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洪武皇帝朱元璋禁足在府中的朱棣,沒事兒就鼓搗鼓搗自己籌劃的那幅世界地圖。
可朱棣這樣的武將出生,怎麼可能坐的住。
更何況,那世界地圖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夠畫出來的。
對於世界地圖的手繪,燕王朱棣如今能憑藉的,只能是腦海中的記憶。
或許是在高中某堂地理課上,或許是那次考試的地圖模型,又或許是在別的什麼地方。
總之,要想把一幅完整的世界地圖回憶出來,沒那麼容易。
派出去採購高粱的曹正淳還沒有回來的消息,心中苦悶的朱棣派人在庭院中擺上一把太師椅。
獨自一人,仰臥在太師椅上,搖搖晃晃,望着天上的藍天白雲,嘴裏喃喃唸叨。
“做得好不如生的好啊,老大啥也沒幹,好處全部拿完,本王合了老爺子的心意,和還是被禁足···”
朱棣喃喃着,雙手伸過頭頂,狠狠地拉個懶腰。
“看來這王爺也不好當~”
想到這裏的朱棣,正準備放空大腦,好好休息休息。
但久經沙場練就的敏銳聽覺,讓朱棣瞬間警覺起來。
“誰!”
話音落下,燕王朱棣劍眉往身後一指!
沒過多久,那高牆之上,晃晃悠悠地冒出一個人腦袋,還是個姑娘。
神情嚴肅和警覺的朱棣看着這探出的腦袋,嘴角竟不自然的上揚。
高牆外面,三位侍女正在牆沿邊疊羅漢。
一個個侍女的衣袍都染上了泥塵污漬,這羣人不知道跌了多少跤,才勉強將這羅漢給疊起來。
朱棣笑着走到高牆下,擡頭望着高牆上時不時探出來的腦袋,笑着說道。
“徐大小姐,正門不走,幹嘛翻牆?身手不錯嘛。”
此時,高牆的另一邊,艱難地探出灰頭土臉的徐妙雲。
看來這姑娘爲了爬上來,沒少喫苦頭。
好不容易穩定身形的徐妙雲,雙手艱難地撐在牆沿上,一雙透徹動人的眸子,嗔怒地瞪了一眼燕王朱棣,小聲說道。
“噓噓噓!我的四殿下,你小聲點兒,正門要是能走,本小姐至於這麼狼狽嗎?”
朱棣看着眼前的徐妙雲,雙手插在身前的蟒帶之上,仰起頭看着。
今日呆在燕王府裏被憋出來的晦氣,見到這徐大小姐的狼狽像後,全部一掃而空。
牆外面,三名疊成羅漢的侍女,額頭上的汗珠,已經開始大顆大顆地往下落。
被疊在最下面的侍女咬着牙,壓低着聲音叫苦道。
“大小姐,您快上去吧,奴婢快撐不住了。”
徐妙雲俯身往下看去,三名侍女疊合的人梯,眼下已經是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散架。
可奈何這燕王府的外牆實在太高,這三人就是使足了力氣,最頂端的徐妙雲,也只能勉強探一個腦袋出來。
“我的燕王殿下,您就別愣着了,搭把手吧,不然本小姐又要掉下去了···”
一向高傲的徐妙雲,此時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求饒之色。
“徐大小姐,你這麼辛苦的想進來,應該給本王帶了見面禮吧?”
高牆上掛着的徐妙雲狠狠地點了點頭,滿口說道。
“帶了帶了!快搭把手!把本小姐拉上去!”
徐妙雲說話之間,朱棣已經熟練的將手中的繩子扔過了牆頭。
可繩子剛剛扔過去,掛在高牆上的徐妙雲,瞬間消失不見!
接着,高牆外面便傳來一陣強忍着的哀嚎聲。
朱棣嘴角微微上揚,自顧自的將繩子的另一頭,牢牢地拴在庭院中一顆粗壯的樹幹上。
燕王朱棣,竟悠閒地進屋拿出一壺桃花釀。
徐妙雲,是徐達大將軍的長女,從小收到父親的影響很大,活潑好動,十歲之後,徐達實在管不住她,只好將她送到馬皇后身邊學習詩書禮儀。
這時間一場,在外人面前,到是完完全全一副窈窕淑女的模樣。
可一旦在朱棣面前,徐妙雲那女諸生的性格就暴露無遺。
朱棣從小就離開馬皇后,奔找到正在和陳友諒大戰的朱元璋身邊。
洪武皇帝見朱棣這孩子尚武,是個做武將的料子,便安排朱棣跟隨在徐達大將軍身邊,跟着徐達大將軍南征北戰,久經沙場。
作爲皇子的朱棣,跟在徐達身邊,註定是沒有朋友的。
因爲他的特殊身份,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不配和他交朋友,而和他身份地位差不多的,都是他的叔叔輩。
所以孤獨,便開始伴隨在年少的朱棣身邊,直到一個人的出現。
這個人,便是徐達大將軍的長女——徐妙雲!
論身份,朱棣是皇子,徐妙雲也是將門之後;
論能力,朱棣年紀輕輕,久經沙場,而徐妙雲也因爲受到其父徐達大將軍的影響,對於兵法謀略有獨到的見解。
加上徐妙雲基因不錯,年級輕輕就是個活脫脫的美人坯子。
整日在戰場上經歷廝殺的朱棣,回到軍營之後,都會有徐妙雲陪他嬉鬧。
每每和徐妙雲待上一個時辰,無論朱棣心中有什麼煩悶與苦惱,都會被這位愛惹事兒的徐大小姐一股腦全部帶走。
朱棣正站在庭院裏的方桌前,端着手中的一小杯桃花釀,回憶着往事。
“砰!”
一聲重重的響聲在朱棣面前耳畔響起!
一隻大大的竹盒被重重的砸在桌上,竹盒的提手被一名面容清秀,頭髮略微散亂的妙齡女子拎着,那女子的右腳高高地踩在方桌旁的圓凳上。
“好你個朱棣,本小姐不辭辛苦來看你,你竟然不來接駕?”
燕王朱棣沒有在意徐妙雲的話,兩眼好奇的看着徐妙雲放在桌上的大隻竹盒。
“妙雲,你這裏裝的啥?該不會是燒雞美酒吧?”
徐妙雲也沒真生氣,笑着拍拍手道:“接近了,不是喫的,再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