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出房間的幻劍婆婆腳步也是一頓。
“頓悟了？悟性還不錯。”幻劍婆婆嘴角呢喃一聲，而後也緩緩轉身，饒有興趣的看着秦南。
但秦南，一無所知！
他陷入迷惘！
幻劍婆婆一句話，觸及秦南道心。
“我……真的有屬於自己的劍意了嗎？
秦南內心自問，但一個答案他卻無法給自己。
他有十萬八千道劍意，但現在，秦南卻不敢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擁有劍意。
因爲，這劍意沒有一個是自己凝練的。
唯一可以說得上是劍意的，便是拔劍斷頭的那一劍。
可現在，秦南也懷疑了，自己那是劍意嗎？
莫名之間，劍魂也開始運轉起來，在識海之中迸發萬道神芒，如同祕寶，煌耀識海天穹。
在這神芒的映照之下，刑天劍，天劍劍，滅生劍魂也都紛紛旋轉起來，閃爍着不同色澤。
每一道光澤閃爍而過，秦南都能有一種很貼切的感知。
立身神臺，秦南雙眼之中倒影劍影，光芒涌動。
恍惚間，他彷彿抓住了什麼。
“這是劍意，但……這只是劍本身的意，我雖然可以動用，但不屬於我。”秦南心頭靈光一閃，想到這一點。
他終於明白了。
幻劍婆婆爲什麼讓要讓他參劍。
此時此刻，秦南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懂劍。
一直以來，劍在他手中，就是殺人之兵。他殺伐無雙，劍在手人無敵。
因此，他從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或者說，全天下就沒有人考慮過這個問題。
在劍尊大陸，劍就是戰兵，品級越強，威力越強。
這就是最絕對的認知，從來不曾有人在這個問題上去深思。甚至一直以來，秦南也是如此認爲的。
可現在，幻劍婆婆一句話，卻讓秦南對這個問題重新審視。
何爲劍？
三個字迴盪在心頭。
不知不覺間，他沉默下來，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三柄劍魂。
一晃，三天時間過去。
幻劍婆婆每日到來，看着依舊在頓悟狀態下的秦南，神色漸漸凝重。
頓悟這種事，可遇不可求，都是靈光一現。
而且都只是片刻時間就結束。
可秦南倒好，三天時間都沒有從那種狀態下出來。
“該不會走火入魔了吧？”幻劍婆婆暗襯一句。
頓悟雖然機緣，但也有風險。如果不能明悟，那就可能陷入魔障，不能自拔。而現在秦南的狀態，就是這樣。
他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
幻劍婆婆雙眸深邃，落在秦南身上，似要將秦南給看穿。
可忽然，她臉上一變，雙眸驟然之間緊縮，瞳孔之中彷彿被洞穿，瞬間流出兩道血線。
“這怎麼可能!”幻劍婆婆心中震驚無以復加。
“到底是什麼力量，竟然連我都看不得。”幻劍婆婆心中震撼連連，無法平靜。
這一幕是她不曾想到的。
她知道秦南的修煉不同尋常，有自己的大祕密，可沒想到，竟然連她都無法去窺探分毫。
半個月後，她帶着霜兒再度來到此地。
可秦南依舊是老僧入定。
“我哥好像在蛻變，但是他走錯了路，婆婆你要幫他一把。”霜兒忽然說道。
幻劍婆婆表情凝重起來。
她明白，現在的霜兒跟之前已經不一樣了。
“好，你說，怎麼幫他。”幻劍婆婆說道。
“就將你畫的這些劍，丟給他吧。誒，我哥什麼都好，就是起點不是很好。要是生在那些聖地，我哥早已無敵天下。”霜兒淡淡說道。
如果秦南現在是清醒狀態，一定會震驚無比。
這種話……絕對不應該從霜兒的口中說出來。
幻劍婆婆眼中也兀自沉重。
在霜兒剛進入劍盟的時候，她就帶着霜兒。那時候的霜兒單純的的如同一張白紙。
可現在不過短短几個月，她的心中就好像多了很多事情。
“好！”但幻劍婆婆沒有多說什麼，她來歷特殊，自然早就知道霜兒身上有着匪夷所思的因果力量。
下一刻，幻劍婆婆輕輕擡手，無數的畫卷開始騰空，而後一瞬之間驟然粉碎。
隨之一瞬，那碎裂的畫卷之中，忽然升騰出現一道道劍影，直奔秦南而去。
……
而此時秦南，依舊在參劍。
他雙目充血，神情憔悴。
爲了參悟劍之根本，他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已經將精神給消耗殆盡。就算是神魂現在都已經有點萎靡，油盡燈枯一般。
“劍是戰力的一種，戰劍越強，也能讓人戰力提升。這沒有錯，這也是衆所周知的。”
“但劍的存在卻又不可能僅僅如此。”
“若是這樣，這參劍將毫無意義。”
秦南心中思緒混亂無比，他已經陷入一個循環，腦海之中設想了無數種可能。
甚至，那一點靈光也暗淡。
分明觸手可及的東西，卻恍若隔着天塹。
一時間，秦南面露痛苦，青筋都暴起。這種近在眼前，只差一層窗戶紙就可以衝破的玄關，卻成爲囚籠。
秦南很清楚，這已經成爲自己心魔。
就此放棄，或許自己戰力依舊，一樣是天才。但日後這心魔還在，難攀巔峯。
若是繼續，自己也將面臨兩種結果。
要麼一念通達，凝練出屬於自己的劍意，從此劍道之路，開啓一條新的坦途。
但若是失敗，道心蒙塵，劍魂暗淡，長生劍魂都救不了自己。
秦南陷入兩難，眼中也隨之出現紅血絲，面露猙獰。
可就在此時。
一道劍影忽然在自己面前出現。
秦南目光瞬間看了過去。
這劍影在自己面前停留，靜止不動。
但莫名之間，秦南卻彷彿看到了令一片光景。
一劍天光，驚掠天地，而後一柄長劍橫空出世，光耀山河。
“天影劍？”
驟然，三個名字脫口而出。
彷彿是給秦南一個迴應一般，眼前這長劍竟在秦南開口之後的瞬間，開始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