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明王首輔 >第1320章 一隻香囊引發的猜想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當穿着梨白色宮裝的永福公主佇立於一株紅梅樹下時,徐晉的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唐代詩人崔護的那首名作——《題都城南莊》。

    這世間,美好的人和物都有一種共性,那就是養眼,讓人賞心悅目,讓人留戀,讓人難以忘懷。催護這首詩只是簡單的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紅”,便將桃花之豔與女子之美刻畫得淋漓盡致,相得益彰,讓如身臨其境。

    可是這世間的美好往往又是短暫的,就像鮮花會凋凌,紅顏亦易消逝,花開一春,人活一世,明年花可再開,花下人卻不再。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這短短的十四個字,讀起來卻是如此的觸動人心,惆悵、惋惜、失落、回憶……種種情緒瞬間堆滿心頭。

    悲劇之所以虐心,正因爲它把世間的美好碾碎開來給觀衆看了!

    “愣着幹什麼?快畫呀!”永淳公主見姐姐在梅樹下站了半天,徐晉卻只是提筆發呆,忍不住催促道。

    徐晉這纔回過神來,不過此時情緒也上來了,只覺靈感如泉涌,整人都沉浸進去了,拿着炭筆便沙沙地刻畫起來。

    永淳公主顯然也被徐晉的情緒所感染了,難得老實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觀看,四周的宮女也忍不住抻長了脖子,不知不覺便圍攏了上來,四下裏靜得落針可聞,只聽見炭筆在宣紙上摩擦所發出的沙沙聲。

    永福公主站在花樹下,雙手輕提着裙裾,看到大家都圍到了徐晉的身後,一會兒打量她,一會兒看畫,神色各異,一時間不由心癢癢的,不知徐晉把自己畫成什麼樣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永福公主見徐晉一直埋頭作畫,很久沒有擡頭看自己了,於是便想走過去看看,結果剛放下裙裾,便聽徐晉厲聲喝道:“不許動!”

    永福公主嚇了一跳,連忙站定重新提起裙裾,從小到大可沒人如此嚴厲地對她吆喝過,此時心裏只覺有點委屈,本來明澈的雙眸竟然泛起了點點淚光。

    徐晉擡頭瞟了一眼,又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作畫,就跟喝醉了酒似的,估計已經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了,旁邊的永淳公主見狀不由吐了吐舌頭,這傢伙認真起來真是霸道。

    永福公主此刻反而對徐晉筆下的畫更加期待了!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永宮公主只覺雙手都有點發麻了,想放下又不敢,虧得她常年練習瑜伽,否則可堅持不了那麼久。

    又過了半柱香,徐晉終於停下來了,盯着畫紙在那發呆,而永淳那妮子則一臉的驚豔之色,一會低得看畫,一會擡頭打量,一會又點頭,一會又搖頭。

    永福公主內心就像貓抓似的,可惜徐晉不發話,她連動也不敢動!

    “難怪唐伯虎那貨嗜好畫仕女圖!”徐晉輕吁了口氣,看着宣紙上明妍動人的永福公主,真是賞心悅目,成就感滿滿啊。

    很明顯,徐晉今日是超水準發揮了,完全是情緒醞釀得好啊,這要感謝崔護大詩人,意境全出,完美!

    徐晉滿意地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永福公主還站在花樹下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愣了一下,連忙歉然道:“畫完了,永福居士且坐下休息一會吧。”

    永福公主瞬時如逢大赦,放下提着的裙裾便欲行過來,只是站得太久,雙腳已經麻了,嬌呼一聲便摔倒在白沙地上,就像一隻折翅的白天鵝,那姿勢摔得優美而惹火,翹豚側撅,臻首枕在左臂上,兩條玉腿一彎屈一伸直,曼妙起伏的身形頓時暴露無遺,這都是常年練習瑜伽朔形出的好身材啊。

    “公主!”宮女抱琴和攬月連忙上前攙扶。

    永福公主臊得俏臉通紅,由宮女扶住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出了這麼一個大糗,本想直接溜回寧秀閣的,但又按奈不住好奇心,最後還是紅着臉走到徐晉的身邊。

    當永福公主看到畫上的自己時,禁不住掩住了小嘴失聲輕呼,繼而整個人都呆住了,畫中女子真的是我嗎?好美!

    只見畫中畫了一面琉璃宮牆,牆內梅樹高低錯落,而宮牆的中央是一座月亮門,可見一宮裝女子盈立於梅樹之下,珠釵斜插雲髻,玉手輕提裙襬,翩然若動。樹上梅花橫斜,芳蕊臨風,樹下美人如夢,躍然紙上,有情說不出的唯美之感。

    那個美人的面目咋一看有點兒朦朧,但仔細一看,那五官輪廓,還有流露出來的氣質,分明就是永福公主無疑,如果是相熟的人,估計一眼就能認出來,恰恰就是這種略朦朧的筆法,讓整幅畫更有唯美,更有韻味了,令人過目難忘。

    “真好看,要是能加上顏色就更妙了。”永淳公主難掩眼中的羨慕。

    徐晉把畫紙捲了起來,微笑道:“此畫只是草圖,還需仔細潤色,添上顏色也無不可,待日後修改好了,本王再讓人裝裱,給永福居士送過來。”

    永福公主戀戀不捨地瞟了一眼徐晉手中的畫紙,點頭柔聲道:“那便有勞王爺了。”

    永淳公主見徐晉望過來,神色有點不自然地道:“賞賜是吧……那個,畫得確是不錯,不過你還沒畫完,等畫完了,本公主再給賞。”

    徐晉笑道:“本王就沒作真,公主殿下不必破費了。”

    “哼,少瞧不起人,本公主一諾千金,等你給永福姐姐畫完四時畫像,本公主一定給賞,絕不食言!”永淳公主咬牙切齒地道。

    徐晉笑了笑,轉而對永福公主道:“永福居士要是沒其他吩咐,本王便告辭了。”

    “王爺稍等。”永福公主讓抱琴取來一隻紅色的檀香木盒交給徐晉,微紅着俏臉道:“王爺作畫辛苦了,這是永福的一點心意,便請王爺收下。”

    徐晉連忙道:“使不得,當初迎娶馨兒的事給居士添了麻煩,徐晉爲居士作一幅畫像而已,這會又豈能收居士的酬勞呢。”

    “只是不值錢的小物件,王爺萬物推辭!”永公公主輕道。

    永淳一把將小木盒塞到徐晉手中,不耐煩地道:“讓你拿着就拿着,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一點也不利索。”

    徐晉不禁哭笑不得,只好將木盒收起:“如此便謝過永福居士了,先行告辭!”

    “嗯,預祝王爺此次西征旗開得勝,早日旋轉而歸!”永福公主柔聲道。

    徐晉拱手稱謝,轉身便灑然而去!

    永淳見到姐姐目光依依不捨地看着徐晉的背影,便掩嘴輕笑一聲,湊到永福的耳畔小聲道:“別看啦,姐姐都快成望夫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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