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若是拜了名師就能出息,那武林大家的徒兒豈不各個都是天外聖人了。”文蕪眸光凝視着紫玉縣主的袖中,不敢分神。
紫玉縣主冷笑,眉眼傲然:“你的意思是說本縣主沒慧根了?好,今日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定讓你跪地求饒!”
她雙手從袖中飛展而出,寒芒四射!
暗器!
文蕪瞳孔驟縮,縱身一躍,往側面躲閃開。
但就在她還未落地時,寒芒又是朝她飛襲而來。
她足尖一點,輕然躍起,那銀針便落在她的腳下!
針尖深深沒入地裏,可見這尖峯多麼銳利,紫玉縣主的指力亦是不可小覷。
文蕪翻身落地,順利躲過了兩番攻\/勢。
“沒想到吧,本縣主雙手都能飛針!”紫玉縣主眸中已是明亮,嘴角弧度飛揚。
無論練刀劍還是練暗器,那人都有一邊慣用手。想要將非利手也練靈活,那必須要付出雙倍精力。
紫玉縣主金枝玉葉,文蕪沒想到她竟還能喫得下這份苦。
但她在佩服之餘,那寒芒已是又飛來!#@$&
“文蕪,你再閃躲時,就是你的死期!”紫玉縣主眸中已是泛起毒蛇寒芒,一手的銀針已蓄勢待發。
只要她看準文蕪的落點,在那一瞬飛射出暗器,她絕對躲閃不及,必會中招!
然而,文蕪的閃躲卻出乎她的意料。
不是左右,也不是後退,而是直直衝向了她!
“你這瘋女人要做什麼!”紫玉縣主見她奔襲之勢甚快,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師父教過她如何對付左右上下的閃躲,卻沒說過敵人向她面前奔來時該怎麼攻擊!
暗器本是適合中遠戰,一旦拉近距離便失去了大半的優勢。
文蕪見紫玉縣主面容驚變,心知她選擇對了!
“找死!”紫玉縣主倉皇之中,還是射出了手中暗器。
然而她心中猶豫,動作也已被窺探得一清二楚。
文蕪輕身一躍,往邊上不過閃了那麼三寸之地就將那些暗器通通躲過。
“啊!”紫玉縣主失聲驚叫,喉頭已是被重重鎖住。
文蕪一手鎖釦,一手點了她肩頭上的大穴。
“你!大膽!”紫玉縣主拼盡全力才喊出這三個字,她雙臂痠麻,已是使不上半分力氣。
這半邊身子用不上力,只用一隻手一條腿,那走路都困難,更別說是使用什麼招式了。
文蕪目光凜然,但在幾個呼吸之間,她就鬆開了手,重重將紫玉縣主推了出去。
既然她已無抗爭之力,牽制着也無用。
“縣主真是給青蓮師太丟人了,你的這手暗器功法,根本不值一提。”
她望着紫玉縣主蒼白的臉,眸中暗茫潛藏。
“你們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本縣主殺了這個賤女人!”紫玉縣主面容扭曲,慘白臉色看起來就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文蕪心中驚顫。
這雙拳難敵四手,還是走爲上計!
“又是以多欺少!簡直枉爲武者!”
怒喝暴起,一人如靈鵲般飛躍而出,手中劍花肆起,在暗夜中劃出了一道銀色的弧線。
鏗鏘之聲不絕於耳,少年在四人合圍之下,身法如游龍般矯健。劍如閃電,沒有一絲澀滯,精準接下了每個黑衣人的攻\/勢,將他們的招式都完美化解。
文蕪在側看得都有些驚了。
不到十個回合,那幾個黑衣人就已是沒了辦法,竟是使出了相同的套路。
“黔驢技窮!”少年冷笑一聲,劍眉輕揚。
他身子盤旋而起,一劍穿過一人的肩頭,同時使出了一招鴛鴦腿,打在兩人的太陽穴上。
一時間,三人慘叫同時驚起。
另外一人看着弟兄受傷,身法也是微微一頓。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的門面就已被一記重拳擊中,打得他眼冒金星。
少年的招式連貫流暢,四個人幾乎同時被他放倒。
文蕪看得入迷,沒想到世間竟還有這種功夫。但她也知道,這少年的身手乃是自成一派,武林中絕沒有一個門派是刀劍拳腳一同出招的。
不過,能做到融會貫通,也說明這少年是個習武奇才。
“一幫廢物!”紫玉縣主臉色惶恐,“文蕪!你等着!”
她竄上了馬車,竟是自己駕車倉皇逃了。
地上的黑衣人跟馬車伕還在哀嚎,掙扎站起來踉蹌而去。
“姑娘你不用怕,我的每一招都傷了他們的大穴。就算能爬得起來,也絕沒有還手之力。”少年薄脣輕揚,目中閃爍如星,眉宇間盡是英氣。
文蕪頷首點頭:“多謝孫少俠出手相救,此恩此德,文蕪必會相報。”
她記得,方纔這少年自稱武書生孫竹珉。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遊俠本色罷了,何談什麼相報。”孫竹珉朗聲一笑,眼中忽而閃出一點玩味。
“若是姑娘真想報答,不如就以身相許吧。”
文蕪輕笑出聲,旁人說這話,她只會感覺厭惡。但不知怎的,這少年說出的話不帶一絲邪氣,聽着就讓人生不起氣來。
“我已是兩個孩子的娘,少俠若不介意做個便宜後爹,以身相許倒也不是不行。”
既然是玩笑話,那文蕪也索性跟他開個玩笑。
孫竹珉微微一驚,上下打量着文蕪:“姑娘看着也就是十七八歲模樣,竟已成親了,真是可惜。”
文蕪攤開自己的手,上面帶着一絲老繭:“我不但是兩個孩子的娘,還是京都中的一名廚娘。作爲報答,我願爲少俠下廚,做幾道拿手菜,不知少俠肯不肯賞臉?”
廚藝是她的技藝所長,也是心中的誠意。
“孫子,人家姑娘爲你下廚,你可別不知好歹!”
此時,擂鼓般響亮的粗嗓門響起。
文蕪心驚,她這才發現一邊的道\/上坐着一個虯髯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