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毒藥是來自敵國,他們更不可能草草了事。不然助長了敵國\/賊人的氣焰,今天是太后,明天就有可能是皇上!
文蕪不信皇上跟滿朝文武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
“那姑娘就等着看吧。”老嬤嬤瞟了一眼她面前的麪食,冷哼一聲,出了殿門。
文蕪眸如清水,毫無波瀾。
她看了一眼宮窗外。
也不知阿竹跟梅兒現在怎麼樣了。
文宅內,梅兒望着緊閉的大門,手裏朝着一支削成的竹劍。
她秀眉微微橫起,盯着門口宛若小豹子在盯着獵物。
“梅兒姐姐,你還是別盯了,真要有賊人來,就憑你跟我也絕不是對手。”阿竹坐在臺階上,八字眉皺在一起,手撐着下巴。
“就算對付不了,我也定要他們脫層皮!”梅兒握緊手裏的竹劍,眸中英氣更深。
阿竹走到梅兒身邊,低聲道:“要不咱們還是回驛站去住吧,娘不是說了,住在外頭比在家裏安全嗎。娘這番進宮定不會有事,我們且找個好地方候着便是了。”
梅兒心覺奇怪:“你怎知文姨入宮不會有事?”
這些年她在山上修行,沒少聽說宮廷中喫人的事。
“宮中有個大人物,你定猜不到他是誰,但是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保護好娘。”阿竹愁眉展開,想到那人也不禁是露出微笑。
“算了吧,宮中的人各個都是沒長爪子的老虎,大人物更是自私自利。”梅兒越想心中越是不妥,總覺得此事沒這麼簡單。
文姨在月寧節比試中奪魁,要有人想報復,那在比試結束後就該下手。爲何要等到這麼多天後,並且還是太后出了事。
就算文姨爲了阿竹的事進宮,給太后做了糕點,那也是阿竹被人劫走纔有文姨入宮之事,並非是她主動求入宮。
退一萬步說,就是文姨求見太后,那太后也完全可以不見。
那青蓮酥絕不是太后中毒的原因!
“梅兒姐姐,你別想這麼多,自己嚇自己了,娘肯定沒事的。”阿竹見她眉宇凝重,不知怎的也是心絃緊繃。
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梅兒握緊手裏的竹劍,反手將阿竹護在身後。
街坊鄰居都趕集去了,這村巷無比寂靜,這敲門聲也變得鑿鑿有聲,十分刺耳。
“送信的。”
門外一個輕巧散漫的聲音。
梅兒手握竹劍,一步一步緩慢前行。
“阿竹,你將門打開。”她站在距離大門一尺來遠的地方,進可攻退可守。
只要阿竹將門打開,外面無論是敵是友她都能對付。
阿竹也是會意,側着身子直接拉開門閂就躲在一邊。
“是姓文的吧?”門外站着一個穿着補丁素服的男人,手裏拿着一封信,正低頭看着上面的姓名,確認自己沒送錯地方。
梅兒打量着他,手中的勁力慢慢鬆懈下來。
原來真是送信的。
“一定是宮裏的人傳信來,告知我們孃的情況!”阿竹眼睛發光,迫不及待將信直接拆了。
然而,他的眸光忽而暗淡下來。
“信裏寫了什麼?”梅兒把門重新鎖上,這才轉身問道。
阿竹面上的笑容漸漸褪去,變得緊湊起來。
“信是鄉下傳來的,說菊兒妹妹受了驚嚇,發病了!”
梅兒聽了也是一驚。
“鄉下清幽安靜,最適合養病。文姨也是看準這點纔沒把菊兒妹妹一起帶上京都,怎會受了驚嚇?”
她將信一把奪過,快速瀏覽着信中內容。
此信寫得密密麻麻,幾乎是將很多事都寫在了一處。
“原來是遇到了反賊起義。”梅兒喃喃低語。
地方小鎮向來不會有紛爭,但若是有人高舉義旗,行反叛之事,那當地百姓必定民不聊生。
對於身有隱疾的梅兒來說,那必定是一場災難。
“反賊可是殺人不眨眼的!菊兒妹妹定是很危險了!”阿竹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
梅兒搖了搖頭,寬慰道:“小妹是金女俠負責照看,一般的反賊還奈何不了她。再者,反賊起義即是高舉義旗,就不會隨便屠戮百姓,否則他們就是自毀長城。”
她看了一眼信件上的日期,這信是三天前寄來的,這會子金女俠定是帶着菊兒躲到安全的地方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屋漏偏逢連夜雨!”阿竹急得跺腳,“娘這邊被冤枉了抓入宮,妹妹那邊又遭到了反賊侵擾!”
他擡手抓住了梅兒的袖子:“妹妹受到驚嚇就會引起全身毒素髮作,如果金女俠帶着妹妹逃走,也不知有沒有地方可以煎藥!梅兒姐姐,我們回鄉下吧!”
梅兒搖頭,學着文姨的模樣戳了戳阿竹的腦袋:“你沒看信中說的,金女俠已是帶着菊兒準備來京了。我們要回鄉下,豈不是正好錯過。”
因爲太過心急,阿竹也是沒將信給看全。
“即是三天前反賊起義,文姨在驛站寄回去的那些普羅花定是到不了金女俠手裏。她帶菊兒妹妹上京,一是爲了避難,二來肯定也是爲了取藥方便。”梅兒慢斯條理地分析着。
京都天子腳下,反賊不可能直接攻往這裏。阿竹覺得分析得在理,也是點了點頭。
“那梅兒姐姐的意思是,我們就在這裏等着?”
“不然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我倒是真有個地方想去,但怕娘生氣。”
阿竹圓碌碌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小心看着梅兒。
“如果能有梅兒姐姐做保的話,那我就不怕了。”
看到這鬼機靈的眼睛,梅兒就已知道他心裏盤算得沒好事,連忙搖頭:“既你知道會讓文姨不高興,那就停了你心裏的念想。不管你打得什麼主意都白搭,我不替你背這黑鍋。”
阿竹嘟起了嘴,滿面委屈。
本來他是想去蘇樓求助的,但看來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