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明者皇太子 >第四百三十二章 那就查吧
    顧先道萬萬沒想到自己來告狀,居然把自己告進了順天府大牢。

    房守士看着堂下觀審的衆人,這些人中讀書人居多,但是,此刻他們的好像都被嚇到了。

    本來他們就是想站在顧先道一邊,伸張正義的。

    但是,他們也萬萬沒想到顧先道的腦回路竟然如此清奇,居然說那首詩是反詩!

    這下子可真是把他們弄傻了。

    “退堂!”

    在顧先道被押下去後,房守士直接就退堂了。

    到了府衙後院之後,房守士換了一身便裝,關切的看着來找他的顧憲成。

    此刻顧憲成的臉色慘白異常,他做夢都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顧郎中?好點了嗎。”

    房守士的關懷讓顧憲成心神驚懼。

    顧憲成猛然坐起,緊緊的抓住房守士的手臂。

    “府臺大人!”

    房守士看着緊張的顧憲成,看來今天的事情是真的嚇到這位素有文名的老書生了。

    房守士說道:“顧郎中這是怎麼了?”

    房守士看着顧憲成緊緊抓住自己手臂的手。

    顧憲成說道:“顧某家門不幸,讓府臺大人見笑了。剛剛顧某也聽到了堂上那位晚輩所說的反詩,顧某今早清晨就聽到了同事在傳唱此詩。顧某可以以身家性命擔保,這首詩不是反詩!望府臺大人明鑑!”

    顧憲成是真的慌了,這首詩清晨的時候他就聽到趙南星到他房間裏分享了。

    當時,顧憲成還狠狠的誇獎了此詩一番,說這首詩道出來天下有才之士的心聲。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從他接到房守士的名刺到現在,竟然發生瞭如此變化,一首已經在一夜之間傳唱京師的名作,居然成了反詩。

    而且,說這首詩是反詩的人,還言之鑿鑿的說是他指點的。

    這個大坑,顧憲成可真的接不住啊。

    房守士嘆息一聲,“顧郎中的話,我又何嘗不知?但是,現在就算是本府想攔,恐怕也攔不住了。這首詩已經被令侄認定爲了反詩,這可怎麼辦呢?”

    顧憲成立刻說道:“他不是我侄子。我沒見過他。”

    房守士看着失了分寸的顧憲成,他說道:“這話有人信嗎?”

    顧憲成道:“公道自在人心,顧某絕無虛言。”

    房守士看着顧憲成這個樣子,覺得他腦子肯定是鏽透了,顧先道在衆目睽睽之下說他是顧憲成的侄子,而且還言之鑿鑿的說這首詩的是顧憲成給解的。

    現在,你說不是就不是了?

    天下人會信嗎?

    房守士嘆息一聲:“如果這首詩是一首普通的詩,我等一笑而過便是了。但是,這首詩在一夜之間已經傳遍京師,還牽扯到了顧郎中你,現在再說這些還有意義嗎?況且,作此詩的人根本就不會謀反,更不會借詩暗諷今上。所以,這件事情,本府也很爲難啊。”

    顧憲成算是聽出來了,這事不會善了了。弄不好,顧氏一族都要牽扯其中的。

    “府臺大人救我啊!”

    這時候顧憲成也顧不上什麼風骨和讀書人的節氣了。

    這事實在是太大了。

    一首反詩案,在天子腳下,在順天府的大堂興起,想要不被人關注那都是不可能的。

    想當年,禮部的一個禮官和地方縣衙之間鬧了衝突,都已經是滿城風雨,當時順天府和禮部還因此槓上了,都鬧到了萬曆皇帝那邊。

    現在一首反詩,這可比官員打架鬥毆更要嚴重啊。

    尤其,說這首詩是反詩的人,還是國子監的監生,而且,這個監生還口口聲聲的說自己是無錫顧氏,是他顧憲成的侄子,還言之鑿鑿的說此詩的“反意”是顧憲成幫他解讀出來,這下子顧憲成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

    房守士看着失了分寸的顧憲成,他安慰道:“顧郎中安心休息,此案發生在本府的堂上,本府一定會秉公處置的。”

    “拜託府臺大人了。”

    顧憲成此刻只能把所有希望寄託給房守士了。

    慈慶宮中。

    朱常洛看着房守士送來的摺子。

    他撇了一旁的魏忠賢一眼。

    “這是你做的?”

