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論四海八方哪個地方,每個餐桌上這湯羹都是少不了的。
以湯爲主的國度,肯定也不知周馥國。
雖然那個長衫男人說話非常的高傲自大,但是他所說出來的話,絕對都是實話。
如果周馥國百姓真的那麼刁鑽,那在食譜上文蕪可就要好好下功夫了。
足足用了三天,她想出了三十六種湯。
爲方便品嚐,文蕪是將湯裝在了平民用來裝醬醋的小瓦罐裏。
一切準備就緒,她直接是交給沉時楨品鑑。
沉時楨自幼在皇宮長大,錦衣玉食。平民百姓的口味怎麼刁鑽,都不會刁鑽得過他。
“這些湯都比在京都的時候要鮮美。”沉時楨將湯都嚐了一口,不冷不淡應了一句。
文蕪無奈搖頭:“我要聽的不是品鑑。”
當初月寧節比試,他也是品鑑官之一,他並不是不會。
“先前,你參加月寧節比試是爲了給菊兒籌錢治病,現在爲什麼又要參加周馥國的湯羹大賽?”沉時楨對文蕪這態度的轉變,有些好奇。
“因爲有個人看不起我。”文蕪也是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如果瞞着孫竹珉跟王六的事,等沉時楨發現,估計要不高興。
“我不是讓長鳴護着你?”沉時楨忽然眼眸一擡,看了一眼門外。
文蕪連忙橫身遮擋住他的視線:“不怪長鳴,是我自己要趁着天沒亮去集市的。估計他那時候也累着了,到底也是血肉之軀,連續幾個晚上不睡,怎麼可能受得了。”
只有一個護衛,沒人輪值,沉時楨雖然不悅,但也知道確實不怪長鳴。
“我早說司徒太子有派人庇護我,長鳴不用那麼辛苦,你又不聽。”文蕪生怕他秋後算賬,反而是先責怪一下他。
“如果昨天晚上有長鳴在,紫玉縣主也不敢那麼囂張。”
說起來,文蕪也咽不下這口氣。
“紫玉從小嬌縱慣了,沒人敢指責她一星半點。沒想到來了周馥國,還是不懂收斂。如果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會闖大禍。”沉時楨眉目一冷。
“到時候也不知誰來給她善後,是時候給她一點教訓,讓她知道收斂了。”
文蕪又是無奈:“你要收拾她可以,理由呢?”
沉時楨一怔。
“你不是紫玉的縣主的嫡系兄長,如果沒有個正當理由就這麼教訓她,你就是白白得罪人了。”文蕪可不希望準時間得罪一個將相侯爵類。
那紫玉縣主那麼囂張跋扈,肯定也少不了人給他撐腰。
可能沉時楨這一教訓,就會得罪一大片。
她可不希望沉時楨爲了自己而惹了衆怒。
“你一向都有仇必報,這一次就想這麼算了?”沉時楨狐疑道。
這可不是文蕪的作風。
“身在異國他鄉,也只能暫時忍氣吞聲了,現在我只想好好準備湯羹大賽。”文蕪掃了一眼桌上的小瓦罐,眸色深沉。
比起紫玉縣主,那個長衫男人更讓她在意。
文蕪看着三十多個瓦罐:“這些湯究竟怎樣?”
說來說去,她還是想知道沉時楨的看法。
“你的手藝向來無可挑剔。”沉時楨目色清明,語氣不冷不淡。
這話說着像是奉承,但又像是實話。
文蕪知他也不會多說什麼,也不多問。
如果白穹跟楚子燕在就好了。
不過也無妨,本來她也不是抱着奪冠的奪魁的心思去的。只要能證明自己做得湯羹能有一席之地,足矣。
三日後,街道賽開始。
“文姑娘做的這是什麼湯,蓋着鍋蓋我都已經聞到香味了。”王六知道這街道賽的有不少厲害的廚子,他生怕自己聞到這些味道會嘴饞,所以是喫飽喝足了纔來的。
但是嗅到文蕪這湯的味道,還是忍不住流了口水。
文武輕聲笑了,取出了隨身帶着的葫蘆;“這裏面就是今日我熬的湯,這一份是專門爲兩位準備的。”
孫竹珉雙眼放光,搶在王六之前就把那葫蘆給奪了過來。
觸手一摸,還是溫的。他也不管燙不燙,對着嘴就是灌了好幾口。
“這哪裏還是湯啊,簡直就是天上的仙水!”孫竹珉激動之下,嗓音擡高了許多。
那街道\/上已經聚集了很多平民百姓,聽到這話,也都是圍了過來。
“姑娘這是做了瓦罐湯?”其中一位百姓看着桌上的一個陶瓷瓦罐也是覺得新奇。
其他的參賽者要麼就是帶着自家的大鍋,要麼就是直接以鐵鍋盛湯,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瓦罐來煲湯的。
文蕪點頭應了:“瓦罐是一種非常好的盛器,用來煲湯鎖水而又易於保溫,這位老鄉可有興趣嘗一嘗?”
她打開了那瓦罐的鍋蓋。
一股濃香之氣飄然而出,讓周圍的街坊百姓都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讚歎。
“光聞着味道就知道這湯定不一般!姑娘且給我來一碗!今兒我就嚐嚐這瓦罐湯!”那百姓聞到味道也是往前湊了湊。
其餘人也是如蜂擁而前,如果不是孫竹珉跟王六在前面攔着,估計他們連攤子都要直接撞翻了。
文蕪間見這些百姓都是自己帶着碗,可見湯羹大賽他們也不是來了一次兩次。
那長衫男人的話說錯。
也就是說,這些百姓的口味真的會很刁鑽。
按照規矩,如果十個人之中有一個人不滿意,文蕪就沒有參賽的資格。
“什麼湯啊,熬的比屎還難喝!”
就在百姓們稱讚連連的時候,一個粗狂刺耳噪音傳來。
衆人看去,只見是一個七尺大漢,滿臉的厭惡,正朝地上吐着唾沫。
文蕪見他吐的是自己熬的湯,又見他生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這人是來鬧\/事的。
“你這女人熬的是什麼鬼東西?就這點手藝,也有臉來參加比試!”那大漢呸了一口,指着文蕪的鼻子就是高聲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