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明者皇太子 >第三百三十八章 骯髒的政治(交換的藝術)
    既然說到了追蹤贓款的話題,那麼追蹤贓款的方式,自熱也就離不開封建時代的傳統技藝了——抄家!

    抄家可是最簡單粗暴且行之有效的追贓方式。

    而且,在抄家的過程中,收益往往都會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像這次一次性抄家五百一十八人,不敢說是前所未有,但肯定是百年罕見的。

    朱常洛從西山皇莊回來之後,他立刻召見了孫暹到了慈慶宮中見駕。

    孫暹聽到朱常洛的宣召之後,馬不停蹄的就來到了慈慶宮中。

    “奴才參見主子。”

    看着唯唯諾諾,極盡討好,表現卑微的孫暹,朱常洛說道:“起來吧。”

    “謝主子。”

    現在孫暹在朱常洛面前那真是老實太多了,比哈巴狗都懂事。

    朱常洛說道:“薊鎮案到現在牽扯的人員也不在少數,但是,朝廷的損失卻沒有追回一分一釐。今個孤給你一個差事,你帶領東廠和錦衣衛的人去把這涉案的五百一十八個罪官的家給抄了。抄到了贓銀一應交到父皇的內帑處置。”

    孫暹聽到要他抄家,心情立刻激動起來,這可是一件肥差了。

    孫暹激動道:“奴才保證完成任務。”

    朱常洛看着孫暹激動的樣子,他就知道孫暹在想什麼。

    抄家這種事情,雖然是朝廷懲治貪官的行爲,但是,抄家這個動作,絕對是一個見者有份的分贓盛宴。

    而孫暹之所以激動,那就是因爲抄五百一十八人的家,那油水肯定是大到了沒邊。

    朱常洛提醒道:“抄家就好好抄家,抄家以外的事情就不要去碰。父皇對這次抄家的結果也是非常看重的,如果出了什麼紕漏,就不要怪孤沒有提前提醒了。”

    對待孫暹這種人,雖然朱常洛已經徹底拿捏住他了,但是爲了讓他繼續的有動力給自己盡心辦事,必要的好處還是要給一些的。

    不然,一個只對自己有恐懼的奴才,他辦起事來雖然也說得過去,但是想要他盡心盡力的賣力辦差,還是有點難度的。所以,要想馬兒跑,還得給馬兒草啊。

    而這就是政治,就是骯髒的用人藝術。光談理想,談道德,那就是在耍流氓。

    孫暹欣喜回道:“奴才記住了。”

    朱常洛說道:“好吧,下去吧。”

    安排完孫暹的事情後,朱常洛讓魏忠賢把內閣三巨頭叫來了。

    內閣三巨頭進來之後,對着朱常洛先行一禮,然後各自就坐在殿中的常設錦墩之上。

    朱常洛看着三位內閣閣老,朱常洛說道:“三位先生,今個孤叫你們來,就是爲了薊鎮案的最後處置結果。孤已經把申先生呈上來的議罪章程轉呈給了父皇。孤和父皇也商議了一下這份議罪章程,父皇和孤一致認爲,此次的量刑還是有些過重了。國朝養士二百年,早與士大夫之間休慼與共。除大奸大惡之徒,以父皇之聖德,斷然是不會妄動殺唸的。所以,這次叫三位先生來就是爲了重新商議一個結果,好全父皇仁德之名。”

    申時行王錫爵和王家屏立刻回道:“吾皇聖明,殿下仁厚。”

    朱常洛道:“孤與父皇商議的量罪標準如下,除首犯王保及石星馬文卿之外,餘下的涉案人員,罪責皆減一等,斬刑者,處以流放。流放者,罪行不變,但可改三千里流放之地爲兩千裏流放之地。所涉案者皆以抄家以算,由東廠錦衣衛處理。且罪官三代之內,不得科舉。”

