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血教的使者在皇族人眼中也不過就是棋子而已,如果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人頭落地那也就是皇族一句話的事。
“文姐,你真當這是玩笑嗎?”林瑤忽而冷眸,“如果你是月血教的聖女,那就只有和新君方能相配,那大皇子求娶了你,其中有些東西就不言而喻了。”
恍然間,文蕪似是被點醒了什麼。
這自古以來的承襲,無非就是父死子繼,兄終弟及。要麼就是立賢不立長,冊封太子以將來繼承大統。
但是這夢殷的新君定然不是太子,不然太上皇也不會將他直接控制成一個傀儡。若是新君不受器重,那該封爲太子的應該另有其人,或是繼承大統的該是大皇子。
爲何這大皇子宋知淵沒有被封爲儲君?
文蕪回想着當日在茶館所見,他的談吐舉止甚是雍容,眼眸中透出遮掩不住的精明。
身爲大皇子不在宮中逗留,反而到這邊城來四處走動,可見太上皇也甚是縱容他,那新君對他也無可奈何。
這樣的人絕對有資格被冊立爲帝。
“夢殷的皇子皆有自己的封地所在,若你說的是真,那這邊城總不會歸他所有吧?”文蕪佯裝問道,“又或者大皇子寧願冒着擅離封地,又擅離皇宮的罪名來到了這,然後遇到我這個民女就一見傾心了?”
這說起來就是荒謬得很。
“文姐,我知你不信。但大皇子確是就在這邊城內,不信的話,你等着就是了。”林瑤懶得解釋那麼多,眼眸中已是閃出了一抹幸災樂禍。
這一入侯門深似海,宮廷角逐必然少不了血流成河。#@$&
文蕪作爲聖女要被供奉給新君,又要被大皇子所取,這兩個皇族人的爭鬥又必然會驚動那個掌握着實權的太上皇。
在這無形之中,她已是深陷在了刀鋒之中,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希望掌櫃的能將我的信送得快一些,也希望那個眼線已將我的話傳到。”文蕪垂眸低語。
此時,幽王府中,一個身穿紫衣的男人輕輕打了個噴嚏。
“殿下,你已經好幾日沒休息了,這夜裏風大,我們還是先回府吧。”長鳴心疼低語,眉頭已擰成了疙瘩。%&(&
沉時楨冷眸不語。
“前日夫人帶來的傳話不是說了,讓殿下好好打理自己的事,千萬不要插手夢殷,不然那小人定有機可乘。”長鳴繼續勸道,“既然夫人能傳話回來,就說明一切無恙,殿下也不必讓自己過於擔憂了。”
沉時楨還是一句話不說。
“殿下,近幾日聶藺洲都閉門不出,定是在醞釀着陰謀。你再不留心,恐怕真會有意想不到的事發生,到時就真猝不及防了!”長鳴心中越發着急。
這嗓音在暗黑寂靜的院內微微迴盪着。
一聲嘆息,沉時楨眸中漸漸深沉:“我自然知道她不想讓我牽扯到夢殷,聶藺洲那小人也是看準了我牽掛她難以專注,纔會在這時候潛伏不出。”
“想要對付聶藺洲此時也並不容易,你該知他在父皇面前進了讒言,暗示天有災星。”沉時楨打聽到這幾日父皇已不讓阿竹跟在身邊了,顯然是聶藺洲這小人又動了什麼手腳。
如果讓父皇知道文蕪去了夢殷,阿竹和菊兒就危在旦夕!
可是文蕪偏偏又不讓他干涉,沉時楨知道她是對的,也無計可施。
長鳴眸色暗淡,無奈也低下了頭。
此時,一個輕緩的聲音傳來。
“義父。”
阿竹眼中帶着一絲謹慎,神色之間略有些膽怯。
子夜時分,沉時楨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沒有休息:“自家院子,怎的如此小心?”
幽王府內絕不會有別人的眼線,長鳴早就趕走了在幽王府的一些新人。
“我今兒在宮中聽到一些話,想着應該跟義父說說。”阿竹小心湊過來,呼吸都急促了。
沉時楨見他如此緊張,也是將他抱到了書房內的密室中:“此處沒有其他人,外面也不會聽到任何聲音,你想說什麼就放心說吧。”
這四面銅牆鐵壁,阿竹也略微放心,低語道:“這幾天皇上伯伯都沒傳我陪他,做出來的肉膳也都不吃了,我擔心他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就讓高公公偷偷帶我去了御書房。”
沉時楨眉頭一凝,御書房可是父皇商量大事的地方。如果阿竹潛伏在內,那聽到的一些事情定然非同小可。
“高公公千叮萬囑,讓我在那屏風後藏好,絕不要出聲。”阿竹回想着當時高公公緊張的神色,又是不自覺緊張了幾分,“我就在屏風後藏好了,但是皇上伯伯並沒有事,還召見了聶藺洲那個老王八蛋!”
沉時楨眸中一凌。
“那個老王八蛋說,夢殷的大皇子將娘給擄走了,說她是月血教的聖女。只要強娶了娘,他就是上天選中的夢殷帝王,就可以篡位稱帝!”阿竹將聽到的話,匆匆說了一通。
月血教和皇室之間的糾葛,沉時楨也略有耳聞。他能知道,父皇肯定也瞭解。
“他說得倒是沒錯,但是誰也無法證明你娘是不是月血教的聖女。”沉時楨凝眸低語,“那老王八蛋可拿出什麼證據了?”
阿竹搖了搖頭:“他只是這麼跟皇上伯伯說,還說娘本就來歷不明,就算不是月血教聖女也絕不能在秦南國逗留。還說與娘有關的人,最好也一併徹查,說不定那都是眼線。”
沉時楨心中冷笑,眸中冷冽。
不愧是聶藺洲,雖然他拿不出文蕪是月血教聖女的證據。但是那一字一句之間都在暗示父皇,她和月血教有關。
一旦和這陰詭國度牽扯上關係,就算父皇饒她一命,以後她也再難踏入秦南國。
而他這個幽王殿下都要被暗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