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買些食材,你們找個人隨行吧。”文蕪吃了不過兩日夢殷的菜就已受不住了。
林瑤看着那隻吃了幾口的菜,也發現她這一頓喫得比一頓少。
“要出去可以,但你要先服下這個。”
掌心之中呈出一顆黑色的藥丸。
文蕪冷笑一聲,起身就往那大門走去。
就在要邁出門口時,兩人左右橫身而出攔住了去路,面具臉冷硬得沒有任何情緒表達。
“監禁聖女,這就是你們這些守護者該做的事?”文蕪冷眸輕掃過那兩個人的臉,宛若鋒刀般清寒。
那兩人一動不動,呼吸都似是沒有了一般安靜。
“今日我就要從這裏出去,有本事你們就攔着。等我歸位,你們二人便是罪人!”文蕪冷喝,擡步便繼續往前走。
在月血教之中淪爲罪人,那可是要受盡百蛇啃噬,生不如死。
沒人敢看着她,兩個面具人也只看向屋內的林瑤。
“跟着她。”林瑤知道攔不住她,如果將她逼急了又會以死相逼,到時候她纔是真正成了罪人。
夢殷國境內的建築風情並沒什麼特別,文蕪看了一陣也隨着一個帶着菜籃子的婦人找到了菜市場。
“這排骨看上去質地並不如何,三十文錢三兩以綽綽有餘。”文蕪看着肉攤上的新鮮肉質,隨意掃看着其他的地方,彷彿那一句話說出來只是在自言自語。
“姑娘,你這話說得可就離譜了。”攤販子瞪着眼珠,“我這肉可是新鮮的黑豬,起碼得一兩銀子纔給你切!”
文蕪冷笑一聲,轉而就往別的攤子走去,低語道:“壓在末尾爲販售出去的肉材還以頂級價位出售,這麼不老實,我還是去別處轉轉吧。”
“姑娘留步!”那攤販子忽而臉色一變,繞出攤位攔在文蕪跟前,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着她。
文蕪蹙眉退後了一步:“這位老闆,菜市裏的肉攤很多,你總不至於強買強賣吧?”
那掌櫃舔了舔嘴脣,微微躬身:“姑娘,我這確實是壓在末尾不新鮮的肉材,但是我一家老小可就靠着這些過活了。如果賣不出去,一家人就得捱餓半個月!”
文蕪眸光清冷:“縱然如此,也不是以次充好的理由。按照尋常價位賣,你也不至於養不活家人。”
肉材無論如何都比新鮮的菜要貴得多,只要不是大魚大肉,養活普通一家五口人綽綽有餘。
“姑娘,你行行好,不要將我賣這些肉的事說出去。我可以送你一些,你看看不好?”掌櫃的已是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文蕪心中忽而覺得有些怪異,只要不是腐臭的肉,就算不新鮮也能賣得出去。這掌櫃的怎的像有人要砸他的攤位,徹底斷了他的營生一樣。
“你的肉留着賣給別人吧,我不會將你的事說出去。”文蕪也不理會他,反正她也不會常來此處購買食材。
斷人生計也不是什麼好事。
就在文蕪沒走出幾步,就聽見邊上的商販傳出來一陣冷嘲。
但見另一邊的某\/處肉攤,一人嘴裏叼着一根金牙籤,坐在長板凳上翹着二郎腿。
人人都在叫賣,就他無比悠哉。
“李二,你少說風涼話!知道你攀上了那張家四公子,給他們府中供肉有現成的銀子拿了!小人得志,小心遭雷劈!”那攤販怒斥出聲,臉紅耳赤。
文蕪見他二人爭吵,也是避開了幾步,省得夾在中間。
“我這是抓住了機會,張家上下三百多人,隨便賣點米進去都是一天幾兩銀子。你這老小子不識時務,該巴結的不巴結,反倒討好一個娘們,真是笑死人了。”李二將嘴裏的金牙籤挑了挑,斜眼看向一邊的文蕪。
文蕪一言不發,她可不想捲入這莫名其妙的糾紛之中。
“我呸!張家虧空城池防護的銀兩,還故意炸了堤壩,淹死了四百多人,從中又不知坑了多少撫卹金!發的這是斷子絕孫的財,你去俯就這等人,小心兒子生出來是個太監!”朱老四臉色通紅,扯開嗓子就是怒吼。
李二眉眼一瞪,吐出嘴裏的牙籤,跳起來指着眼前人:“這世道就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放水淹死人又如何,能換來白\/花\/花的銀子,就是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你見識短淺還敢大放厥詞!”
他踩着攤販跳出來,抄起案板上的大砍刀:“敢咒我!老子先叫你做了太監!”
就在那菜刀揮下之前,李二身子騰飛而起,被撞得倒在地上打了幾個滾。
“去你爹的狗畜生!爲了銀子說出這種不是人的話來!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將你送去見你那入了棺材的太爺!”
站出來的是一個身高九尺的大漢,膀大腰圓,一身鐵打的肌肉。手裏拿着一根鐵棒,怒氣橫生。
“他孃的!你這蠢驢敢撞我!信不信我讓張四公子將你老婆賣到那勾欄裏被千人騎萬人壓!”李二被撞得倒地不起,齜牙咧嘴拼命喊出這句話。
那大漢仰頭大笑:“人人都想過本分的日子,張家發不義之財也是爲了安穩。只有你這傻子才自以爲是,既然你覺得拳頭財富才能服衆,今天老子就讓你嚐嚐拳頭的滋味!”
說着,那大漢衝上去騎跨在李二身上就是一通暴打。
“好傢伙!敢打二哥!弟兄們上!”
此時不知從哪裏奔出來一羣人,手中各個都拿着鐵棒,嘴裏哇哇亂叫喊打喊殺。
“聖女小心!”
兩個面具人衝了出來護在文蕪身前。
一時間,菜市裏喧鬧無比,慘叫聲不絕於耳。
文蕪看着亂成一團,糾纏在一起的人,忽而也是有些懵了。
“此處危險,保護聖女離開!”其中一個面具人低語,另一個夥伴也點了點頭。
二人一左一右護着文蕪,從側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