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直至一條崩騰不息的大河出現在衆人腳下，幾道身影纔不得不停下腳步，隔空觀望。
“此河名爲通天河，河中水乃是弱水，如九幽煉獄之中的血河冥泉，又如三十三重天之上的銀河之水，世間一切仙神，聖人之下，皆不可強渡。”
申公豹眼神微眯，沉聲解釋道。
“這世間竟有如此大河。”
秦南等人緩緩落地，止步在通天河的一端，從這裏可以眺望到河對面的另一端。
河面上巨浪翻滾，宛若兇獸出沒，嘩啦啦的流水聲給人一種如臨深淵的恐懼感，秦南隨手一揮，一塊石頭從地面騰空而起，躍向水面。
碰！
石頭剛剛進入河的邊緣，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直接拉入河底。
“竟如此詭異！”
秦南暗自咋舌。
“小南子，這裏可不同外界的那些大江大河。吾等若想過河，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老牛注視前方，眼眸裏滿是凝重與擔憂。
數千年前，他曾追隨妖皇帝俊與東皇太一，一起殺入西方佛國獵殺羣佛，當年那一戰之後纔有了這條通天河。
通天河名爲通天，實際上卻是當年的主戰場之一。這裏的河水就是當年數萬仙神的鮮血所化，其中這裏還隕落了兩尊從混沌神界走出來的神祇。
“從哪裏走？”
秦南忍不住問道。
“第一，吾等可以直接進入河底，沿着河底直通另一端，但這一路上必定會遇到諸多阻礙，而且必將是九死一生！”
老牛瞥了一眼申公豹。
當年這傢伙也在，不過與它一樣，數千年前那場混世滅戰之中，申公豹也只有金仙初期修爲。
“不錯！”
申公豹長嘆一口氣，接着道：
“這確實是一個方法，但這河底埋葬着無數仙神的骸骨，數千年來，本座曾數次進入河底掠奪骸骨，但每一次都是險象環生。這裏面隱藏着太多的惡靈，而且，其中一些惡靈已然和那些魔神的骸骨融爲一體，進階成屍魅、屍僵等諸多異類。”
“小南子，憑你現在的戰力，很難走通河底。不如暫且等待，靈山佛陀每隔一年都會乘船到此度化亡靈。到那時，吾等就可以扮作仙庭密使，乘船渡河！”
老牛目露憂色。
他和申公豹面面相覷，皆能看到對方眼中透漏出來的凝重與擔憂。
極少有人知道，在這通天河底除卻埋葬數萬仙神骸骨之外，還埋葬了無數化外魔頭，這些化外天魔和三道六界中的魔族不一樣。
化外天魔可以周而復生，很難殺機。
數千年下來，那些被數萬仙神骸骨封印在河底結界深處的化外天魔大軍，恐怕早已蠢蠢欲動，此時若是強行過河，極有可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毀滅性後果。
“不！洛兒危在旦夕，吾必須速戰速決。”
秦南聲音冰冷，不容置喙的語氣讓老牛和申公豹眉頭緊鎖。
“沒辦法了！牛兄，強行渡河吧！”
申公豹暗中傳音。
老牛瞥了一眼秦南，暗中迴應道：
“看來，小南子也已經感應到滅世量劫的氣息，既如此，吾等只能全力相助，待到了西方佛國，他體內的混沌祕鑰就會自動解封。屆時，你我全力護他，進入混沌神界。”
申公豹和老牛很快達成一致。
冰冷的河水透發着詭異的氣息。
兩人一牛撐起防護罩，直接進入通天河底。
與此同時，河面上蕩起驚濤駭浪，恐怖的浪潮如同千軍萬馬馳騁天地，巨浪滾滾，驚濤拍岸，可怕的聲響很快引起另一端佛陀的注意。
“不好！通天河有異動！”
“快，速速將此事上報給佛主。”
……
通天河另一端，一座看似普通的廟宇之中，接連飛出幾道金色流光，縱橫疾馳，迅速消失在岸邊。
冷風吹拂岸邊的灌木叢，兩尊周身閃耀着金光的佛陀憑空出現。
“斬殺迦南的那個小子終於來了！”
“迦南東渡仙界，廣明菩薩早就警告過他，讓他不要莽撞。此事已成定局。佛主已然下令，任何人不得阻止那小子進入佛國。”
“哼！佛主下令又如何！這通天河底危機四伏，燃燈古佛下去之後都再也沒有下來，區區一位太乙真仙境的小子，任他戰力再逆天，也絕不可能……”。
轟！
一聲震天巨響打斷了兩尊佛陀之間的談話。
兩人連忙聚攏神念，雙眸各自涌現出點點金光，隔空望向河底。
“這、這是……佛光！”
“這下子身上爲什麼會有佛光？”
……
兩人瞳孔急驟收縮，震驚莫名。
滔天河水下，一尊可怕的身影手持利劍，揮動之間，劍光閃耀，割裂河水，盪開層層水流，可怕的氣勢讓人忍不住爲之側目。
“老牛，這、這是爲何？”
“別問我，本王也不知道，小南子身上隱藏着太多的隱祕。”
……
申公豹和老牛周身撐起防護罩，在河底快步疾行。
在他們前方數十米開外。
秦南黑髮隨着水流飄動，整個人宛若置身於風暴中央，黑髮狂舞，神色冷冽，雙眸綻放着爍爍金光，眉宇間也裂開一道拇指大小的裂縫，透發着爍爍白芒，如同開了一顆天眼。
他手持斷裂的神矛，每一步落下，身上纏繞的道道金光就會如同潮水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河底地面上，一根根骸骨裸露在外，雜亂無章，看起來十分詭異。
但令一人一牛震驚的是，這些骸骨在碰到從秦南身上流淌出來的金色流光之後，全都在一瞬間化爲齏粉。
秦南踏落之地，周圍的骸骨全都化爲齏粉。
道道金光纏繞在他的身上，遠遠望去，他就像是一尊行走在天地間的神祇。
“佛光普照！這是比肩佛陀的佛光！老牛，這小子之前是不是修煉過佛道法術？”
申公豹望向老牛，一臉錯愕。
“別問我，本王真的不知道！”
老牛也是一臉錯愕。
秦南一入河底，周身上下就涌現出道道佛光，佛光普照，他的背後也浮現出一尊高達上百米的虛影。
虛影模樣和秦南一般無二，但其神色卻是無比莊重、肅穆，就像是一尊頓悟萬世的佛，目光冷冽，洞穿萬古。
“鬥戰聖魂！這小子竟然這麼快就開啓了體內的神通傳承！”
老牛暗自咋舌。
他注視着秦南，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另一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