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拼命的打法。
只是秦南沒有選擇，他現在只有硬剛。
老牛和老乞丐臉色也都深沉無比，尤其是老牛，他和秦南之間已經跨越種族，已經歷經無數生死磨難。
“小子！”老牛沉沉一聲，身上氣息再度涌動。
別人看不出來，但秦南的狀態瞞不過他，現在秦南已經是強弩之末。
力量都已經耗盡，肉身都已經被擊穿。
這樣狀態下的秦南，絕對扛不住下面的天罰。
而反觀蒼穹之上，暗潮涌動，氣息非但沒有半點減少，反而越發濃郁。
“他扛不住了，你還不出手？”老乞丐問道。
他也看出秦南此時的狀態，但他也在遲疑。
因爲這種力量，他也要謹慎。
“你不懂。本王不是不出手，是不能出手。”老牛沉聲說道，表情神祕莫測。
“你是不敢吧？”老乞丐嘲諷一句。
“你知道個屁！你根本就看不穿，也不懂什麼叫做真正的蒼天。看着吧，這一步要是小南字子走過去了，獲益無窮。”老牛說道。
老乞丐沉吟一下，煞有深意的看着老牛，似乎在考慮老牛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可就在這時，老牛忽然說道：“不過你可以出手。恕本王直言，你要是出手抗下一點，哪怕只是一次，都是你的造化。”老牛說道。
老乞丐眉頭一皺，臉上表情莫名，彷彿心中也在掙扎。
可就在這時，蒼穹之上一聲轟鳴再度出現，打破他們之間的對話。
雷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度蔓延，轉瞬千丈，方圓之中的天地之間，成千上萬的雷霆閃爍，如末世光景。
天罰領域出現了。
而威力，更是比之前不知道強橫了多少倍。
這一刻，還逗留在此地修者，內心之中一下子浮現出一種無法形容的絕望。
縱然這力量並沒有針對他們，卻也讓他們感覺在劫難逃逃。
一時間，無數道身影再度爆退，根本不敢繼續停留在這裏。
而原本大豐王朝所屬的尋常人，卻是根本就沒人關注這裏。這一場雷暴在他們眼中，不外乎只是一種尋常的自然之力而已。
當然，遠在這一片世界的之中的神劍山莊，一雙目光卻也死死盯着這裏。
那就是謝道行。
“尊主，一定要抗住啊。”
……
虛空之中，秦南心中麻木。
他心中不甘……
也不屈！
他看向手中戰劍，眸子之中露出一種堅決。
他緩緩擡頭，看着已經將他籠罩，行將迸發的天罰領域，看着已經懸浮在頭頂的無盡雷霆，心中反倒是空前的平靜。
“左右不過是要一個公道，竟要我身死？”
“果然，天地無公，天理只在掌中劍。”
秦南淡淡呢喃一句。
今日之前，他從未曾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真的要與天爭鋒。老牛曾說，逆天之人皆爲譁衆取寵，天生萬物養蒼生，但卻時時刻刻將逆天二字掛在口中，實在是可笑。
當初，他是認同老牛的。
可是現在，他心中生出了逆天之意。
他要……逆天而行！
恍惚之間，他緩緩起身，劍指九霄：“我還可一戰，天要與我爲敵，那我就逆天。”
下方，老牛和老乞丐也盡皆聽到秦南這句話，頓時表情都肅穆起來。
老牛還好，畢竟他所掌控的東西，不是老乞丐的認知能夠了解的。
但在老乞丐眼中聽來，秦南這句話卻對他衝擊不小。
他秉承古劍派的教義，修行之道就是爲了所謂正義，要順天而行。
可是現在，發生在秦南身上的遭遇，讓他有些迷茫。
因爲他很清楚，自始至終，秦南都不曾做錯過什麼。
縱然是和選擇不同，但同樣是心出憐憫。
這……何錯之有？
一念起，他想到老牛之前說的話，心中不由得一動。
旋即一瞬，他縱身虛空，御劍而行。
“這一次，我來！”
他聲音淡然，但極爲堅定。
本來已經準備殊死一搏的秦南眼中詫異了一下。
“前輩……你……”
秦南似乎不敢相信。
“別廢話，我的力量不足以抗下這種力量，你抓緊調整。”老乞丐深沉說道。
“前輩說笑了，這區區天……”秦南說道。只是這一次他聲音還沒有落下，就直接被打斷。
“閉嘴吧，吹我的話就不要說了。我區區凡人之身，扛不住！”老乞丐說道，聲音沉重。
秦南一愣。
旋即拱手說道：“那就多謝前輩了。”
一句話說完，秦南直接盤膝坐於虛空，手中不朽葉不要錢一般瘋狂吞噬。
也在這時，無盡雷霆再度降臨下來。
不過秦南心無旁騖，有老乞丐在，他無需擔心。
老乞丐傲然於天地，手中黃皮葫蘆握在手中，猛地仰頭灌了幾口，而後老乞丐隨手一甩。
“痛快！”
“錯生一個時代，當年被那個瘋子鎮壓的天地無光。這一世，若能對方天罰，何嘗不是一個傳奇。”
“吾名帝昊，老夫一輩子順應天意，今天，就和天一戰。”
帝昊，也就是老乞丐，此刻豪氣干雲，狂笑聲縱天。
隨即手中戰劍對天一指。
“雙腳踏碎紅塵路，一劍斬碎萬古愁。”
“劍破萬古！”
老乞丐長衫隨風而動，一劍斬出，頓時迸發出無盡浩然之氣。
這是他的劍，也是他的道！
銘天地浩然氣，恪天地滄桑正道。
如今一劍斬出，直接和千丈天罰領域形成一個極致對衝。
劍芒驚天地，所過之處，浩蕩之意如火，普照蒼穹。竟連黑暗雷霆都給蓋壓，無雙天地間。
轟隆隆。
一瞬之後，整個天地之間直接爆發出滔天的爆裂聲。
老乞丐，秦南的身影都被淹沒其中，似毀天滅地一般，虛無寂滅。
這一過程，足足持續了將近十息，經久不衰。
但這十息時間，對於場中的衆人卻是一種煎熬。
無數目光都定格在虛空，想要看到最後的結果。
對於他們來說，究竟這力量爆發背後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已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更想知道，秦南和老乞丐，到底是生是死。
但此時此刻，卻沒有一個聲音妄加評論。
因爲他們不配！
下方，老牛的眼神灼灼，盯着虛空。
“扛下來，一定要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