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極把南昭雪擋在身後,過去用劍推了推。
那人沒有反應。
“有血腥氣,”南昭雪說,“怕是不妙。”
封天極上前,把人抓起來。
果然死了。
“此人正是知州,”封天極微擰眉,“我們來晚一步。”
命暗衛把屍首擡下去,查明死因。
封天極仔細搜索一番,除了幾本尋常的書和文件,並沒有什麼其它的發現。
南昭雪着重找賬本一類的,若是有鐵礦,就應該有賬本。
但找到的希望不大,知州如果是被人滅口的,有用的東西也該早讓人拿走了。
“雪兒,你來看!”
封天極指着椅子底下的幾塊石磚,南昭雪仔細一看:“這裏與其它地方不同,應該是有暗道。”
“不錯,找找看。”
基本沒有太費周折,便在桌子底下找到一個小機關,扭動,在磚左右分開。
底下的暗室很小,就半間屋子大小,陳列也簡單,裏面關着一個人。
一有動靜,裏面的人喝道:“誰?”
“卓尚書?”
“王爺?戰王殿下!是您嗎?”
“是,卓尚書,你等着,本王下來救你。”
所幸,卓鎮風只是被關,也沒有受什麼傷。
把他救出來,忍不住一通罵。
“狗屁的同窗,這纔多久不見,心就讓狗吃了!竟然在我的茶中下迷藥,直接扔暗室。”
“他孃的,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人在哪?讓他滾出來,我要宰了他!”
封天極道:“不必宰了,他死了。”
卓鎮風一怔:“死了?怎麼死的?”
話音剛落,有人進來稟報:“回王爺,死因查出來了,是中毒而亡。”
“中毒?”南昭雪邊走邊問,“什麼毒?”
“是一種烈性毒藥,入口即亡,類似的鶴頂紅。”
幾個人一同跟上,南昭雪到停屍首處,仔細觀看。
死者的指甲,牙齦的確都是青黑色。
“奇怪,”南昭雪疑惑。
封天極擰眉看着屍首:“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南昭雪一指屍首的臉:“你們看,指甲都黑了,可見毒性猛烈。那麼,爲何他的臉卻絲毫不見青黑?”
封天極恍然大悟:“難怪看着奇怪,就是嘴脣烏了,牙齦也黑,唯獨這張臉,沒有任何變化。”
卓鎮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怎麼回事?”
南昭雪想了想,拿出帕子和一小瓶藥液,浸溼之後,在屍首臉上輕輕按壓。
不多時,就看到這張麪皮發皺,像是敷在上面一般,看得人心頭駭然。
“這……”
南昭雪手指在屍首髮際線處輕輕摸索。
暗衛急忙道:“王妃,屬下來。”
很快摸到,用力一扯。
整張麪皮被扯下來,露出一張和方纔完全不同的臉。
“這!”卓鎮風再度驚愕,“這是誰?”
“去,帶府裏下人來,認一認。”
“是。”
很快,幾句家丁被帶了來,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等看到屍首,他們忍不住驚呼:“這……這不是二管家嗎?”
二管家,一個替死鬼而已。
“就是今天早上,小人給大人送了茶。”
那時候應該就已經是二管家了。
“二管家的家人呢?”
幾個人面面相覷:“好像是回老家了吧?說是回鄉祭祖。”
無跡可查。
又問了些其它的,這些人根本就連邊也摸不着,一問三不知。
南昭雪心頭微沉,對方處理得乾脆利索,還相當乾淨。
可見是早有準備。
“應該是從卓尚書一來,他們就預感到危險,所以,這才迅速做安排。”封天極低聲說。
又在府裏搜查一通,確實沒什麼有用的,又去趟衙門,找到平日裏知州做公事的書房,這裏比府裏還乾淨。
不多時,胡思赫的手下也圓滿完成任務,把那隻假鳥也帶了來。
被南昭雪用鳥銃轟掉頭和半拉肩膀,還沒有修好。
這東西晚上看是挺嚇人,白天看就有點粗糙。
尤其被轟過之後,鳥毛更顯得亂七八糟。
胡思赫的手下直接從城外拖着,不慌不忙地穿過街市。
一時間,所謂幻追烏,什麼神鳥之類的傳聞,都爛得稀碎。
裏面負責裝鳥的人,也只是個小嘍囉,而且他們並非固定,說不定誰來做,用不了幾天就換換。
“這麼看來,知道消息最多的,就是那個來兒,但她知道的也只是外圍的消息,關於知州府的,一概不知。”
封天極臉色微沉:“把來兒帶上來!”
南昭雪低聲安撫:“別太生氣,我們此行是爲了救卓尚書,現在人救出來,已經達到目的,其它的就是額外收穫。”
封天極點頭,正欲說話,外面腳步聲急促。
“回王爺,王妃,那個女人……死了。”
“怎麼死的?”南昭雪問。
“像是毒發。”
南昭雪眼底閃過怒意,快步過去看,果然見來兒瞪大眼睛,嘴也微張,嘴脣泛黑,已經斷氣。
仔細查看過,對封天極道:“的確是中毒,但不是我的毒,應該是她體早就有毒。”
“被人控制?用藥物控制,如果得不到解藥就……”封天極大膽猜測,“這也是常用的一種控制人的手段。”
“不錯,正是如此。”
把衙門裏的其它官員和師爺什麼的找來,他們一聽說封天極,都嚇得腿軟,再三表示,知州乾的事情,他們毫不知情。
找了個相對靠譜的,讓他寫摺子,先遞交到京城中書省,說明情況,讓吏部按正常流程派下替任的官員來。
這段時間就暫由封天極選的人代知州。
這些破事處理完,他們即刻回程。
走出城門,南昭雪在馬上回頭,看向巍巍城門。
“雪兒,怎麼了?”封天極問。
“沒怎麼,”南昭雪淺笑,“這地方,以後不想再來了。”
“好,不來。”
南昭雪和封天極策馬離去。
他們走後不久,城門上一人站立,手中握着大弓,黑色斗篷在風中獵獵,面具遮住他的容貌,只餘一雙眼睛陰氣森森。
他偏頭看向身後垂首站立的人:“知州大人,這裏你是呆不下去了,得換地方了。”
知州大氣也不敢喘:“全憑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