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沉時楨的手下跟蘇樓,就是出動大理寺也查不出分毫。
“她是來求藥的。”沉時楨不用問都知文蕪心中所想。
楚子雁抱拳輕笑:“大哥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
早先他跟文蕪約好了交付藥草的時間,今日還不是約定好的日子,那些早準備好的藥材自然不能拿出來。
文蕪只心知蘇樓做生意講究的是第一準則就是守時,她作爲買家提前要求交貨也不合理。
只是,她必須要催促提醒,不然心中焦急難以平復。
“文姑娘放心,蘇樓的貨物來源一向穩定,不管是金玉翠珠還是藥材食材。不過你要是着急的話,給你提前催促一下也不是不行。”楚子雁輕晃摺扇,嘴角似笑非笑。
“普羅花該不會就單供我一人吧?”文蕪從蘇樓裏拍賣走的普羅花也不過一部分而已,她不信所有藥材就只她拿走的這些。
楚子雁輕聲一笑:“這等藥材本就稀有,好幾次進貨最後都是便宜轉手給藥材鋪,只賺個回本。姑娘你願意拍賣已是不易,哪裏還能多進貨。”
文蕪心下一涼,微微嘆息:“說得也是,叨擾楚公子,待約定更好的時日我再來。”
不管楚子雁是不是藏着藥材,人家不願意賣,她也不能逼人把東西給她。
她得知蘇樓貨源穩定也就放心了。
待回到驛站時,她發現門口赫然放着一個碩\/大的包袱,微微傳出一股藥香味。
是普羅花的味道!
“阿竹!梅兒!”文蕪提着包袱入了屋,“誰將這東西放在門口的?”
兩個孩子還在玩着棋子,見到那大包袱都是一臉疑惑。
“娘,你不會是拿錯別人的東西了吧?”阿竹看着那又大又厚的包袱,也是瞪大了眼睛。
文蕪心中狐疑,將包袱放在桌上打開。
果然,裏面是普羅花!
“這等藥材很稀有,專治你\/妹妹的怪病,不會有人專門採購這麼多。”文蕪眼眸一明。
這絕對是有人故意放在驛站門口!
原先他們都是住在家中,文蕪臨時才決定帶着阿竹一起在驛站裏住幾天。
能這麼快知道她們轉移了居住地,還知道她急切需要普羅花的,也只有一個人。
“一定是文楨叔叔送來的!”阿竹失聲叫了出來,滿面欣喜。
文蕪眉頭一蹙,冷看了他一眼。
“娘,只有叔叔知道妹妹需要這種藥材,也只有他會關心我們的一舉一動!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給我們送藥了!”阿竹無視了孃的警告,興奮揪着孃的袖子。
梅兒在邊上一頭霧水:“阿竹,文楨叔叔是誰啊?”
這些年文姨給她寫信,一直都又說他們搬到了什麼地方,結識了什麼人。但是那信裏,從來就沒提過叫文楨的。
“是一個很厲害的叔叔!”阿竹打了個響指,“我被那老小子劫走的時候,就是他出來救得我!”
“娘,叔叔對我們真的挺好的。就算他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跟我們平民老百姓不在一處玩耍,但他也是真關心我們的啊!”阿竹忍不住急切出聲。
“叔叔說過要做我的爹,妹妹幾次在睡夢裏也在喊爹!娘,要不我們去找叔叔吧!”
“好了!”文蕪冷喝出聲,目中慍怒。
阿竹被這麼一喝也是愣住了,拽着袖子的手微微鬆開。
“這些話你知不知道說出去會有什麼後果!”文蕪已是警告了阿竹數次,但看來用好說的根本沒用。
被這麼冷喝,阿竹沉沉低下了頭。
“阿竹,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坐在金殿上的雪妃娘娘。她是蘇家的人,娘這次在比試中贏了他們,試問他們怎會不記恨。”
見到阿竹委屈,文蕪也不禁有些心軟。
“這次藥材被盜,十有八\/九也是蘇家的人做的。他們知道菊兒妹妹生了病,所以才故意偷走她需要的藥。”
阿竹跟梅兒俱是一驚。
“可是妹妹沒了藥會沒命啊!他們恨娘,居然要去報復妹妹!”阿竹不禁背脊一涼。
文蕪無奈搖頭,阿竹還是一個孩子,根本不知道世間的人有多險惡。
這人的邪心一起,管你是六歲大的孩子還是六十歲的老者。只要他們想報復,就會使出一切惡毒的手段。
“阿竹,你記住。我們要想不被欺負就得收斂些,不要再爭鋒芒,也不要找大人物做庇護。他們一旦得知我們想方設法跟他們對着幹,使出的手段只會更加陰損。”文蕪嗓音沉重。
沉時楨是天潢貴胄,深受帝王器重,但也正因爲如此,他的一舉一動纔要越發的小心。
其他的親王皇子,不知多少人在眼紅着他。意圖將他打入萬劫不復之地,以免將來奪嫡之時落敗於他之手。
聶藺洲綁架阿竹,幾番詢問他的生父是誰,恐怕也是得知了其中的一些端倪。畢竟在殿上,蘇時都敢當着太后的面,公然說沉時楨與她有牽連。
宮中消息一傳十,十傳百。
聶藺洲定是知道蘇時說得那些話。
其實在看到沉時楨時,文蕪就發現了一件事。
阿竹生得與他很肖像。
身在宮中的雪妃不是瞎子,她見到阿竹的一瞬間定也是察覺了,聶藺洲也是如此。
說不定太后皇后也都有所察覺。
“娘,那阿竹以後如果見到叔叔,是不是要當沒看見啊?”阿竹想起在國師府,他看到叔叔的時候,本想過去求助。
但在那一瞬間,他看到叔叔冷冽警告的眼神,一時間他也是愣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見了人就得躲得遠遠的,不能只裝作沒看見。”文蕪將普羅花的重新包好,到樓下交給驛站掌櫃,讓他幫忙寄到鄉下去。
這藥材她知道是誰給的,絕不能讓某些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