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蕪臉上一紅,將房門開得更大了一些:“這裏是使者府邸,不是你的幽王府。”
如果在這做了些不該做的事,被聶藺洲知道,後果非同小可。
“你的意思是,在幽王府就可以?”沉時楨眸中浮出一絲異樣,語調也微微輕揚了些。
文蕪哭笑不得,上前扶起他就是往門外推:“殿下就別開這等玩笑了,明日\/你還要到軍務府,還是早些休息吧。”
沉時楨也不停步,任由她這麼推出門口。
她既然知道自己這幾日是在軍務府忙碌,那就是還將他記掛在心上。
如此也足夠了。
“那你好好休息,明日我會回來得早些,你給我備好晚飯。我們一家三口,已經很久沒坐在一起了。”沉時楨想到失憶時的那段時光,還是會覺得無比溫馨。
文蕪想了想,也是點頭。
既然府衙大人說不囚禁,那林瑤這一日半日也不可能找到什麼線索栽贓她。
兩人各做各的,可以在晚飯前回到府邸。
沉時楨離開後並未完全離去,只在院門口不遠處停步。
他看到文蕪屋內的燈一直亮着,顯然是還沒有休息的意思。這麼快趕他走而不吹燈,顯然就是有心事。#@$&
“傳信司徒太子,就說文蕪遇到了些棘手的事,讓他留心。”沉時楨低聲冷語。
既然文蕪不想讓他插手,那他便做個局外人就好。
翌日,文蕪起了個大早前往驛站。
江湖俠客做事,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昨日那藥鋪掌櫃出門得也快,這一日下來也該有消息了。
“姑娘真是比我們還心急呢!”王六提着劍正要出門,沒想到在門口處就遇到了文蕪。%&(&
文蕪見他面露紅光,心中也是微微一喜:“王大俠的朋友可是見到典醫大人了?”
王六仰頭一笑:“何止是見到了,還一起喝了個通宵呢!那典醫大人賭輸了酒,已答應幫姑娘調出全城藥鋪的名冊了。”
民求官是很難的,但若用打賭的方式,那就必須願賭服輸。
文蕪眸子一亮,也是不由得笑了。
她的笑令人如沐春風。
“文姐笑起來真好看。”孫竹珉已是有些看癡,“以後我找媳婦,一定要找文姐這樣的。”
他禁不住笑出了聲,但還沒笑完後腦勺就捱了一記巴掌。
“你小子又在白日做夢!”王六粗聲喊道,“像你這樣的野馬,能尋個黃花閨女都不易了,還站在這癡心妄想。”
孫竹珉不服,提氣正要還嘴,但還沒說出話就被打斷。
“還是抓緊時間去找典醫大人吧,那名冊這會子也差不多快收齊了。”王六挺直胸膛大步出了門,臉上得意笑着。
文蕪抿嘴搖頭,這兩人真是一日不鬥嘴都不行。她也懶得去勸,反正二人怎麼吵都不會傷和氣。
三人就這麼一路來到了典醫大人的行館。
“這些就是藥鋪子的名冊了。”王六指着大院內一處長桌,上面已是堆疊擺着好幾十本厚厚的冊子。
文蕪見周邊無人幫忙,心知這隻能靠他們三人。
但是這名冊上未必會有林瑤以及親屬的名字,且不說她是不是找好朋友幫忙採購,其實她無需在藥鋪子裏買藥。
學廚的人都會知道食材的相生相剋,對一些能用作食材中的藥材也會略知一二。
尤其做湯,那藥膳湯就是最爲人所需。林瑤對藥物的瞭解定不少,如果她自己上山採藥,那這些名冊裏就不會有與她相關之名。
但是文蕪見王六跟孫竹珉都如此熱情,她也不好多說,也坐下來開始翻看名冊。
“你們聽說了嗎,那湯羹大賽上的魁首,爲證明自己的清白,去找了典醫大人呢!”
“自證清白有什麼奇怪的,心虛了才該裹起來不見人吧。”
“怪就怪在,典醫大人願意相助啊!對你一個異國人,你想想這都是什麼事啊!”
就在典醫大人住宅大門外,街坊百姓們看着院內的三人,議論紛紛。
在他們之中站着一個少女,手提籃子,但那握着籃子的手已是深深用力。
“林姑娘,你說你看到那女人下毒,究竟是不是真的?”其中一個百姓朝着那提籃子的少女問道。
其餘人也都看向了她。
“自然是真的!”林瑤咬牙切齒,“我親眼看見她在馮師傅師徒的茶水裏下了藥!”
百姓們一陣唏噓,臉色又是厭惡起來。
“諸位千萬不要相信這個異國女人,她這麼做就裝模作樣罷了。典醫名冊上不會有我和應師傅的名字,也不會有我們身邊人的名字,就是有那她也不認識,不是嗎!”
一句話讓百姓們紛紛點頭。
既是不認識的人,那翻看名冊不就是做樣子嗎。那兇手也不會傻到要做壞事,還拿自己的名字去買瀉藥。
百姓們紛紛又是辱罵起來,四散而去,對那心術不正的人,他們也無意多看。
人羣散去後,只剩林瑤一人還站在原地。
“憑什麼你就有這麼多人相助!”她低聲呢喃,握着籃子的手越發收緊,指節都已經發白。
“如果不是靠這兩人,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她惡狠狠罵着,也不管那裏面的人能不能聽見。
然而,這大院距離門口並不遠,林瑤的聲音也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小聲。
文蕪早已看到門外有百姓在看他們,只是她無心去搭理。但是那外面傳進來的話語,卻讓她手中微微一頓。
“不必翻看了。”文蕪將名冊合上。
孫竹珉王六都是一怔。
“文姐,我們不怕辛苦。只要能換得你清白,一切就都值得了!”孫竹珉一臉無所謂,語氣堅定。
文蕪搖頭,已是將手上的冊子合上:“兇手不會傻到用自己的名字買瀉藥,也沒有親朋好友可以依附,再翻看只是徒勞。”
他們必須另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