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敏銳感覺到不對勁。
他迅速掃過周圍,發現不是昏迷之前的房間,很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他掙扎着想起來,腿上的劇痛提醒他昨天受傷的事。
“這裏是哪,你慢慢會知道,畢竟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南昭雪緩緩說,“你這腿傷可不輕。
想完全恢復,怕是不行,肯定是要留下點毛病的,但好好吃藥,不至於缺條腿。”
齊王腦子裏轟鳴一聲,震驚地看着自己的腿。
一國之君,怎麼能是個瘸子?!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就是參加了個宮宴,不但中了毒,現在腿又……
他霍然擡頭:“你是故意給我治壞的?”
南昭雪覺得可笑:“故意?治壞?我還用得着這個?”
“你什麼意思?”齊王腦子慢慢冷靜下來。
他脖子上的毒,腿上的傷,現在都被南昭雪知道了,那……
齊王心頭髮狠,腿壞了不要緊,還有替身在,不過就是多個傀儡罷了。
關鍵是,現在的問題。
“來人,來人!”
南昭雪看着他,就像看着個傻子:“你叫人幹什麼?殺我滅口?”
齊王深吸一口氣:“本來現在不想,還沒到時候,可你偏偏要撞上來,就怪不得我。”
南昭雪點點頭,轉頭輕聲吩咐:“來人。”
進來的人站在門口:“王妃,有何吩咐?”
“人來了,”南昭雪淺笑問,“你要吩咐什麼?”
齊王雙手緊抓身下的被子,手感完全不是他平時習慣的鋪蓋。
看四周陌生的環境,想起剛纔南昭雪說的話,那會兒一時驚怒,完全沒有注意,現在……
一個讓他驚恐的念頭,讓他心尖狂跳。
“這究竟是哪?你要幹什麼?這些是什麼人?”
“問題挺多,”南昭雪轉身在椅子上坐下,“反正閒着沒事兒,我就慢慢和你說。”
她擺擺手,其它人都退下去。
“我什麼也不幹,你都這樣了,我再幹別的,有什麼意思?
那些人是我們王府的手下,只聽命於我與我家王爺。”
“你對於他們而言,就是重傷號,在這裏養傷,僅此而已。
至於這裏是什麼地方,方纔說了,住久了你自然會知道。”
齊王眼睛死死盯着她:“住久了?誰要在這裏住?你敢囚禁本王?別說你,就是封天極,他也沒這個膽子!”
“這話說得有點大吧?”南昭雪漫不經心道,“休說我家王爺,就是我也敢。否則,你是怎麼到這兒的?”
南昭雪身子微微前傾,語氣戲謔:“再說,哪有什麼敢不敢的?你以爲你是誰?”
“放肆,本王乃……”
“齊王兄現在正好好地上朝,昨天晚上王府失火,父皇勢必會過問,說不定還會賞賜些東西安撫。
不過,這些事,那些賞賜,與你無關,你就不用操心了。”
齊王眼前發黑:“你……你敢,你們竟然……”
“你就是臉和齊王長得像些,要不是看在這一點上,本王妃會讓你在這裏治傷嗎?
恐怕你早就露宿街頭,淪爲乞丐。”
“不能嗎?”南昭雪手托腮,細細思索,“能不能不重要,他就是個齊王,用得着掌控一切嗎?
和以前一樣,當個透明人就很好。”
齊王用力閉眼,手按着胸口,感覺現在渾身都不舒服。
“還是少生點氣,否則,你脖子上的毒發作得更快。
蘇幽芷那點解毒的本事,還差得遠,雖說解了一半多,但剩下的部分,究竟是在你身體裏蜇伏,還是當即發作,那得看本王妃高興看到哪一種。”
齊王唰一下又睜開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是你?”
“什麼是我?”
“讓我中毒的人,是你!”
“讓你中毒?你在哪中的毒?你敢說嗎?”
齊王:“……”
“一個西貝貨,頂着齊王的臉,膽大包天混入皇宮,還妄想與皇上的貴妃勾搭成奸,這種事,你敢說嗎?”
齊王火撞到腦門,青筋都迸起來:“果然是你!”
“是又怎麼樣?你能奈我何?”南昭雪無所畏懼。
齊王喘着粗氣,撐起的上半身又跌回去。
“放肆,狂妄!簡直混帳!本王絕不會這麼算了,絕不會!”齊王咬牙切齒,眼睛閃着兇狠的光,“別以爲本王就會這麼服輸。本王的底牌,你還不曾見過!”
南昭雪手指輕點額頭:“什麼底牌?讓我想想,千機閣?”
齊王一噎,眼睛睜得老大:“你……你知道千機閣?”
“這有什麼不知道的?京城有不知道的嗎?”
南昭雪笑容溫婉:“我明白,你說的知道,並不是尋常人所謂的知道,而是,知道你與千機閣的關係,對吧?”
齊王呼吸停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彷彿她紅脣微動間,說出話的就能決定一切。
“那我也就不瞞你了,實話跟你說,我不僅知道千機閣,我還炸過。
別說,千機閣那閣樓,炸起來還挺好看的。”
齊王瞳孔中似掀起驚天巨浪,山崩地裂一般,把他整個吞噬。
他張張嘴,想說想叫,喉嚨彷彿被堵住,什麼也說不出。
“噗”一聲,又吐出一口血來。
隨即,“哐”一聲跌躺回去,又暈了。
南昭雪臉上笑意無蹤,居高臨下看着他:“這就受不了了?這才哪到哪?”
轉身出去,吩咐管家:“好好看着他,別讓他死了。”
“是。”
齊王的命,南昭雪並不在意,殺他幾次也不解恨。
不過,這麼容易的死了,有什麼意思?
好戲纔剛剛開始。
除了他,還有珍妃。
這麼多年,珍妃對封天極的“情分”,總得一點點還了纔是。
剛一出院子,迎面遇見封天極。
陽光落在他身上,他還穿着朝服,光芒閃閃,威武又英俊。
南昭雪快步過去,挽住他的手:“王爺怎麼來了?”
“下朝回去,沒見着你,就知道你來這兒了,來接你。”
“上朝怎麼樣?”
“還好。有個事兒,倒是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