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的摸自己的肚子,四個孩子馬上就要出生,太子還未擺平,又多了個齊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主要的還是厲修寒,他一直渴望那個位置,她雖然不明白爲何,卻也不想成爲他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秦湘的條件很誘惑,可秦清也不是傻子,秦湘身爲太子側妃,如今卻要拉太子下馬,豈不荒唐。
“你想拉太子下馬?”秦清挑眉,面色如常:“我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不敢興趣,更不想成爲你的棋子,還有,我母親和秦正廉當年到底發生何事,就算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查清楚,只是時間問題,更何況”她冷笑:“我爲何要幫我的敵人。”
秦湘本來信心滿滿可現在她發現秦清早已不是以前的秦清,就算她這有她想要的消息,也未必能打動她,已秦清今時今日的地位,正如她所說,想要查明當年的真相只是時間問題。
她下意識的咬脣,不行,不能這樣放棄,她眼神落在歡兒身上,道:“我和王妃有些貼己的話要說,你先退下。”
歡兒看向秦清,見對方點頭,她不放心道:“王妃,你就在門口,有什麼事喊一聲即可。”
秦清笑着點頭。
待歡兒退下。
秦湘咬着脣,噗通一聲跪在秦清面前,淚眼婆娑道:“姐姐,救我。”
“秦湘,你這是做什麼,別以爲你跪下我就……”
秦清的話還沒有說話,便看到那斑駁的傷痕,深深淺淺交織在一起,能看出來,這並非一日形成,她有些意外,詫異的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秦湘眼淚落下,目光落在白皙的胳膊上:“太子根本不是人,他就是野獸,剛開始,他還人模狗樣,對我溫柔體貼,自從太子妃派人爆出我不能生育後,太子就想變了個人,每日都虐待我,還不讓我告訴任何人。”
“剛開始,我以爲太子怪我不能生育,所以才如此對我,可後來我發現,太子府荒廢的枯井中有好幾具屍體,我本來以爲是做錯了事,被懲罰……”秦湘看了一眼秦清,有些猶豫這可是太子府的祕史,爲了報仇,她豁出去了:“我暗中打聽,才知道,太子早就有這個嗜好,虐待婢女是常有的事,有時候手重弄死了,便扔進太子府南苑的枯井中。我以爲太子是喜歡我的,所以纔會將最隱蔽的嗜好暴露在我面前,後來我才發現,並不是。”
“柳媚兒入府四年雖爲所處,太子卻從來沒有虐待過她,還有葛雲芊也不曾,還有府中的姨娘,偏偏只有我。我被柳媚兒那個賤人灌下紅花,太子非但沒有提我討回公道,反倒如此對我,我不甘心,我不能懷孕,別人也別想。”
秦湘越說越激動,猙獰的面容暴露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恨,她恨所有人,更狠太子的無情。
哎,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亙古不變。
秦湘野心勃勃,卻被柳媚兒一碗紅花澆滅所有,換做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你的條件我不能答應,我是大夫,只管治病救人,殺人,我不會。”
“秦清你裝什麼好人,我就不信,你若是知道當年的真想,還會如此淡然。”
“淡不淡定是我的事,說不說是你的事,你最好想清楚,是你求我,我只給一盞茶的時間,錯過了,別怪我不念姐妹情分。”
秦湘磨牙,卻無計可施,最後泄氣道:“你贏了,我告訴你。”
“當年你母親之所以突然離世,的確是秦正廉和鄭氏密謀,不過主謀卻不是他們。”
秦清一愣:“誰?”
一炷香後,秦湘面帶微笑的推開門,屋內只剩下木訥的秦清。
歡兒快步走進去,見秦清臉色蒼白,緊張的問道:“王妃,您怎麼了可是肚子不舒服,你別嚇唬奴婢,你說句話啊。”
秦清別過頭,擦了把眼淚,強忍着心中的酸楚:“我沒事,我想躺一會,你扶我回牀上。”
“好。”歡兒以爲秦湘說了什麼話,刺激到秦清,不敢再多問,小心謹慎的扶着秦清進了內室。替秦清蓋好被子,自己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開始做針線活。
王妃對她如長姐,她雖然不善女紅,卻想爲孩子盡一份心意。
秦清盯着雕樑畫棟的屋頂,想象着到底是怎樣的富貴人家纔能有如此奢華的生活,那一條條被人刻下的紋路,如一道道傷口,被人扒開,讓她清晰的看到裏面的血肉。
秦湘告訴她當年秦正廉無意中結實紀映雪,纔有了後來,紀家反對兩人的婚事,紀映雪和秦正廉私奔的後續。
可事實並非如此,秦湘未出嫁前有一次半夜出門,無意中看到管家偷偷從後門出去,本以爲管家勾結外人,背叛太師府,去沒想到,管家在後面繞了一圈,便進了秦正廉的書房。
秦湘好奇便跟上去偷聽,結果,聽到管家說,宮裏那位送來旨意,讓她們見機行事,若是能找到紀家,最好,若是不能便留着秦清,紀家早晚會找上門。
窗外的秦湘聽到後,嚇的捂住嘴巴,大氣都不敢出,宮裏那位?難道是皇上。
帶着疑惑,秦湘在鄭氏那旁敲側擊,無意間知道,父親若是與宮裏那位聯繫,便會在後門牆上擺上一盆白色的菊花,子時便有人來。
自從知道此事後,秦湘特意派人留意過後門的情況,還真讓她遇見過一次。
秦清出嫁前,與秦正廉爲了嫁妝鬧翻,執意要帶走母親的嫁妝,更是一分不少的讓秦正廉吐出來。
秦清還記得當時秦正廉的臉色異常慘白,當時他還以爲秦正廉捨不得吐出來,現在看來,事情沒那麼簡單。
她慢慢閉上眼睛,厲家、紀家、秦家到底是什麼讓原本不相干的三個家族聯繫在一起?
秦清隱隱約約覺得,紀家似乎有什麼祕密,一個讓她都無法接受的祕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