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的評價可以說最爲客觀,且到目前爲止,宮蓉確實沒有出現過任何不適的跡象。
“司徒太子,此事關乎太后安危,豈是你夫妻二人隨意就能斷定一人好壞的。”雪妃冷道,“文氏若真是謀害太后之人,心腸歹毒,未必不會利用你們。”
文蕪頷首低頭,從頭到尾沒有爲自己辯解過一句。
“若是利用小王,那爲何雪妃娘娘你在搜她屋子,小王出手相助的時候,她沒有說你半句壞話呢?”司徒襄沉沉低問。
在他入屋後,文蕪不慌不忙,可以說沒有任何求救的意思。如果她當即跪地哭訴,說雪妃欺人太甚。鬧起來,只怕都要鬧到皇后跟長公主那裏去了。
妃嬪在不屬於自己的宮殿內欺負一個戴罪之人,這怎麼都有些說不過去。
“她自然是因爲心虛!”雪妃高聲道,“若不是她私藏巫蠱之物被本宮發現,她早就大哭陳情了。”
司徒襄苦笑不得,真是最毒婦人心,雪妃這一張嘴真能顛倒是非。他擡頭看向座上的九五之尊,沉聲道:“皇上,小王前往時發現雪妃娘娘帶着十幾個宮人嬤嬤在屋中,小王真的很好奇,什麼事情值得娘娘這般大動干戈?”
安寧宮西側偏殿本就沒幾個人,文蕪更是隻有一個宮女伺候。無論有什麼事,派一個人來傳話即可。就是雪妃親自來了,那帶着隨身宮人也足夠使喚。
十幾個人,還有老嬤嬤有年輕宮女,怎麼看都是特地挑選着帶在身邊。
“文氏身爲戴罪之人,大理寺遲遲查不出線索。本宮得知蓉太子妃在她手裏安胎,心中放心不下,爲了兩國邦交,自然要做些什麼纔好。文氏歹毒,蘇家人最爲了解!”雪妃咬牙切齒。
沉時楨沉聲打斷,冷道:“雪妃娘娘若是爲了兩國邦交,那就更該讓文氏爲蓉太子妃做菜餚,而不是挑撥是非。”
“不錯,在換了廚子後,蓉兒又是出現了嘔吐反應。”司徒襄適時應和,更狠得瞪了雪妃一眼。
“小王帶着太子妃遠來貴國就是爲了安胎,結果雪妃娘娘竟將那唯一能安胎的人挑唆走。真不知你是爲了兩國邦交,還是爲了你的蘇家!”
一句話讓雪妃面如土色。
皇上面容一改,瞬間陰沉。
沉時楨眸光冷淡,任由司徒襄繼續說。
“小王知道,你在挑撥走文姑娘之後,從家中請了一位女子前來做安胎菜餚,還假稱是什麼杏紅春手。”司徒襄冷笑,“所做的菜御醫一看就說過於溫熱,與太子妃體內的寒溼那是直接相沖!”
幸好有御醫檢驗,不然那菜餚一喫,後果真不堪設想。
雪妃滿面冷汗,她不知道姑姑竟是做出了這樣的菜。
“皇上,你聽臣妾說……”
“夠了!”皇上怒喝一聲,目中帶火。
一聲怒吼讓整個殿內都安靜下來。
“雪妃,你回答幽王,你爲何要帶着一幫人到文氏的屋中?”皇上冷聲低問,語氣不怒自威。
“就是有天大的膽子,相信娘娘也不敢在皇帝陛下面前說謊,你還是老實坦白吧。”司徒襄目色冷然。
沉時楨面寒如霜,眉眼已是化作利劍。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答案,只要有一個字說謊,那就會成爲他們的把柄!
“臣妾方纔說了,是爲了保護蓉太子妃。”雪妃咬牙道。
沉時楨心中冷笑,看向了殿上之人:“父皇,此紅木盒子不易隨身攜帶,文氏身邊的人也都排查過。除了雪妃娘之外,沒有人能將此物送進她的屋子。”
他看向了雪妃,冷道:“娘娘,你還是查查你身邊的人吧。”
雪妃冷汗涔涔,她所帶去的人都是她的心腹。若是有一個人口風不嚴,那便會將一切都說出來!
“皇上,幽王所言簡直無稽之談!既然皇后娘娘跟長公主身邊服侍多年的老宮人可以不被懷疑,爲何臣妾的人就要受疑!”雪妃哭腔陣陣,眉眼又是含\/着水潤。
“因爲皇后跟長公主,不是蘇家人。”沉時楨冷道。
此言一出,皇上眸光輕閃。
蘇家人想做鴻廚,爲此不惜行賄。此事雪妃身邊的那個太監已說了,大理寺的卷宗也呈上來給他過目。
沉時楨見到父皇眸中深沉,眉梢輕揚。
“幽王既有國子監圖冊爲證,此蟲究竟是什麼,要查明清楚也不難。”皇上沉聲如獵豹,“此事交由幽王殿下徹查!”
雪妃如遭雷擊。
“兒臣遵旨!”沉時楨抱拳應和。
世上根本沒有蠱蟲害人這一說,沉時楨不用查都可以確定。
這蟲子既然是生長在極寒之地,那就命人去找,帶回來之後再做一個黃銅小人,找個罪大惡極的死刑犯試驗即可。
但是最奇怪的事,雪妃爲何要用這麼罕有的蟲子來做蠱毒。按照司徒襄所說,此蟲必須要每日以血肉餵養,那喂出來之後呢?能用來做什麼?
“文氏,你可有什麼想辯解的?”皇上見文蕪一句話不說,亦是覺得有些奇怪。
人若是被冤枉了,怎麼會一言不發呢?
文蕪想證明自己清白,最好一句話不說。她說的任何話,在雪妃這裏都會轉化成別的意思。
但既然皇上問了,她也少不得開口:“啓稟皇上,戴罪之身本不該多言,有皇上跟幽王殿下,民女自會還得清白。但既然皇上問起,那民女也只能坦白。昨夜在屋中,民女似乎曾嗅到了迷香。”
今早起來的時候,文蕪感覺身子疲軟無比,睡眠時間也比以往要多了幾個時辰。
她從來不會晚睡,這幾日沒有勞累,身子不該如此。
“在雪妃娘娘帶人搜查,民女才發現,那一直未用過的香爐裏,多了些香灰。”文蕪從來不用這些薰香火爐,那爐子裏也一直是空的。
但是今早卻出現了白色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