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明者皇太子 >第四百九十四章 誹謗君父
    沈思孝和範謙吵吵鬧鬧的,這要是放在之前,就算是吵,也不可能是工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吵的。

    畢竟,這倆雖然品級一樣,但是地位差別還是有的。

    但是隨着工部手上的水泥配置權越發的重要時,工部的話語權自然也就開始增大了。

    沈思孝語氣淡淡道:“大宗伯注意身體,不要情緒過激。我們是就事論事,不可引申別處。”

    沈思孝看着越來越氣急的範謙,他知道範謙現在也是個病秧子,於是,他就氣死人不償命的好心提醒着。

    範謙卑沈思孝氣的差點當場腦血栓,明明是沈思孝開的頭,搞人身攻擊的。現在倒好,他卻當好人提醒自己了。

    這讓範謙異常生氣。

    看着氣色有變的範謙,王家屏也緊張起來了。

    他也擔心範謙在這個時候有個好歹。

    於是,王家屏立刻站出來說道:“殿下,臣以爲範尚書此心也是爲國憂慮,絕無行讖語亂國之嫌。”

    “京師久雪不晴,是不爭的事實。臣竊以爲此事確實不能平常待之。至於,這場就下不止的雪,是不是因爲朝中正氣缺失的緣故,臣不敢斷言。但臣認爲此雪定是上天給我大明的示警。”

    王家屏這人說話還是有點藝術,三言兩語就把範謙給摘乾淨,然後又以閣臣的身份肯定的京師之雪就是上天示警。

    這一步真是妙啊。

    但是,沈思孝聽到王家屏這話,他也不慫。

    沈思孝道:“王閣老你的話,在下不敢苟同。閣老身爲閣臣,自當以社稷國事爲重,若把精力都放在這所謂的上天示警上,豈不是本末倒置,荒廢了皇上和殿下對閣老的一片信任之情?”

    雖然,王家屏是閣臣不假,但是有時候閣臣並不一定有手握實權的六部尚書強勢。

    而且,大明從內閣設立以來,還從明確過內閣閣臣可以統御六部,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要不是首輔或強勢的閣臣,六部尚書壓根就不會鳥那些內閣小透明般的末位閣臣。

    因爲,誰也說不準,下一次皇帝提拔閣臣的時候,會不會直接就把六部尚書或者六部侍郎直接提爲內閣成員。

    有些運氣爆棚的官員,可能都沒入過閣,就被直接提拔爲首輔或者次輔了。反而有些早早入閣,卻一直處於末位的那種閣臣,他們卻有很大概率,一直都是末位閣臣。

    所以,現在已經強勢起來的沈思孝,他纔不怕王家屏呢。

    而且,沈思孝還想着自己也這麼年輕,若不是自己非翰林出身,說不定也有機會入閣呢。

    所以,沈思孝也算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他現在已經位極人臣,按照非翰林不得入內閣的官場潛規則,他能做到六部尚書就已經算是頂到天了,他自然也就沒必要唯唯諾諾的做個泥菩薩了。

    王家屏被沈思孝這一句懟的差點翻白眼,也幸好他養氣的工夫夠深,所以,王家屏也沒有當場惱羞成怒。

    不過,王家屏沒反應,不代表其他人就沒反應。

    一向與沈思孝不對付的吏部尚書孫丕揚出來說話了。

    孫丕揚是西安府西安府耀州富平縣人,跟偉大領袖算老鄉。

    但是,孫丕揚卻沒有傾向北臣的覺悟,思想上是跟一些南臣攪在一起的,隱隱的還有一些東林黨人的政治傾向。

    不過,也不明顯,畢竟,東林黨的誕生也是具有一定的偶然性的,其性質還是一個封建官僚團體的特徵,並不像齊黨,浙黨等以地域區分的一個朋黨組織。所以,孫丕揚有點東林黨人的特徵,也是很正常。

    孫丕揚也是老資格的六部尚書了,而且資歷也是相當雄厚,朝廷六部,他先後擔任過戶部右侍郎,刑部尚書、吏部尚書等三部的主要領導,在朝中也是相當人望深厚。

    至於,一輩子未能入閣的原因,也和沈思孝一樣,是三甲出身的進士,沒有成爲翰林清貴,所以,最高也就只能在六部打轉。

    孫丕揚道:“大司空言過了。王閣老是內閣重臣。他豈會本末倒置?京師久雪不晴,實所罕見,本就異常,內閣認爲是上天示警也是理所應當。況且,自皇上不臨早朝以來,大明各地的災禍明顯高於常年,此番京師久雪,就是上天預警。”

    坐在高處的朱常洛眼神一眯,這個孫丕揚話裏有話啊。

    轉眼間就把矛盾指向萬曆皇帝了。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朱常洛必須阻止。

    朱常洛道:“孫尚書的意思是京師久雪,乃是父皇所致?”

    聽到朱常洛驟然而響的聲音,孫丕揚身體一抖。

    他瞬間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問題,惹了皇太子不喜。

    孫丕揚立刻跪道:“臣失言。”

    朱常洛道:“父皇操心國政,以致於龍體欠安。如此勤勉的天子,上天豈會降責罰於大明?孤今日是要與諸位議論京師久雪的問題。而不是讓你們藉着這個話題誹謗君父的。”

    朱常洛先定調萬曆皇帝爲何不上朝的原因,而後又站在人臣的角度維護着萬曆皇帝的權威。

    之所以要這麼做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他監國的法統和正當性就是源於萬曆皇帝所代表的皇權。

    若是萬曆皇帝被攻擊,他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以後,等到萬曆皇帝不在了,這些人的矛頭豈不是就要對準着他了?

    所以,朱常洛必須出聲維護萬曆皇帝,並且斥責孫丕揚的不忠之言。

    在場的大臣們聽到朱常洛的話之後,他們都紛紛起身下跪。

    “臣萬死,殿下明察,臣等絕無誹謗君父之心。”

    朱常洛看着殿內的大臣們,他心裏也已經大致有數,這些人所站的隊伍了。

    申時行的身後是工部尚書沈思孝和他代掌的戶部。

    王錫爵是中間派,他的身後是他捏着鼻子都要認的,不摻和朝政,跟風投票的兵部尚書李成梁。

    而最末席的王家屏卻讓朱常洛出乎意料。

    沒想到在王錫爵深受幾次士人文人攻擊之後,他竟然悄悄的坐穩了六部之中禮部,吏部,刑部的帶頭大哥的位置。

    這讓朱常洛不得不高看王家屏一眼了。

    怪不得王家屏近來越來的越活躍,原來是實力大增了啊。

    不過,大增又如何?

    他還是內閣之中的小老弟,內閣的票擬和決策,他始終是要以申時行的意見爲主的。

    而且,他身後的禮部尚書範謙這個病秧子能堅持到幾時?

    朱常洛現在已經監國一年,他也該有自己的想法和決定了。

    六部的有些官員,朱常洛也到了該動一動,增加自己的威信的時候了。

    所以,朱常洛壓根就不會憂慮現在的朝廷格局會對他的權力造成什麼影響。

    反而是這些人,他們能不能認清現實,現在大明的當家人到底是誰?

    如果,還是認不清的話,朱常洛不介意找個理由,把那些認不清現實的人收拾一邊,以鞏固自己監國一年來的權力核心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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