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反應過來,她一直關在煉藥房,自午飯到現在滴水未進。現在被人猛的搖晃,腦子騰的暈起來。
“師兄,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張崇輝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近乎瘋狂的質問:“你說,師父到底看中你哪一點?爲什麼如此偏心,什麼好東西都給你,還有蕭容,處處縱容你,你說啊。”
秦清感覺身子快要散架,很想推開對方,可手上沒辦法力氣。怎麼回事?
“是不是感覺沒力氣?”
秦清詫異的擡頭看着張崇輝,猛然反應過來:“你下了藥?”
“師妹現在才反應過來,會不會太遲了些。”張崇輝生一副好皮囊,月白色的長衫,襯得他面如冠玉,脣紅齒白,可在秦清嚴重,就是衣冠禽獸的代表。
秦清冷眼盯着他,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張崇輝居然如此齷齪。
現在已是亥時,衆人都睡下,饒是她想找人求救,也無人應答。
最關鍵的是,張崇輝篤定她不敢叫,更不敢把事情鬧大。
秦清身爲有夫之婦,半夜不睡覺,和男子拉拉扯扯,不管出於何種理由。謠言起,都會讓秦清蒙上污點。
這裏是周顛的梅閣,一般人不得靠近,就算她想解釋,可怎麼說,告訴衆人她來偷藥?那豈不是打自己的臉。
說與不說,都無濟於事,張崇輝也就是拿捏住這點,纔會肆無忌憚的站在此,與她拉扯。#@$&
不對,秦清倏然清醒,脊背冷汗冒出。
張崇輝今日心情甚好,知道藥效發作,秦清一時半會動不了,慢慢鬆開她的胳膊,俊朗無雙的眸子,裹着得意。
醫毒雙絕如何?還不是中了自己的迷藥。這可是他專門爲師妹研製的迷藥。無色無味,中毒者只要不動,便不會發作,不過剛纔他猛地搖晃秦清,毒素透過空氣,被秦清吸入身體,現在早已麻痹全身。
真是陰溝裏翻船,居然中了迷藥,秦清怎麼也沒有想到,張崇輝居然存瞭如此齷齪的心思。
她恨不得抽出一把刀,插在對方胸口。%&(&
正在得意的張崇輝沒來由的,感覺胸口一疼,下意識的低頭。
不會,一定是錯覺。
“你到底想怎樣,不如直說?”秦清直接問道。
梅閣地處偏僻,加上週顛根本不讓人靠近,想要叫人,幾乎不可能。如開口喊,驚動師父,到時候張崇輝倒打一耙,弄得流言四起,更不妥。
她到無所謂,厲修寒身上還有傷,若引來敵人的注意,不但會斷送厲修寒的性命,更會賠上醫仙谷。
秦清腦子飛快旋轉,好在這種迷藥,她以前見過,只要不動,藥效便不會發作。她努力按下心中的焦躁,讓自己恢復平靜。
現在不能惹怒張崇輝,萬一他做出什麼出格之事,喫虧的還是自己。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秦清不行,張崇輝費這麼大勁,爲的就是讓她放棄給平南王妃治病。
不對,事情沒那麼簡單。
秦清眯着眼睛,仔細端詳對方。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張崇輝是京城認識,好像長姐是某位高官的妾氏,聽師父說過,張崇輝很孝順,父母病逝後,是長姐一手把她帶到。他來醫仙谷學醫,也是因爲長姐的原因。
似乎他那個姐姐不能生育,其中的原因,秦清記不清楚,只記得有一次他無意中碰到張崇輝的姐姐,她來探望弟弟。
當時張崇輝一直當着他姐姐,秦清看的不真切,不過,不像是身體不好的女子。
秦清眯着脣,想到剛纔張崇輝的話,猛然明白,他想在京城揚名立萬。
想通這點,秦清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
“你想醫治平南王妃的病?”
張崇輝一怔,沒想到秦清會這麼快想到,他坦然的對上秦清的目子:“是。”
他等這個機會,等了很多年,這次說什麼都不能錯過。
平南王,當今皇上的哥哥,手握二十萬大軍,在邊關有很高的威信,若他能治好平南王妃的病,很快就可以和蕭容並肩。
這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法子。
“爲何?”秦清不懂,平南王夫妻在谷外等了兩日,張崇輝若想醫治,大可和師父說,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爲何非要等自己把人放進谷,他才動手?
秦清倏然明白,他沒膽,原本冷冽的目子,多了幾分鄙視:“你自己不敢和師父說,卻又不想放過這次機會。也是我傻,居然正中你的心意,把人放進來。鍋我背,人你救,天下的好事都讓你一人佔盡,四師兄,有沒有人告訴過你,坐收漁翁之利,是要付出代價的。”
卑鄙,太卑鄙。
張崇輝若是剛明正大的和師父理論,不敢輸贏,都有幾分血氣。利用自己,怕鬥不過自己,居然下藥。人渣,人渣中的人渣。
“代價?”張崇輝倏然狂笑,陰寒的眸子裹着冰錐,一個個插入秦清的眼中:“代價就是家姐被人欺凌,我卻束手無策。爲身爲人子,不能孝敬父母,身爲人弟,不能保護家姐,你說,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被人欺凌?怎麼回事?
張崇輝苦笑連連搖頭:“我怎麼忘了,師妹現在是閒王妃,怎麼會懂一個內院女人的疾苦。”
“師兄。”秦清發現事情比想象中複雜,她必須清楚內情,纔可以對症下藥:“師兄忘了,閒王他活不過二十五歲,算起來,師妹我眼看就要守寡。你說我動不動深宅內院女子的苦楚。”
張崇輝眉心一緊,看着在他眼前含笑的女子,那笑容宛若冰山上的雪蓮,清冷、孤傲還有一絲的孤寂。
他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