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魏芸躲在樹後面,光看亓槿渙的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情不好搞了。
然而不等她開口勸慰,就見亓槿渙扭過頭來看着自己。
魏芸:“……?”
“嗚嗚嗚。”
“站住,什麼人!”守門的黑衣人攔住了兩人。
同樣一身黑衣,臉帶面罩的亓槿渙壓低聲音,顯得聲音有些老成:“聖女懷疑這個人是天驕門的內應,讓我把她帶去地牢關起來。”
黑衣人半信半疑地看向被他用手壓着雙手的人,那人臉上灰樸樸一片,兩眼冒着淚花,但依稀還能看出來是給女人,嘴上還在狡辯:“我沒有,不是我!”
亓槿渙打斷她:“少廢話,是不是你,聖女自有定奪!”
“行了,快把她關起來吧!”那守門的也是聽得煩,揮了揮手就讓亓槿渙進去了。
於是兩人就光明正大的混了進去。
地牢裏面是沒有人把守的,亓槿渙還是警惕地走了一段,確定不會有人冒出來後才放開魏芸,關心不已地問:“師叔,我沒弄疼你吧,剛剛好像抓的有點緊。”
他的視線落在魏芸泛紅的手腕上,眼底滿是心疼。
“我沒事,”魏芸倒是無所謂地活動了一下,臉上是亓槿渙給她抹的泥巴醬醬,她伸手把眼睛周圍的淚花擦去,“我們趕緊去找到那羣倒黴蛋再說。”
“倒是你,這種辦法都想得到,真厲害!”魏芸由衷感嘆道。
這就是主角光環嗎?
亓槿渙略微害羞地垂下眸子:“師叔過獎了,其實這辦法還是有很大漏洞的,要是一會兒他們報告給聖女,或者被聖女發現,那肯定糊弄不過去,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尾音就被一隻手給捂在了嘴中。
“噓,你可別烏鴉嘴啊!”魏芸神經緊繃,就真害怕亓槿渙這句話成真了。
畢竟主角光環總是伴隨是機緣和數不盡的麻煩!
亓槿渙眨眨眼睛,表示自己不會說了,魏芸這才鬆開手。
“我們快走,哎對地圖我看看放哪裏了……”魏芸說着一邊走,一邊低頭在袖子裏面掏。
亓槿渙站在原地,伸手抹了下剛剛被魏芸捂住的嘴脣,這才擡腳跟上去。
這地牢整體看起來像是個橫過來的“工”子,裏面的建造卻跟個迷宮一樣,魏芸拿着地圖都差點繞暈了過去。
最後還是亓槿渙接過地圖,擔起了領路的任務。
“什麼味道,好臭!”走到某一處的時候,魏芸聳了聳鼻子,嫌棄地揮了揮手。
亓槿渙卻面容嚴峻:“是血。”
魏芸一下子沒聽清他說的話:“哈?”
“前面有人血的味道,聞起來……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亓槿渙說着聲音越發小了下來,是怕嚇着魏芸。
魏芸果然被嚇到了,勾着亓槿渙的衣角,吶吶道:“他們不會動刑了吧?”
“應該是,”亓槿渙反手握住她的手,關心地問道,“師叔還要過去嗎?”
魏芸做了下思想準備,點點頭:“去吧。”
雖然事先在腦海裏面補腦過場景有躲慘烈,但是見到真正的現場,魏芸還是忍不住一陣反胃,抓着亓槿渙的手死死握緊了。
因爲那邊的蠟燭還沒有熄滅,她甚至看見了前不久才見面的蘇浩,也瞪大眼睛躺在了血泊之中。
“嘔!”魏芸乾嘔起來。
她此時此刻無比不慶幸自己沒有喫晚餐!
“師叔!”亓槿渙微微皺眉,反身擋住了她的視線。
魏芸虛弱地伸出手撐在他身上:“我沒事,那裏面還有活人嗎?”
亓槿渙於心不忍:“沒有了。”
他想,應該是長生門的那些人已經從他們嘴裏知道了線索,所以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吧。
畢竟沒有價值的人,活不到最後。
雖然心裏面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魏芸還是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
明明知道自己要冷靜下來,可魏芸還是害怕,她根本做不到!
“嗚。”她忽然抱着亓槿渙,將頭埋入他的懷中,小聲的嗚咽出聲。
感覺到懷中人微微顫抖的身子,和壓抑的聲音,真是聽的亓槿渙心都要碎了。
然而卻容不得兩人傷春悲秋,亓槿渙目光一凌,聽見有人快速往這邊趕來的腳步聲,以及夾雜在其中的呼喊。
被發現了!亓槿渙暗道不好,趕緊拉起魏芸往反方向跑。
“嗚,怎麼了?”魏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迫跟在一起跑起來。
“應該是我們進來的事情被發現了!”亓槿渙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句。
這下子魏芸也顧不上哭了,馬上跟着一起跑起來:“那怎麼辦!”
“我記得地牢另外一邊還有一個出口,我們只能從那邊走了,希望他們動作不要那麼快……”亓槿渙皺起眉頭,腦海裏思考着路線。
這個地牢很大,如果是剛剛纔發現的他們,那消息應該還沒穿到另外一邊的出口,只是之前那麼多的守衛的話,他帶着魏芸還是能衝出去的。
“都怪我,如果我再早點來的話,也不會變成這樣!”魏芸心裏很難受,明明自己有機會救下他們的。
“當時那種情況師叔也沒有辦法,如果非得要怪的話就怪我吧,都是我攔着不讓你去的。”亓槿渙沒有看見她的表情,但是光聽聲音他就能想象的到。
魏芸那讓人心疼的模樣。
兩人說話間,亓槿渙已經看見了出口,不等魏芸說什麼,就把人撈過來,輕身一躍,左手拔劍,“轟隆”一聲把門給暴力拆開了。
這操作把守門的黑衣人都給嚇傻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亓槿渙就這樣抱着魏芸跑出去幾十米,他們才反應過來要抓人。
亓槿渙無心戀戰,擋了兩波攻擊,抓住空隙“嗖”一下溜了個沒影。
今晚註定不太平。
燈火通明,黑衣人們一個個敲門過去,這次估計也是被訓慘了,居然連女眷住的地方也是他們親自去搜。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
魏芸打開門,雙眼迷濛。
黑衣人看着她剛要說話,就見一襲白衣的亓槿渙在她身後出現。
“她”臉上未施粉黛,露出一張還剛清醒的容顏,如同夜間的蓮花,淤泥不染,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