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秦南這一劍。
那陣陣轟鳴，不是一劍破開虛空的聲音，秦南或許自己不知道，但對於他們來說，再清楚不過。
那是大道轟鳴。
皇甫天降一劍雖強，但也不過破開天穹九萬里，一劍開蒼穹。但秦南不同，一劍讓劍尊大陸的秩序都震動，似是忌憚，發出轟鳴。
尤其是老牛，最爲震驚。不知不覺間，秦南已經成長到了這地步。忽然之間，老牛覺得自己現在修爲突破妖皇，一點也不香了。
和秦南這一劍相比，妖皇算個屁。
若是秦南修爲再進一步，殺妖皇也如同屠狗。
皇甫天降也是久久沉默，雙眼之中凝聚着寒光，一言不發。
“你贏了。”
忽然，皇甫天降說道。
秦南一愣。
“前輩，說好的不放水呢？”秦南反問。
一如之前，雖然這一戰他真正的印證了自己。同級之中，自己縱然不是無敵，但皇甫天降也壓不住自己。可現在皇甫天降忽然認輸，讓秦南心中有點爲難，好像是在施捨一般。
“夠了，小子，你一直這麼咄咄逼人嗎？老子都認輸了，你還不情願？但凡老子當年在你這境界能斬出這一劍，老子還會認輸？”皇甫天降憤恨說道。
說完之後，身影漸漸消失，彷彿從未出現。
“小子，你可以啊。”鬼姥陳上前一步。
“古往今來第一人，全境界無敵。”鬼姥陳看着秦南，忍不住讚賞。
他對秦南的態度可以說是一變再變，從最初的試探，到現在已經是推崇。
如秦南這般，不要說在劍尊大陸，即便是到了天瓏世界，一樣是天才中的天才。全境界無敵，皇甫天降都沒做到，但是秦南做到了。
從凝氣境一直走到最後。
秦南不開口，依舊沉浸在之前那一劍之中。在他看來，自己滅道一劍和皇甫天降那一劍旗鼓相當，他沒有絕對必勝的信念。
“小南子，你剛纔的一劍，比他的要強。”正在這時，老牛忽然說道。到底是老牛，更爲了解秦南。從之前秦南的話到現在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一下子就想到了秦南心中的糾結。
“怎麼看出來的？”秦南問道。
“他是殺人劍，無人不可殺，總是天上人，一劍也可殺。”
“但你的劍，可滅道。天人循道而修，世人循道而行。你們的劍，不是一個層次。”
老牛解釋道。
皇甫天降的劍，將殺戮演繹到極致，萬物可殺，不過一劍之間。但秦南的劍，卻已不侷限殺人，而在於滅道。
不能說兩者哪一種劍更強，走到極致，都將強悍無比。但毫無疑問，同等境界之中，秦南這一劍，更強。
哪怕只是一線，那也足以。
秦南點點頭。
神臺法是他走的路，是他一路積累所創，雖然比不了皇甫天降，一條路走到極致，但秦南也堅信自己的路無敵。
擡頭眺望葬劍路，秦南眼神漸漸沉吟下來。
“當年皇甫天降就是走到了這裏，而在他之前，沒有人踏足最後這千里。”鬼姥陳說道。
“從無人踏足？”秦南眼中一動。
“對，無人走的穿葬劍路。九千里已經是極致，劍皇也不敢走進去。可惜皇甫天降當年被人圍攻，沒能繼續，不然或許有希望。”鬼姥陳說道。
秦南點點頭。
之前鬼姥陳就說過，當年皇甫天降在這裏曾遭遇圍攻，走到九千里就夭折，沒有繼續走下去的機會。
“那他沒走的路，就讓我來吧。”秦南說道。
意志堅定。
從踏上葬劍路開始，秦南就已經立下這樣的初衷。
“說實話，最後一段路有什麼我也不知道，是當年葬劍自己親手佈局。”鬼姥陳說道，臉色沉重。
之前的路他可以給秦南提醒，讓秦南可以有心理準備。可是最後一段落，連他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無從開口。
“走過去就知道了。”秦南淡淡說道。
對他來說，最後一段路到底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不管是什麼，他都必須要去走一遭。
“對，想這麼多幹什麼？走，本王陪你去。”老牛躍躍欲試。他看出了葬劍路不同尋常，想要一探究竟。
但不等他靠近，鬼姥陳一個箭步，直接擋住他身影。
“這是他自己的路，你要是想要斷他機緣的話，你就去。”鬼姥陳沉聲說道。
老牛咧嘴，怒目而視，但還是平靜下來。
事關秦南，他必須退步。
“小子，我和這頭牛在高原上等你。別讓我失望。”鬼姥陳沉聲說道，意味深長，似乎這條路上還有不爲人知的力量，會有危險。
“小南子，本王在盡頭等你。”老牛也開口。
隨即，兩人身影突破葬劍路，翱翔虛空，直奔葬劍高原。.七
似乎，他們都不受葬劍之力的影響。
秦南看着兩人背影消失，收回心思。
回頭看來時路，都已經崩潰。自此之後，再也沒有葬劍路。而前方，也只剩下最後千里。
“最後千里了，不管葬劍路上有什麼，都擋不住我。”秦南眼中堅定，而後走出一步。跨入最後千里範疇之內。
但，當他這一步跨出之後，他身影卻忽然消失在葬劍路上。彷彿進入一片虛無，不再人間。
這一刻，高原之上炸開了鍋，所有人眼中都陷入疑惑之中。
“他人呢？怎麼莫名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難道這最後一段路，不對我們呈現？還是說，他已經死在葬劍路上？”
“或者說最後一段路，有機緣，不能被我們所知。”
……
無數聲音出現，衆說紛紜。
他們都不傻，這葬劍路兇險無比，秦南一路高歌猛進，直接走到現在，兇險和機緣同行，經歷這種兇險，他們不相信，在路的盡頭會沒有任何機緣。
而且，他們關於葬劍路的傳說，曾傳聞路的盡頭，是一種得天獨厚的力量。現在秦南身影莫名消失，讓他們不得不將一切給聯繫起來。
就連劍姬此時都不淡定了。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劍姬喃喃自語，儘管秦南身影已經消失，但是她的視線依舊定格在葬劍路上。
她知道，葬劍之主當年預言之中的人出現了。
而與此同時，在葬劍高原深處。
一個如高塔一般的建築之中，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葬劍路啊，終於有人走了進去。這麼說，那力量要出現了。”
這是一箇中年男人，國字臉，黑白交錯的長髮束起，身材挺拔，器宇軒昂。
“不過這力量只能終究還是我的。”男人目光之中閃爍精光，身影一閃而逝，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