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泉還在汩汩的冒着水泡。
嗯……
一聲悶哼從血泉之中出現。
下一刻，秦南睜開雙眼。
“醒了？醒了就滾出來。孃的，多少年的底蘊，被你一天給掏空了。”皇甫天降的聲音出現。
“前輩！”秦南意識甦醒，看了看周遭的環境，已經明白一切。
“他們死了嗎？”秦南問道。
他記憶留在最後一劍，他只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死是活。
“給你留着呢！你也夠瘋狂的，自己多大本事自己心裏沒點逼數，那劍是你能用的嗎？”皇甫天降嘲諷一聲。
秦南沉吟一下。
“前輩，很多時候都是沒的選擇。我拼到最後，都沒想用那一劍。可是，他們逼我啊，我妹妹就倒在我面前，我的朋友爲了幫我，不惜用命去一戰，他們都在拼命，我怎麼能不給他們一個交代呢？”
秦南淡淡說道。
“那你可知道剛纔我若是不出手，你的結果會如何？”皇甫天降聽完解釋，問道。
“死路一條！”秦南說道。
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狀態，肉身都快要崩潰，骨頭都已經碎裂，那時候的他還強行出劍，就是在拼命。
“你不怕死？”皇甫天降問道。
“怕！”
“我怕的要死！”
“我有妹妹，她的身體問題還沒解決，她身上還牽扯一些事情，我怎麼會放心的下。”
“還有師姐，現在劍盟被針對，她擁有的一切都將化爲烏有。我是她唯一能信得過的人，如果我死了，她又怎麼辦……”
“還有……”
秦南如數家珍。
但卻不是爲了博同情。
這都是他在出那一劍之前腦海之中閃現的影子，是她窮盡生命，都想要護全的人。
“既然你怕，還要出劍？”皇甫天降默默聽着，問道。
“我不出劍，他們就會離開嗎？不會的，如他們那種人，是不會給我機會放任我成長的。那時但凡我有一點退縮，他們就會變本加厲。”秦南反問道。
有長生劍魂在，他能清楚捕捉到蕭三劍等人身上的殺意。
他們欲殺自己而後快。
所以縱然自己當初不主動，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他們不會放過自己！
到時候自己轉主動爲被動，結果可能更悽慘。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秦南纔會義無反顧直接出手。
皇甫天降沉默了，被秦南的話說的啞口無言。
以他的見地，自然知道秦南的話沒有半點誇張。畢竟，現在的秦南還只是先天境界。先天境界已經能壓他們一頭。如果有朝一日突破御劍，他們望塵不及。
可以說，秦南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阻礙，修行路上的夢魘，秦南不死，他們心魔永存！
“你說的不錯，所以我纔等你斬出那一劍，我纔出手。而且這背後還有一環，那就是你必須要死。”皇甫天降說道。
秦南一愣，身體本能的縮了縮，如果不是感覺不到皇甫天降身上沒有半點的殺意，怕是現在直接跑路。
“前輩什麼意思？”秦南淡淡問道。
“沒辦法，你若是不表現出你擁有滅生劍，自然不會有任何影響。可是你既然出劍，那很多事情就都要做好第二手準備。”
皇甫天降說道。
秦南默然。
不過這意思他是明白了，那就是現在自己擁有滅生劍，給自己帶來的不是機緣，而是無盡的禍患。而那些存在，根本不是現在自己能夠面對的。
也正是因爲這個，所以自己才必須得死。
“所以，你斬出那一劍正好合適，你理所應當的就死了。畢竟，一個人肉身崩潰，是絕對沒可能繼續活下去的。”皇甫天降說道。
秦南明白，自己現在是被‘殺死‘了。
怕是今日之後，整個九州之地關於封劍城前的一戰，有關自己，都會戰死二字。
不過這樣也好，對秦南來說未必就是壞事。
他想要的從來都很簡單，他也不想置身在風雨飄搖之中。
“多謝前輩了。”秦南說道。
這一聲謝謝自然也真摯無比，皇甫天降自己都說了，肉身崩潰想要活下來，超出世人認知。可現在，自己依舊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身，這就證明，皇甫天降一定是用了某種自己不知道的力量。
“謝？一句謝就夠了嗎？我當年玩命拼死也就得到這麼點，現在都被你給霍霍了。小子，你欠我一條命啊。”皇甫天降說道。
秦南不置可否，從皇甫天降的表情之中，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他並沒有任何誇張。
“前輩放心，我不是那種知恩不圖報的人，今日這事，秦南記心裏了。”秦南連忙表態。
皇甫天降都快哭了，那表情都是不捨，就好像自己是視爲珍饈的寶貝成爲別人的東西一樣。
“記心裏有個屁用。反正你欠我一條命。”皇甫天降繼續說道。
“之前我……”秦南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皇甫天降接連兩次強調欠他一條命，讓秦南心中生出警惕。
“別說之前，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老夫爲你出手三次。一碼歸一碼，對了，現在來說，老夫已經爲你出手兩次了。”皇甫天降說道。
“哪裏來的兩次？”秦南皺眉。
“一次出手救了你，一次讓你活了下來。”皇甫天降混不吝的說道。
秦南：……
片刻後，秦南終於服輸，不再爭辯。
多說無益，反正對他來說現在能夠活下來，已經是最大的收穫。
可就在秦南一躍跳出血泉的瞬間，丹田之中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緊接着，無數靈氣瘋狂在丹田之中肆虐。
秦南一愣，可還來不及查看。
一聲脆響，忽然從丹田之中傳來。
咔嚓咔嚓！
劍種碎裂了。
劍種就好像是盛放一般，終於開花，在丹田之中旋轉，盛放出耀世光華。
隨之一瞬，秦南全身上下，瞬間被無數的劍氣洶涌穿梭。
而他的肉身修爲，在這一瞬間，也是直接突破。
不滅劍體也進入了第二層。
“不壞之身？御劍境的肉身？我這是因禍得福嗎？”
秦南心中震撼不已。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皇甫天降之前爲什麼會表現出如此不捨。
這力量太過逆天了，竟然自己，浴血重生，破繭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