    申時行等聽到朱常洛這話以後,三人照常回應:“吾皇聖明,殿下仁厚。”

    說完了此事以後,接着,朱常洛也終於要開始說正事了。

    朱常洛說道:“此次薊鎮案涉案的官員不在少數,這些官員們被收監關押以後,對朝廷各衙門的影響還是有的。孤找三位先生來,就是爲了此事。朝廷衙門的運轉是當下的重中之重。三位先生可有什麼人選推薦一二,儘快的把這些缺額的官員們給補上。”

    申時行王錫爵和王家屏聽完這話以後,三人心潮澎湃,這纔是戲肉啊。

    官員的推薦任免,不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政治活動,這其中不僅牽扯到一部分官員們的提拔和升遷,更是關係到朝局的平衡和權力的再次分配。

    所以,三人的心情當然是激動的無以復加的。

    這可是一塊大大的權力蛋糕啊。

    申時行王錫爵和王家屏激動完後,三人回道:“一切以殿下之命爲主。”

    朱常洛笑道:“三位先生言重了。孤不過一人一眼一耳罷了。朝廷之中的官員推薦任用,還是需要以朝廷的法度和用人制度來完成的。孤能做的就是在你們推薦完人選之後,報給父皇,待父皇確認無誤後,簽發旨意就行了。三位先生如果有合適人選,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好好的爲朝廷,爲父皇舉薦出合適的人才纔對。”

    三人激動道:“殿下聖明。”

    看着三人激動的樣子,朱常洛乘機說道:“朝廷各衙門缺失的官員有內閣可以推薦,但是薊鎮那邊孤就爲難了。薊鎮是軍鎮,雖然很快就要併入到順天府中,但是即便是歸置到順天府下,以薊鎮所處的位置來言,此地最終還是需要朝廷以官兵駐紮守防的。孤兼任直隸總督,這裏的事情也自然是孤的分內之事,然孤又身爲皇太子,直接插手兵事,恐怕不妥,所以,孤想看看內閣能給孤一個什麼意見?”

    申時行王錫爵和王家屏聽明白了,皇太子這是看上了薊鎮,但是又爲了避嫌,現在需要內閣幫他背書了。

    申時行等三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抱拳說道:“殿下勿要多慮,您是監國皇太子,在皇上將養龍體期間,朝廷的一應事務都要您來處置裁決。薊鎮之事雖涉兵事,但亦是國政,以皇上對殿下之信任,百官對殿下之忠誠。殿下行使直隸總督之權,轄制薊鎮之事,亦是理所當然。”

    朱常洛聽着這三人的話,如此上道,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雖說大明文貴武輕,但是涉及兵事的時候,朝野上下還是非常謹慎的。像地方上的總兵官及軍政總督的選拔和任命,最終都是需要皇帝親自確認才能實行的。

    而皇太子雖爲皇儲,但畢竟只是未來之君。讓未來之君行使現在之君的權力,說白了這就是僭越!

    但,現在朱常洛還是有僭越的資本,因爲他是監國皇太子,所以,在朝廷法治的道義上,他是有權利這麼幹的。

    不過,即便是有權,朱常洛還是不能明目張膽,堂而皇之的去辦。這事還必須得有人支持纔行。

    而唯一能支持,並且可以讓朱常洛立於不敗之地的人,也只有內閣這三位閣老了。

    所以,朱常洛才把京中涉案官員騰出來的官位做成了一樁交易。

    讓內閣三閣老趁此得些實惠,而他則得到了朝廷的支持,堂堂正正的把手伸進薊鎮,來處置薊鎮的一應事務。

    這對於朱常洛來說是隻賺不虧的。

    “既然如此,那孤就着手處置薊鎮之事了。畢竟,薊鎮事涉京師安危,孤不能不急。”

    朱常洛也不推辭了,直接就把這事攬到自己懷了。

    內閣三閣老聽到朱常洛這話以後,三人再次拜道:“殿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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