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跟厲修寒到王妃房間的時候,平南王已經在裏面了。
看平南王神色疲憊,下顎還多了一些青色的鬍渣,顯然這兩日應該都沒睡好。
看到秦清他們來了,他神色不明,也沒有打招呼,就只是靜靜看着他們。
“皇叔。”
秦清跟厲修寒倒是異口同聲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王妃今日起來突然開嘔吐,現在情況看着比之前還要糟糕一些,你給看看吧。”
平南王語氣有些冷淡,秦清着急的想幫王妃診治,倒是沒察覺到這點,不過厲修寒察覺到了。
他淡淡瞥了平南王一眼,不動聲色。
秦清二話沒說開始給她把脈起來。
從脈象來看的話,王妃的脈象與之前沒什麼兩樣,但是王妃的臉色確實比之前還差了。
之前她那樣就已經夠差了,可如今臉白的都快透明瞭。
秦清看着着實心中有些難受。
王妃這會兒是昏迷着的,她想問幾句話都沒辦法,只好看向平南王。
“王爺,這幾日可有給王妃喫什麼不該喫的了?”
平南王苦澀道:“王妃現在這個樣子,哪裏喫的下什麼東西。”
“您的意思是,王妃什麼都沒喫過?您確定嗎?”
被秦清這樣一問,平南王反而不敢肯定起來。
“怎麼?王妃喫什麼不該喫的東西了?”
“我號着皇嬸的脈象與之前並無什麼區別,但是再仔細一下,發現皇嬸似乎服用了什麼強化身體的藥物,如今皇嬸的情況,並不適合任何強身健體的藥,那些藥對皇嬸來說,跟毒藥也沒什麼區別了。”
平南王聞言沉吟了一下,繼而道:“但確實沒人給你皇嬸喂這種類型的藥。”
若是藥的話,平南王覺得自己又能確定了。
如今整個府上誰不知道王妃的情況,又有誰敢那麼大膽給王妃用藥呢。
“不是藥的話,或許……”
“阿瑪!你別再相信他們了!”
秦清話還沒說完,厲凌軒氣沖沖的聲音從外面響起。
平南王聽到厲凌軒的聲音就皺眉頭。
厲凌軒此時已經走了進來,一進來便道:“我看我母妃分明是被你們給治壞了!你口口聲聲誰有辦法治我母妃,分明就是爲了拉攏我阿瑪,才做出來的把戲!”
“你閉嘴!”
平南王面色沉了下來。
“阿瑪!你爲何總是對孩兒這麼兇呢?若說之前也罷,是孩兒不夠好讓您失望了,但是您寧願相信這兩個外面而不相信兒子,着實令兒子傷心啊……”
厲凌軒突然就賣慘起來了。
秦清看着他,感覺自己好像在看什麼戲曲。
別說,還真有幾分意思。
厲修寒本因爲厲凌軒的話而不滿,正想反駁,看到秦清興致勃勃的看着他,那眼神跟看跳樑小醜似的,於是他也不急着反駁了。
秦清想看戲,那便讓秦清看個夠吧。
“別再說什麼了,你給我出去!”
比起之前企圖針鋒相對,厲凌軒這次在平南王面前分明‘軟’下去了許多、
他這一軟,也確實讓平南王看他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厲凌軒察覺到平南王的‘軟’,又繼續使勁兒。
“阿瑪,這倆人對母妃根本就不上心,若是上心,又怎麼會這幾日都不曾來過呢?若是這幾日他們有稍微來一次的話,說不定就能及早發現母妃不對勁了,他們根本一開始就是懷着不好的心思來的,你別被他們騙了啊。”
“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事。”
“那是我的母妃,我怎麼能不管呢!就算這些年來,我與阿瑪母妃分隔兩地,相處時間少,可是難道就因爲這樣,我就不阿瑪兒子了嗎?”
這個問題令平南王有些心虛,對厲凌軒的態度也不由得更軟下來幾分。
“行了,你說的我都知道,你先退下吧。”
雖然同樣是趕人走,但他態度分明比之前要溫和多了。
厲凌軒卻依然很不滿。
他在心裏氣的咬牙切齒。
他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了,阿瑪還是這麼不給他面子!
當着秦清跟厲修寒的面,居然就這麼不給他面子。
阿瑪啊阿瑪,你可真是我的好阿瑪啊。
他心中對平南王的怨氣又提升了幾分。
“阿瑪,孩兒有一些事情本來是不想跟您說的,但是現在想了想,還是覺得很有必要跟您說下。”
厲凌軒顯然是不願意出去了。
上次他被趕出去過一次,這次如果再出去的話,想要再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平南王只是靜靜看着他並不出聲,秦清夫妻倆權當是在看戲,這會兒更加不會出聲了。
厲凌軒趁着這時候道:“阿瑪,你一心相信閒王妃會爲母妃治病,卻不知閒王夫婦這幾日都在拉攏你那好好將軍,他們這幾日一直出入與別院那邊,與戰津英他們來往,卻不曾來看過母妃……你說,他們這是怎麼意思呢?
這分明是想將戰津英給拉攏了,好入侵你身邊的勢力,閒王根本就不安好心!”
厲凌軒說完還得意看了秦清跟厲修寒一眼。
彷彿在他的世界裏,他已經是個勝利者了。
秦清跟厲修寒這會兒聽到厲凌軒的話,心頭都不禁動了一下。
倆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了同樣的懷疑。
厲凌軒……
莫說之前本就懷疑他,此刻因爲他的這番話,他們對厲凌軒是更加懷疑了。
平南王不知道有沒有聽信厲凌軒的這番話,這會兒他一臉沉思,讓人看不出喜怒。
秦清看了他們一會兒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坐回去繼續檢查王妃的身體。
王妃的身體明顯就是被人動了手腳,只是動手腳的人很小心,才讓她抓不出源頭。
這種隱約可探視卻無法抓住的感覺嗎,真叫人覺得不爽。
“皇叔,我想幫皇嬸抽點血。”
爲今之計,只有將王妃的血抽一點去檢查了。
如此一來,纔有可能查出王妃病情惡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