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些飯店的門口扯出來了一些消防水管,密密麻麻的擺在地上,還在嘩嘩的往外抽水,導致整個停車場一多半都被水淹,剩餘地勢較高的地方全部被那些飯店的桌椅板凳佔着,沒給車商們留一點停車的地方。
那些飯店的門口,站着不少服務員,尤其是一家叫歸德烤肉店的門口人最多,他們聚集在一起,一個個抱着膀子冷眼看向這羣車商。
張勇沒回答宋剛,大踏步走向了飯店門口。
跟着張勇過來的車商們面色凝重,他們心裏的想法和宋剛說的一樣,知道今天那些飯店的人不會老老實實的把桌椅板凳撤走。
車商們預感到不妙,卻沒有一個後退,他們不願會長冒險,同時爲了自己的生意,緊跟在張勇身後走了過去。
這麼大一羣人朝着飯店走去,飯店門口的服務員們當然不是瞎子,他們很快認出了這羣人都是二手車市場的車商,估計是爲了佔用停車場的事情來的。
歸德烤肉店門口的人羣中,一個身穿藍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撇了瞥嘴擺了擺手,歸德烤肉的服務員們雄赳赳氣昂昂迎着車商們走了過去,
發現歸德烤肉的不怵那些車商去,其它飯店的服務員猶豫了一會兒,這纔跟在後面。
兩大羣人迎面距離兩米多站定,張勇掃了眼藍西服,平靜的說:“停車場是二手車市場的地方,無論是我們車商和客戶需要在這裏停車,你們飯店的客人也需要把車停在這裏,你們把積水都排到了停車場,還佔用地勢較高的地方,這樣不合適吧?”
“哼。”藍西服仰着腦袋,耷拉着眼皮不住冷笑,“昨天晚上下暴雨,積水導致飯店被淹,我們也要喫飯,也要營業,不讓我們把積水排到停車場,不讓我們把桌椅板凳擺放到這裏,你給我們找個地方啊?”
佔用了二手車市場的地方,還如此囂張,藍西服說話簡直不講理,他身邊的一些服務員跟着大聲喊叫,自己想往哪排就往哪排,想把桌椅板凳放在哪裏就放在哪裏,嚷嚷着如果張勇不願意,就讓張勇給他們找個排水,擺放桌椅板凳的地方。
面前的這羣人起鬨,宋剛氣的兄脯呼哧呼哧的,指着藍西服說:“你們爲了喫飯,爲了營業,就佔用了停車場和馬路,我們車商怎麼辦?就不管我們死活了嗎?”
藍西服不講理,很多車商大聲的附和着宋剛,紛紛七嘴八舌的指着這些飯店的做法太自私。
被當着這麼多人指責,藍西服有些惱羞成怒,向前兩步站到了宋剛面前,厲聲吼叫:“只要我們能正常營業,我管你們死活。”
臥嘈,藍西服擺明了不講理了,可是他的話再一次引起了衆多服務員的叫好、喝彩聲,唯獨最後面的一些飯店服務員沒有說話。
面對如此蠻橫的藍西服,張勇伸手擋在了宋剛兄前,把他往後推,同時看向藍西服:“你的意思還要往停車場排水,不肯把桌椅板凳撤掉?”
“對。”藍西服雙手掐腰,幾乎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回答。
“我再問一次。”目光掃過對面的人羣,張勇冷冷的說,“你們真的不搬走?”
“不搬。”
“勞資就是不搬,你能拿我們怎麼辦?”
“你給我們找地方,我們就搬。”
……
面對起鬨的藍西服等人,張勇再次確認這件事沒有辦法和平解決。
“好。”
勞資跟你心平氣和的講道理,你拿勞資的好脾氣當軟弱可欺?
