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越當着兩人的面,稟報吳爲的事。
秦清收留吳爲在府中,厲修寒也只是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至於歡兒,秦清暗中命唐夢捎給她十兩銀子。
正如歡兒所說,她南疆人的身份,很難找到活兒,秦清只想這十兩銀子能幫她度過眼前的困難,至於後面,便看她自己的造化。
厲修寒喫過早飯後,便去了衙門,臨走前摸了摸秦清的臉:“晚上我儘量早些回來,陪你喫飯。”
秦清扶着桌子起身,替他整理衣服:“別太拼了,這差事要是麻煩,咱們還給父皇。”
“好。”
目送厲修寒離開,秦清輕嘆一聲。昨夜厲修寒的小心翼翼,讓她感覺到辛酸,她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
這種殺敵一千自損三百的吵架,是在不適合兩人。
自她表白後,厲修寒的感動她能感受的到,只是他那種狀態,猶如驚弓之鳥。她半夜翻個身,他都起身問一句,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種近乎瘋狂的愛戀,讓秦清內疚。
或許,她煩惱的原則、價值感,在這個男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秦清喫過早膳,命人把藥送到明王府,拿着腰牌入了宮。
皖姑姑在閒王府養傷,宮裏最掛念的便是皇太后。
那日皇太后暈過去後,身子一直懶懶散散,沒什麼精神。想來也是擔心皖姑姑。她老人家不能出宮,秦清便擔起傳話的工作。
秦清進了慈寧宮給皇太后請安。
“皖姑姑怎麼樣?”皇太后見面就問皖姑姑。
秦清道:“修養中,米次輔去探望過,如今精神還好。”
皇太后點點頭:“是我疏忽了,她到底老了,怪我自私,她在我身邊大半輩子,沒了她總覺得少點什麼。”
“那是皖姑姑的福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秦清安慰道。
皇太后不是想不開的人,活了大半輩子,有一套自我安慰的法子。見秦清有些無精打采,問道:“怎麼啦?”
秦清看了一眼皇太后,湊上前,問道:“皇祖母,您對米次輔瞭解嗎?”
“你想問什麼直說。”皇太后瞥了她一眼。
秦清道:“我就是不明白。米次輔是個隱忍不發的人,若不是接連兩次想要把女兒交給修寒,我還真以爲他心如止水。”
皇太后看了秦瑾菀一眼,對方退出大殿關上殿門。
皇太后解釋道:“他啊,一開始就喜歡老九,奈何太子橫叉一槓,把你塞進閒王府,你當時什麼名聲,自己心裏有數。他當然要攪合了。”
“米次輔看上老九,爲什麼?世人皆說他活不過二十五歲?況且他背後也沒有母族撐腰,米次輔看上他什麼?”
皇太后笑了:“你以爲說有人都是瞎子?老九幾斤幾兩,能瞞得過別人,全瞞不過老米頭,他那雙眼比夜裏的鷹還厲害。孰優孰聊,人家心裏明鏡似的。就像皖姑姑,爲何能輕易送到你府上?他還沒事往閒王府湊,面上是去看望皖姑姑,可實際上,那是向老九拋橄欖枝。你個傻丫頭,這點都看不出來。”
“怕?他有什麼怕的,怕的應該是你們。”皇太后嘆氣道:“米次輔才華橫溢,是天啓棟樑,他只忠於天啓,至於那些鬼魅魍魎在他眼中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不值一提。他能看上老九,自然有他的理由,反倒是老九,能不能讓米次輔心服口服,纔是關鍵。”
秦清聽了卻開心不起來。
她根本不想讓老九當勞什子皇上,奈何逼的她們不爭不行。
“怎麼,想退縮?”皇太后看出秦清的心思,意味深長道:“老九非池中物,目前需要鍛鍊,把你的心思收一收,這可關乎天啓的未來。”
秦清低下頭,天下女子都希望嫁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當真的如償所願後,又想平平淡淡過一生,希望家人平安,快樂。
至於是否建功立業,和過日子半點關係都沒有,只要不窮到要飯,便覺得當初的堅持都不重要了。
這些話,她自然不好在皇太后跟前講。
看皇太后的意思,她也中意老九。若是知道她成爲厲修寒登上皇位的絆腳石,定會除之而後快。
秦清不得不佩服,老狐狸們一個比一個精明,簡直是透視眼,撥開雲霧看到事情的本質。
秦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開始惆悵起來。所謂看好,如何看好,是他們幫忙推動,還是任由厲修寒自己孤軍奮戰,到最後一個關卡,他們親自開門迎接?
她以前覺得厲修寒挺聰明的,可自從兩人好了之後,感覺厲修寒就是個二哈。
不但傻了吧唧,還兒女情長。
真不知道兩人看上他什麼。
秦清回到王府不久,文王妃來了,拿着帖子,讓幫着一起挑文王壽辰的菜單。
“五哥的壽辰不是早過了嗎?”秦清想起上次文王來府上試菜,就是爲他的壽辰做準備。
文王妃翻了個白眼:“他說你就信?他就是貪嘴,禁足在府中無聊,便想出這個法子。”
秦清失笑,文王爲了喫,還真是無所不用奇蹟。
“原來如此。”
文王妃掃了一眼門口,崖底聲音道:“對了,你聽說了嗎?老三要休了辰王妃。”
“三哥,辰王?”秦清挑眉,想起那日在花船上,被自己下藥的辰王:“他怎麼啦?”
別看辰王名聲不好,奈何有個好王妃,處處爲他兜着,所有辰王那點小嗜好,在辰王妃不斷的秀恩愛的情況下,強硬的迎來好評。
“辰王府上有個叫月兮的清倌,深的老三的喜歡,平日裏沒少給辰王妃氣受,顧及辰王府的面子,辰王妃都忍了。可去年,辰王妃去寺院燒香,途中救了一命女子。”
“哦?”秦清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