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趕屍匠之五行掐指 >87 大魚
    坐在馬車裏,黃才月透過窗簾留下的縫隙看着一晃而過的雜草樹木,這條路她很熟悉,是去往縣城的,從院子到縣城得走一刻鐘的路,此前她和“媽媽”出來採買用品就是走的這條路。

    此時黃才月的腦子裏一團糟,她實在想不明白,鳳蝶去服侍知縣大人,要自己跟着做什麼?

    鳳蝶看着一臉疑惑的黃才月,忽然笑了笑,問道:“咋的,跟着我出來不高興?”

    黃才月馬上扭過頭,答道:“沒有,沒有,跟鳳蝶姐出來見世面我當然高興啦,就是不知道我來是做什麼?”

    鳳蝶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輕佻地說道:“媽媽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出門,你就得跟着我,既然跟着我,當然就是伺候我了!”

    黃才月一輩子沒伺候過人,哪裏知道怎麼該伺候別人。

    “哦,那我該做什麼呢?”黃才月問道。

    鳳蝶有些生氣也有些驚訝,加大嗓門說道:“你連伺候人都不會?真是沒用!好,我今天就教教你,從今往後啊,我要喝水,你就乖乖給我端來,我要喫飯,你就去找廚子做好,也乖乖端給我,我起牀了,你要先服侍我穿衣服,再把被子疊好,我要睡覺了,你要服侍我卸妝,把牀再鋪好。明白了嗎?”

    說得這麼清楚,黃才月當然明白,這不就是大家閨秀家裏的丫鬟嗎?!

    “明白了,鳳蝶姐!”黃才月甜甜一笑,儘管她內心一百個不願意,但如今她身陷囹圄,也容不得她說不,所以與其暴露脾氣白白挨頓罵,還不如裝作心甘情願的樣子。

    “嗯,明白就好,待會兒到了地方,你就跟着兩位官差大哥,不管看見什麼聽見什麼都不許跟別人說,我有需要會叫你的,知道嗎?”

    黃才月點點頭,“知道了!”

    一路再無話,約莫一刻鐘後,馬車停了下來,黃才月掀開車簾走下去,看見馬車旁邊正是一家不怎麼起眼的酒館。

    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酒館附近黑漆漆的,只有酒館門口的兩盞燈籠還亮着微弱的光。

    “彩月,還不服侍我下車!”黃才月正打量着四周,車裏鳳蝶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於是黃才月趕緊回過身,伸手將車簾撩開。

    鳳蝶鑽出馬車,但是沒有馬上下來,而是伸出一隻手遞給黃才月,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黃才月會意,趕緊雙手拖住鳳蝶伸出來的手,將她攙扶下車。

    下車之後,鳳蝶低頭在黃才月耳邊輕聲說道:“這次念你初犯,下一次我可就不這麼客氣了!”

    說完,她便扭着小蠻腰走進酒館,黃才月愣了愣,隨後緊跟着走了進去。

    一進門,一個頭戴冠帽的胖男人便熱情地迎過來,他給鳳蝶行了個禮,滿臉堆笑道:“鳳蝶姑娘,老闆已經在天字房候着了,待小的去稟告一聲!”

    鳳蝶輕頷首、微點頭,那樣子和黃才月平日見的判若兩人,若不是黃才月知道她的底細,還以爲這是哪家大戶小姐。

    待胖男人離開後,鳳蝶轉向剛進屋的兩位官差,柔聲說道:“兩位大哥,彩月就勞煩二位看管了!”

    官差二人趕緊行禮,諂笑道:“哪裏,哪裏,鳳蝶姑娘只管放心!”

    不一會兒,胖男人又從樓上跑下來,對鳳蝶說道:“鳳蝶姑娘,請!”

    於是,鳳蝶便在衆人的注視下朝樓上走去。

    等鳳蝶消失在樓道口後,一直盯着她屁股的兩位官差纔回過神來。

    “媽的,騷到骨子裏了,還裝啥正經?!”其中一人說道。

    “二哥,怎麼說話的,這兒還有小姑娘呢!”另一人勸道。

    第一位說話的官差瞟了瞟黃才月,不以爲然地說道:“嗨,她成天跟這些人打交道,還聽少了?估計比這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

    說罷,兩人便找了張桌子坐下,然後朝後院大喊一聲:“掌櫃的,來兩壺酒,切盤肉,再弄兩個下酒菜。”

    “好嘞,兩位大人,一會兒就來!”

    吩咐完後,兩位官差便嬉笑着聊起來,聊的內容無非就是鳳蝶多會伺候男人,“老闆”多會挑女人,隨後話題一轉,又聊到哪個哪個女人姿色有多好。

    黃才月見兩人不打算理會自己,便獨自找了張桌子也坐下來,不過她身上沒錢,不敢叫東西喫,便只能無聊地打量這家酒館。

    酒館不大,總共擺了五張桌子,不知道是“老闆”特意吩咐過還是酒館生意不好,這會兒整個大堂裏就只有他們三人。

    過了約莫半刻鐘時間,胖男人給兩位官差端來酒菜,兩人喝了幾杯,忽然看向黃才月,笑道:“來,小姑娘,陪大爺喝酒!”

