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明者皇太子 >第五百一十三章 薊縣演武
    李成梁也沒想到皇太子會在這個時候召見他。

    在他的潛意識裏像內閣補位,朝廷召開廷議這種事情,幾乎和他是沒有關係的。

    他甚至在想等王錫爵的首輔之旅幹到頭了,他也順帶辭官算了。

    畢竟,在朝堂之中很多人都認爲他是王錫爵的門下走狗。

    現在有王錫爵在那頂着火力,他還能悠哉悠哉的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幹着。

    一旦,王錫爵走了就算有皇太子繼續罩着他,那些文官們也不會放過的。

    肯定會猛打落水狗的。

    況且,他在遼東數十年,雖是根深蒂固,但是爛事也不在少數的。

    這些爛事倘若是放在平時,他也是不怕的。

    但要命的是他現在是兵部尚書,而且還是一個武官出身的兵部尚書。

    這很遭人記恨的!

    一旦被人鄭重其事的提起,那可就不是鬧着玩的了。

    肯定是要他老命的。

    “哎。罷了罷了。”

    李成梁看着慈慶宮的大殿,他最後還是嘆息了一聲,朝着大殿走去。

    “臣兵部尚書李成梁參見殿下。”

    李成梁中規中矩的行禮。

    朱常洛的臉色慍怒,直接說道:“孤有意在薊縣之外舉行演武,你怎麼看?”

    李成梁萬萬沒想到,皇太子找他居然是說這件事。

    李成梁頓時就有點愣住了,他不解的看着皇太子。

    朱常洛繼續說道:“內閣告訴孤,薊縣外的蒙古韃子有些不安分,你是兵部尚書,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

    李成梁連忙低頭道:“臣一切聽殿下的吩咐。”

    朱常洛道:“好。通知薊縣新兵,孤要在兩日後駕臨薊縣,觀看他們的演武。”

    李成梁道:“臣這就準備。”

    朱常洛繼續道:“此次演武,孤不需要他們列隊,也不需要他們口喊威武。孤要看他們實戰演武!”

    朱常洛此言一出,李成梁有點轉不過來彎了。

    什麼是實戰演武呢?

    朱常洛看着李成梁不解的神情,他解釋道:“所謂實戰演武,就是以實戰出發,戰場是什麼樣子的,演武就是什麼樣子的。”

    李成梁猛地一個激靈,顯然他聽明白朱常洛的意思,朱常洛嘴上說的是演武,其實就是想打着演武的旗號發動一場突襲戰。

    而這個突襲的對象就薊縣之外的喀喇沁部。

    想到這裏李成梁連忙一跪,“殿下三思啊。”

    朱常洛眼神不善的看着李成梁,“李卿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薊縣的新兵訓練不足,不堪演武重任嗎?”

    李成梁道:“殿下,臣保證薊縣新兵的訓練絕對是沒有打一絲折扣的。”

    朱常洛道:“既然,沒有打折扣。那就拉出來溜溜,孤要看看這新兵與原來的衛所兵到底有什麼不同。”

    李成梁頂不住朱常洛的壓力,他最後只能說道:“臣,一定安排妥當。”

    朱常洛這次滿意點頭,繼續說道:“順便把這次三家火器工坊要競標的武器的也帶上,不經過實戰演習,孤可不會輕易認可它們的實力。”

    李成梁道:“臣遵旨。”

    “好了,你下去準備吧。這次時間倉促,但是,越是倉促也能體現我們大明軍隊的隨機應變能力。希望,李卿可以圓滿完成孤的旨意。”

    朱常洛最後不忘鼓勵李成梁一句。

    但是,在李成梁心中此刻無疑是苦澀的。

    他真沒想到皇太子居然打着軍演的主意,要突襲喀喇沁部。

    這可不是一件什麼小事啊。

    但是,身爲臣下,身爲兵部尚書,李成梁又不是勢力盤根錯節的文官系統出身,所以,他只能聽從朱常洛的命令,一條道走到黑了。

    不然的話,迎接他的就是跌入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李成梁走了之後,朱常洛終於鬆開了隱藏在袖子下緊握着的手掌。

    他這次真的是被王家屏的反應給氣到的。

    這幫人當真是內鬥內行,外鬥外行。

    薊縣長城之外的土地只不過就是被這些遊牧民族多放了幾年羊,他們就以爲這些地方是這些遊牧民族的嗎?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朝中百官都是這種想法,京師也乾脆讓出去算了。

    反正大明還有一個南京,還有富庶的南方七省。

    要這些窮苦累贅的北方貧瘠之地幹嘛?

    朱常洛這一次一定要給這些人上一課。

    讓他看一看什麼是武德充沛,什麼叫做拳頭纔是硬道理!

    “宣旨內閣,兩日後京中三品以上官員,除各部各司寺重要之職,皆隨駕薊縣觀看演武。”

    朱常洛不動則已,一動就要讓所有人在還沒有反應的時候,就把事情做絕。

    朱常洛覺得之前自己對他們實在是太好了。

    漸漸的這些人都以爲自己好好糊弄,好欺負了。

    這次,朱常洛就是要讓這些平日裏養尊處優的士大夫們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鐵血大明!什麼叫做天子一怒,浮屍千里!

    薊縣演武的事情,經過了一下午的發酵之後,很快就人盡皆知了。

    尤其是平時無所事事就現在逗留在茶館酒樓聽書聽曲兒的人們,他們的討論熱情更是空前高漲。

    “聽說了嗎?皇太子要帶領百官去薊縣觀看演武。”

    一位穿着一件棉衣做的儒袍,體型像個熊貓的人,朝着他平日裏經常一起聚會聊天的朋友們說道。

    “這還用聽說嗎?我跟你說,我有個小舅子就在都察院當差,這事早就在京師傳瘋了。”

    又一位同樣穿着的人,嚼着一粒花生米,信誓旦旦的說道。

    “內閣的相公們怎麼說呢?”

    又一人問了關鍵一問。

    這時,另外一桌的人的說道:“能怎麼說?肯定是勸諫唄。”

    “演武這麼大的事情,沒有提前準備,也沒有提前通知。還不在京師舉行,而是在百里之外的薊縣,這都不用想,內閣的相公們肯定是要阻止的。”

    “是啊,皇太子還是年幼,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說弄就弄呢?武宗在時,都沒這般胡鬧過。而且,現在眼看就要過年了,好好的圍着暖爐聽着曲兒不香嗎?”

    衆人嘰嘰喳喳的討論着,在他們看來這次演武就是一次兒戲,就是一次胡鬧。

    由此也可以看出,大明底層的輿論之中,他們還是在輕視朱常洛年幼,認爲朱常洛就是在胡作非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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