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心中闇火中燒,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因爲她知道得罪聖女會有怎麼樣的下場,只要她在美食大賽中贏了,那文蕪就得遵守賭約封她爲月血教的大人物。
到哪個時候,再和她分庭抗禮也不遲!
“聖女且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擾了。”林瑤甩袖負氣而去。
臨走前,她狠狠瞪着那兩個看門的面具人,目中警告不言而喻。
面具人低頭頷首,一言不發,只是目送着使者離去。
“看起來今兒天氣真的不錯。”文蕪推開窗戶,看着外面的藍天白雲,“難怪今兒這麼多人遊湖,方纔只顧着欣賞湖光山色,倒是忘記擡頭看看天了。”
她轉眸看向那守着她的兩個人:“使者在湖邊尋覓了我半天,該是累了。不知你們兩個可還有精力,能否陪我出去再轉一圈?”
兩個面具人低頭不語,誰都不敢多做聲。
“使者不過擔心我的安危而已,你們不必被她的怒火所威嚇。”文蕪走向門口,忽而將嗓音放得極其輕柔,“她要是敢罰你們,那就是和我過不去!”
鏗鏘有力的一句話,讓兩個面具人也都提起了精神。
“走吧,且上街再轉轉。你們使者這緊張的,把我的心情都有些攪和了。”文蕪輕聲一笑,邁着輕盈的步子又是出了客棧。
對付林瑤這種拿着雞毛當令箭的小丫頭,她根本不需要多費心思。
至於這些面具人,他們都已經被教會給洗\/腦,心裏裝着的只有服從。只要她搬出聖女的身份,別說讓他們陪着遊街玩耍,就是讓他們殺了林瑤都可以。
“姑娘!過來看看吧!我家的水果脯子是最好的!比那雲翠樓的還香呢!”
“走過路過的鄉親\/們都來嚐嚐我家的糕點!新鮮出鍋!祖傳祕製配方,不好喫不要錢!”
“好喫不膩的白糖糕,一文錢一塊!買不了喫虧,買不了上當!”
集市上的小販們扯開嗓門拼命叫賣着,幾乎一聲蓋過另一聲。
聽着這些叫賣,文蕪發現這賣小喫的一條街,好像賣得都是一些甜食糕點之類的東西。如果換在是秦南國,那至少都有些新鮮的鮮肉包子,還有油炸出來的麻花油條。
在幽王府時,沉時楨最不喜歡喫甜食,府中的廚子也很少做糕點。文蕪本以爲是廚子做得不好,曾造訪了很多京都小巷中有名的糕點鋪子。
而後慢慢試探示下,她才發現京都中的小喫甜酸苦辣,可以說五味俱全。
也正是有了這一次的暗訪,在周馥國的時候她也留意了當地的小喫。
只能說,兩國相差無幾。
文蕪眸中微微陷入沉思,難道說夢殷人喜歡甜味?
“老闆,你說你這白糖糕一文錢一塊?”文蕪心覺奇怪,走到其中一個攤販前詢問一番。
那攤主見眼前女子清麗脫俗,忽而眼睛一亮:“姑娘,我這白糖糕是爺爺拜了高人學的,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就一文錢,童叟無欺!”
一文錢就這一小塊,算起來該是薄利多銷,也不會有多虧。
“攤主,前日的美食大賽,不知你可有參加?”文蕪取出幾文錢,買了幾塊白糖糕,一塊自己嘗,剩餘的交給了身後的兩個面具人。
那二人已在薈萃樓喫過一頓美餐,面對聖女送來的糖糕也不客氣地接下。
“姑娘說笑了,就我這點手藝就只能養家餬口,哪裏還能參加什麼比賽。”攤主不好意思笑了笑,臉上的肥肉都一顫一顫的。
文蕪見他親和,回以一笑:“也不知今年的美食大賽會花落誰家,往年都是甜食頗多,希望今能來點新鮮的纔好。”
攤主擺了擺手,笑道:“那姑娘就別指望了,參加大賽的人都差不多是同一批人。來來去去就只會做那麼幾道拿手菜,他們都不認爲自己的技法食譜有什麼不好。只認爲是那品鑑官的口味問題,所以年年送上去的菜都是一樣的。”
文蕪心中微動,這麼說來,參加美食大賽的也都是一些剛愎自用,不懂得變通的老古板。
這做菜最重要的其實就是變通,如果做不到痛定思痛,只一味守着自己的手藝,最後只會一敗塗地。
“姑娘,看在和你這麼投緣的份上。今兒我就送一盤珠果糕給你嚐嚐,這可是我朋友從一個神祕商人那裏得來的,用錢還買不到呢。”攤主難得見到人美心善的女子,一時間心花怒放,馬上就從櫃子底下取出了一個小方木盒。
暗紅色的木盒頂上雕刻着一朵花,文蕪忽而眼中一動,不知怎的呼吸在這一刻澀滯。
“來,姑娘快嚐嚐吧。這東西可不能讓邊上的同行看到,不然他們一準過來分了。”攤主像是做賊一樣看着左右。
盒子緩緩移開,但見裏面拜訪着一個十分精巧的魚紋瓷盤,呈着三四塊切得四四方方的糕點,晶瑩剔透。
乍看之下,宛若水晶。
文蕪瞳孔震顫,在這一瞬間她嗅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
這香氣是先前聶藺洲的糕點中所有!
“多謝攤主。”文蕪拾起其中一塊送入口中,那軟柔黏膩的感覺,也如當初在酒樓裏嚐到的一樣。
當時她只咀嚼了幾下,發現不對味就吐出來了。但是這口感氣味,她絕對不會認錯。
“冒昧一問,不知攤主的那個朋友可在此處?”文蕪眼眸緊湊。
如果能找到那個做糕點的人,或許能夠順着他找到聶藺洲與夢殷往來的證據。
這種香料絕不是通過商人就能買得到,聶藺洲故意用來試探她,肯定是偷偷找人拿的,而非是正常途徑購買。
“那朋友方纔說要在綢緞坊裏裁剪一些布回去,姑娘可去前面的綢緞坊看看。”攤主被這麼一問,也是老實回答了。
文蕪擡眸,但見那綢緞坊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