    黃才月倒也不客氣,笑了笑就走了過去。

    那位叫二哥的讓胖男人給黃才月拿來一副碗筷,黃才月非常識相地端起酒壺,她給兩人的空杯子斟滿酒後,笑道:“兩位大爺,我不會喝酒,而且待會兒我還得伺候鳳蝶姐,這樣吧,你們喝,我給你們斟酒!”

    兩位官差聽完對視一眼,哈哈大笑,隨後二哥笑道:“不會喝酒?那怎麼成,往後你要是陪客人,不喝酒可沒人喜歡。”

    “不會的,媽媽說了,不讓我陪客人,我只管幹活。”

    另一人則勸道:“二哥,不會喝酒就算了,我聽老黎說,院子裏最近來了個小丫頭,估計就是她。老黎那混賬東西,肯定又是從路上拐來的,也是苦命人,算了吧!”

    “我說東子,現如今誰不是苦命人?你還真以爲她只用幹活?看着吧,遲早她得出來接客,我這是在幫她,免得日後在別人那裏喫苦頭。”

    東子見勸不動二哥,便朝黃才月說道:“小姑娘,別聽他的,今天你不用喝酒,來,喫點東西。”

    面對這難得的善意,黃才月一點都不動心,她早已明白世上的人有好有壞,但是想要生存下去,只能靠自己,外人無論是好是壞都是靠不住的。

    不過,黃才月還是得裝作軟弱的樣子,經過這些天和“媽媽”的相處,她已經學會用軟弱來掩飾自己,她明白軟弱有的時候是鎧甲,有的時候就能變成武器。

    “謝謝大爺!”黃才月答謝道,跟着又給兩人一人斟了一杯酒。

    見黃才月不肯喝酒,那二哥便不再理會她,轉而和東子專心致志地聊起天來。

    幾杯酒下肚,兩人已經微醺,說起話來也就無所顧忌了。

    二哥說:“你別看縣太爺現在快活,回家了有他好受的。”

    東子問:“你啥意思啊?”

    “呵呵,咱縣太爺家的母老虎,你還不知道麼,就她那脾氣,要是知道縣太爺出來尋花問柳,非鬧翻天不可。”

    “哦,你說這個啊,這不是母老虎還不知道嗎?”

    “切,你知道啥啊,縣太爺隔三岔五來尋快活,整夜整夜不回家,母老虎能不知道?她只是沒證據罷了。我告訴你,前些天母老虎還找我問過,問咱縣太爺平常不回家都去哪兒了?”

    “你怎麼回答她的?”

    “當然說不知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說漏嘴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那是!你還別說,這事兒估計瞞不了多久,我聽說奧魯大人也過問此事來着。”

    “奧魯?他問這幹嘛?不是,他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嗨,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連母老虎都知道了,奧魯大人能不知道?!二哥,我跟你說,這活咱們以後還是少幹,別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搭裏邊兒了。”

    “哼,你說少幹就少幹?縣太爺吩咐下來了,你還敢不幹?”

    “哎,這個簡單,縣太爺淫蟲上身那樣子咱又不是不知道,只要哪天看見他渾身不舒服了,咱們就請假,要不然就去捉賊。”

    “切,我纔不幹,這活兒多舒服啊,喫着喝着一天就過去了,明天還能休息一天,說不定哪天縣太爺一高興,也賞咱一人一個小妞呢!”

    “嘿嘿,你啊,儘想好事兒,可別怪兄弟不提醒你,說不定哪天小命就沒了!”

    “哎,對了,你說縣太爺在院子裏拿錢的事兒,奧魯知道不?”

    “這不廢話嗎?奧魯大人要知道了,還不把縣太爺的命.根子給割了?我跟你說,咱這奧魯大人可是正經的好官,挺難得的,我看你以後還是收斂一點兒的好!”

    “切,一個蒙古人能是啥好人,還不是說一套做一套,你別被人家表面的樣子給蒙了!”

    “哎,話不投機半句多,不說了,喝酒!”

    兩人將酒杯一碰,隨後一飲而盡。

    黃才月雖然一直沒說話,但是這兩人的對話她聽進心裏了,老話說大魚喫小魚、小魚喫蝦米,黃才月明白,奧魯大人和母老虎便是這裏的大魚!

    兩人喝得差不多,便倒在桌上打起呼嚕來,黃才月吃了點兒剩菜,也在旁邊的桌上睡了會兒。

    也不知睡了多久,黃才月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人經過,她睜開眼悄悄看了看,就看見一個佝僂着腰的中年男人走到那兩位官差旁。

    中年男人敲了敲桌子,兩位官差見了那男人馬上跳起來,又是點頭又是哈腰的。

    之後,中年男人輕聲說了幾句什麼,然後便走出門外。

    正在此時,鳳蝶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彩月!彩月!還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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