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肥胖的中年男子聽到招呼,急忙滿臉堆笑的跑過來,問道:“您需要什麼?大蒜還是小菜?”
“我什麼也不需要,你先來跟我解釋解釋,你這碗筷都是哪裏來的?”賈二道。
“您這話問的,當然是買來的啊,難不成還能是偷來的、搶來的?”男子見賈二忽然問起碗碟,笑容瞬間變得有些僵硬。
賈二‘砰’的一聲,將手中麪碗砸在了桌子上,唬道:“買來的?這分明都是些舊碗舊物,難道你們是從舊貨市場買來的嗎?”
男子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無言以對,直急得滿頭大汗。
路上的行人見有熱鬧可看,都急急圍攏過來,原本正在吃麪的幾個食客也停下了竹筷,轉而望向了賈二這裏。
“我看你是想喫霸王餐吧?”在攤前煮麪的少女忽然開口說道。
據那位中年男子而言,這個少女名叫念奴嬌,只見她此時停下了手中動作,凜然不懼的直直望向賈二。
“我不缺你這一碗麪錢。”賈二說着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拍在了桌上,道:“你們今天必須給我解釋清楚,這碗、這鍋到底都是從哪來的,那盜墓尋風水所用的羅盤又是怎麼回事!”
“我有必要跟你說明嗎?你若不放心,可以找這方面的專家過來鑑定,若有一個碗筷不乾淨,或者若有一個人在我這裏喫壞了肚子,我立馬滾蛋。”少女沉着臉說道。
“有些東西也許喫不壞肚子,但日後若知道了真相,卻會讓人心中作嘔。”賈二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少女柳眉一豎,怒道:“我看你就是存心找事兒!”
“你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又爲什麼不肯將這些鍋碗瓢盆的來歷交代清楚?”賈二不肯罷休的道。
“服務行業可真是越來越難做了,你喫個飯,我還要把鍋碗瓢盆的來歷交代清楚。你去找個女人,是不是也要問人家套套在哪裏買的?”少女的一番話,頓時引起圍觀羣衆的一陣鬨堂大笑。
衆人也不再糾結於鍋碗是否真的不乾不淨,全都一臉壞笑的開始對着賈二指指點點,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賈二隻覺臉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發燙,同時胸中一股怒火直衝腦門,讓他不由自主“騰”的一聲站起了身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賈二惱羞成怒,金色鋼筆瞬間化作一杆長矛,飛身直刺少女胸口!
一旁圍觀的羣衆紛紛驚呼出聲,但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反而全都遠遠的避開了戰場。
少女柳眉倒豎,擡手便將鍋裏的熱面直接潑了出去。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滾燙麪湯,賈二禁不住臉色微微一變。
早上的時候,賈二的內體真氣已被上官靜消耗一空,此時熱面潑至,他雖有心施展空間位移術來進行躲避,但奈何體內真氣卻纔僅僅恢復了兩成。而空間位移術對內體真氣的需求極大,若在此時貿然使用,只怕他一會兒就只有捱打的份兒了。
因爲賈二早已發現,眼前這少女的身上隱隱有真氣流動。
“這小姑娘真是巾幗不讓鬚眉,紅顏更勝兒郎啊!”
“這小夥子也是個多管閒事的主兒,看他儀表堂堂,不像個壞人,卻非要跟一個姑娘家過不去。”
“……”
賈二爬起身來,耳聽議論紛紛,心中更加惱火,只覺自己今天是丟人丟到家了。
就在這時,只見那沒了麪湯的鐵鍋,其內側底部竟還鑄有一隻把柄,此時少女的一隻白嫩小手已然握在了上面,把鐵鍋當成了一面盾牌。
另一隻手再拎起麪杖,儼然又是一把武器。
“好!既然你拿起了這鍋,也就不再是手無寸鐵,今天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竟然敢在博武大學的門前,用這些古墓裏盜出來的陪葬品售面!”賈二呸的一聲,吐出一口黃泥。
“陪葬品?你找專家鑑定過嗎?如果沒有,你憑什麼斷定我這些東西就是陪葬品?”少女怒目而視。
“你還是一會兒躺在我的槍下再狡辯吧!”
賈二見這小丫頭伶牙俐齒,知道自己說不過她,直接挺槍而上。
金色的長矛彷彿化作了一條筆直的射線,眨眼已到少女身前!
只聽“鐺”的一聲響,少女念奴嬌舉起鐵鍋,竟而架住了長矛。
這鐵鍋也不知是何物所制,賈二手中的長矛曾輕易刺穿鯊齒龍的厚皮,但此時卻戳不破這鍋底。
念奴嬌輕叱一聲,以一杆麪杖盪開賈二手中長矛,隨後縱身一躍,跳過了麪攤。
只見她左手一口大鐵鍋,右手一根擀麪杖,腰肢輕扭,雙臂掄圓,大鐵鍋已如行雲流水般對着賈二當頭砸落。
賈二眼見這鐵鍋來勢洶洶,急忙以雙手橫舉長矛,以一個舉重姿勢將其抵住。
又是“鐺”的一聲大響,鐵鍋砸在長矛上,戛然而止!
從這一次的碰撞可以看出,念奴嬌的力氣並不是很大,賈二很輕易的就擋住了鐵鍋。但此時念奴嬌的麪杖卻也已緊隨而至,竟是敲向賈二緊握長矛的手指。
賈二急忙將左臂回縮,然後右手使力,以長矛將鐵鍋和尚未落下的麪杖一齊掀向身側,道:“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武學也分善惡?既已兵器相交,你我都只不過是想取勝罷了。”念奴嬌理直氣壯的道。
“武學不分善惡,但人心卻很難測!”
賈二不再和她囉嗦,手中長矛幻起道道金光,一時間或挑或刺,或掃或劈,招招相連,對念奴嬌發起一輪猛烈進攻。但考慮到她還只是一位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賈二卻並未痛下殺手。
念奴嬌鍋杖並用,也是一陣狂揮亂舞。
在賈二的刻意相讓下,兩人一時間在這小小的麪攤前竟斗的難解難分,互有進退,“鐺鐺”的金屬交擊聲時時響起,彷彿帶着一股音樂的魔力,引的圍觀人羣不住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