張勇明白和這種人沒法講道理,既然你耍無賴,勞資陪你玩到底。
張勇說了一聲‘好’後,也不搭理藍西服,轉身面對身後的車商,大聲的說:“我以二手車行會會長的身份宣佈,從今天,此刻開始,二手車行會的所有會員不準在這裏的飯店喫飯,不準在這裏的飯店接待客戶,大家相互監督,發現一個違反的立馬開除出行會。”
“收到。”
“我這就通知其他車商。”
“我馬上執行。”
……
“啊?”面對張勇的反制措施,藍西服的臉色鐵青,他身後的人羣同樣傻眼了,剛剛躁動、得意的人羣全部變得沉默。
車商們大聲的應和張勇的命令,幾乎所有人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或者是在微信羣裏發語音,把不準在這裏喫飯的決議傳達出去,這架勢不像是開玩笑,藍西服後面的一些服務員開始往後退,甚至有人已經悄悄的走向那些桌椅板凳,開始往自己的飯店裏搬。
不大會兒,停車場上的那些桌椅板凳少了十分之一,只剩下一些實木樣式的,看上面放着的菜單,全部屬於歸德烤肉店。
其它飯店的人慫了,藍西服更是怒火中燒,猛的伸手揪住了張勇的衣領,惡狠狠的叫囂:“你敢?”
“臥嘈,你想動手?”
“敢動我們會長?”
“你特莫得活膩歪了?”
……
張勇被藍西服拉到了他的面前,車商們和瘋了一樣往前涌去,他們正要動手,忽然間一個黑影在衆人面前閃過,趙元明已經衝到了張勇和藍西服之間。
趙元明右腳踩住了藍西服的左腳面,右肘直接撞擊他的臉頰。
咚的一聲,藍西服的大腦袋被撞的往旁邊倒去,同時一口老血脫口而出,中間夾雜着好幾個雪白的牙齒。
更悲催的是,藍西服被趙元明踩住腳面,他的身體雖然傾倒,卻沒有辦法動彈,趙元明提膝撞在了他的腹部,劇烈的疼痛刺激他頭皮發麻,還沒有喊出疼來,腦袋又被趙元明揮拳擊中,直接癱倒在地。
趙元明打人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招式狠辣兇猛,兩秒鐘內徹底放倒藍西服,嚇的歸德烤肉店的服務員別說向前動手,甚至驚恐的紛紛後退,生怕自己也被暴揍一頓。
衆多車商們嘩啦啦圍住了張勇和趙元明,一個個攥緊了拳頭怒視着面前的服務員,地上的藍西服頭暈目眩,一股股劇烈的嘔吐感直衝喉嚨,腦袋瓜子嗡嗡作響,好像要炸開似的,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只能遙指着車商們流露出惡毒的目光。
“千萬別動手,千萬別動手。”正在這時,管理處的劉主任氣喘吁吁的跑來,他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藍西服,馬上擠進了車商中間,悄聲對張勇說,“這個歸德飯店屬於咱們歸德市八方集團錢總的,地上躺着的這個是錢總的小舅子,大家有話好好說……”
“有話好好說?他們……不配。”張勇聽說過八方集團,但不認識什麼王總,更不在乎什麼王總的小舅子,他面無表情的指向了馬路的方向,“你看那邊。”
“額?”被張勇懟了回去,劉主任不敢表現出一點生氣,順着張勇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十輛成管塗裝的皮卡呼嘯而來。
十輛皮卡剛剛停穩,呼啦啦下來四十多個成管,一下子把停車場上的桌椅板凳圍住了。
成管們先看向了張勇那邊,接着衝着歸德飯店的服務員吆喝:“這是誰的桌椅板凳?”
成管們來勢洶洶,歸德烤肉店的服務員們懵逼了。
領頭的藍西服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喚,沒法應付這些成管,剩餘的服務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站出來一個年紀較大的,陪着笑臉回答:“是我們歸德烤肉店的,怎麼了?”
“怎麼了?誰讓你們出店經營的?”一個成管翻着白眼訓斥完,不給服務員回答的機會,直接下令,“全部拉走。”
好傢伙,四十多給成管一擁而上,有一個人抱起木椅的,有兩個人搬動木桌的,就連桌子上面的菜單和餐具都沒放過,全被兩個成管收攏收攏抱走了。
看着乾乾淨淨的地面,看着裝的滿滿當當的皮卡,服務員們是敢怒不敢言,更不敢阻止,這個年紀較大的服務員心想壞菜了,正要掏出手機給老闆打電話,又是一陣汽車急剎聲從街道上傳來,兩輛黑色的五菱宏光停在了那裏。
這兩輛五菱宏光車身上貼着公務用車四個醒目的大字,車門打開,下來七八個身穿衛生制服的年輕男女。
其中一個離着老遠就沖服務員們大聲喊道:“誰是歸德烤肉店的負責人,衛生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