愣在原地。門內的僕婦聽到動靜,開門查看,見老爺過來,笑着迎上前:“老爺。”
秦正廉握拳乾咳一聲,掩飾眸中的尷尬:“貞娘可在。”
“在,在。”僕婦退後一步,讓出路來。
秦正廉擡腳進門。
貞娘聽到動靜迎了出來,連忙上前攙扶:“老爺怎麼這個天過來,快進屋,暖暖。”
雖已到了花月,可早晚還是冷颼颼,屋內燒着小爐子,一進屋暖呼呼的。
貞娘伺候秦正廉洗漱,帶換上乾淨的衣服,遞上熱茶,讓僕婦把髒衣服拿去清洗,才坐在一側的榻上。
貞娘聞言,面色一紅,素色的薄襖襯的人更叫嬌嫩:“妾這都好,老爺留下的銀錢夠用,就是。”
貞娘頭越來越低,秦正廉可是情場老手,一瞧便知:“過來。”
那柔若無骨的身子倚在秦正廉身上,嬌嗔一聲:“老爺。”
秦正廉輕笑,毫不客氣的欺身上前。
不一會,便聽到女子低吟的聲音。
守在外面的僕婦,撇了撇嘴。心裏暗罵,到底是外室,大白天就羞羞,饒是半個身子入土的人,也覺得沒臉。
不過,轉念一想,外室什麼都不是,連府裏的通房都不如。若在沒些勾人的手段,早被大老爺忘了。
僕婦撇了撇嘴,嘰嘰歪歪的捂上耳朵,進廚房燒水。
運動過後,秦正廉慵懶的倚在迎枕上,手中把玩着貞娘胸前的碎髮:“剛纔,在門口遇見隔壁的女子,上次聽你提過,是位公子的外室?”
貞娘道:“你說的是茜娘,一個月前搬來的,很少出門,妾從未見過他家老爺,聽茜娘說,他們老爺也在朝中當官,家中管得嚴,白日從不來。”
“哦?也是朝中人。”秦正廉拉長聲音,似找到了知己。
男人三妻四妾不足爲奇,特別是朝中重臣,有外室在正常不過。
就是不知,是哪位同僚。
秦正廉摸着下巴,腦子裏想起那抹笑,心癢難耐。
貞娘並未發現不妥,反倒覺得能幫到老爺,說明自己有價值,想着改日邀請茜娘過府聚聚。
“老爺知道,妾很少與人打交道,若老爺同意,回頭妾找茜娘聊聊,左鄰右舍,也好有個照應。”
秦正廉點了點貞孃的鼻翼,輕笑出聲:“還是你懂我,不過,不必刻意。”
貞娘明白,點頭應下。
他們這些男人,但凡有點法子,早把人弄回府。做外室的也要守規矩,不能饒了老爺們的清淨,什麼該打聽什麼不改打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都要拿捏好。
保不齊一句話惹怒老爺,再也不來,豈不是冤枉。
貞娘暗中掃了一眼秦正廉,心裏有了打算。
要了水,換上乾淨的衣衫,秦正廉留下一百兩銀子,便走了。
剛回府,鄭氏遣人來叫他。
秦正廉有些不耐煩的,耐着性子去了芙蓉苑。
“又怎麼了?”
鄭氏心頭一顫。
他們夫妻間的情分,不知何時已經淡如水,似乎就是從明月彩霞進府開始的。
本來老爺連個通房都沒有,自己偏偏裝大方,把那兩個妖精領進門。想起來,鄭氏悔得腸子都青了,如今自食其果,悔不當初。
秦正廉瞧見鄭氏那張臉,在想想回眸一笑的茜娘,更加煩躁,冷聲道:“到底何事?我一會還要出門會友,待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