    魏忠賢聽到朱常洛的問話後,他立刻跪在地上回道:“是奴才做的。”

    朱常洛看着魏忠賢這麼爽快的就承認了。

    朱常洛笑道:“你是怎麼想的?”

    魏忠賢道:“奴才就是想幫主子出口惡氣。”

    朱常洛道:“可惜,玩過頭了。這個顧先道已經開始攀咬朝廷命官了。這件事已經不能善了了。估計,要不多久內閣和三司衙門就會來找孤了。”

    魏忠賢一聽事情居然鬧的這麼大,他驚慌的跪在地上,“奴才死罪,奴才給主子添麻煩了。”

    朱常洛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件事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按照這個趨勢辦下去就是了,孤也可以藉此好好的清理一下國子監。我大明堂堂的第一學府,竟然成了如此模樣。長此以往,朝廷威信都要被國子監給敗光了。”

    魏忠賢聽到朱常洛這樣一說,他知道他沒事了。

    本來他就是想着坑顧先道一把的,讓顧先道拿着反詩說事,最後在查無實據的情況下,就把顧先道革除國子監監生身份,逐出京師就罷了。

    但是,魏忠賢萬萬沒想到,顧先道的腦子瓜子竟然這麼好使,他居然把顧憲成也給拉下水了。他難道不知道這種案子,如果就是他一個人說說,贏了他名利盡收,輸了頂多就是一個惡意誹謗。

    可是,牽扯到了朝廷官員,那性質就大變了。

    如果,嚴肅起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案要案!弄不好就是滿城風雨,人心惶惶啊!

    但是,看着眼前皇太子的樣子,他顯然就是不怕事的,甚至還有點躍躍欲試。

    很快,朱常洛的預言就成真了。

    就在房守士的摺子送到沒多久後,內閣和三法司的負責人就來慈慶宮求見了。

    朱常洛聽到他們來了之後,也沒讓人攔住。

    “讓他們都進來了。”

    很快申時行等一行六七人就進了慈慶宮中,他們先見禮之後,匆忙說明來意。

    “殿下,順天府有人告發反詩!”

    一向謹慎少言的王家屏立刻就開口說道,搶在了申時行等的前面。

    對此,申時行和王錫爵二人也沒有表現不滿,畢竟,內閣之中也是有分工的,王家屏就是分工三法司這一塊的差事。所以,由他開口,也算正常。

    朱常洛聽到王家屏的聲音後,他說道:“是什麼反詩?”

    王家屏繼續道:“有人告發京中紈絝以詩暗諷皇上龍體。”

    朱常洛哦了一聲,“把詩呈上來,給孤看看。”

    王家屏聽到朱常洛的後,他稍微側身看了身後的大理寺卿一眼。

    大理寺卿立刻就把手中的摺子撐了上來。

    朱常洛接過這份摺子,他看了一眼。

    然後淡淡的說道:“那就查吧。”

    “遵旨。”

    王家屏立刻如此回道。

    申時行和王錫爵雖然慢了半拍,但也算是跟上了王家屏的聲音,也說了一句“遵旨”。

    但是,此二人卻在心中有了一絲疑惑,他們感覺這件事好像有點太不太對勁。

    太子殿下的反應實在是太平淡了。

    看着略有發愣的申時行和王錫爵。

    朱常洛問道:“兩位先生還有什麼事嗎?”

    申時行和王錫爵對視一眼說道:“殿下,臣這裏還有一份戶部呈上的摺子。戶部恐怕是沒銀子再支撐朝鮮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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