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隨駕的所有官員們都有些性格急躁或者不安起來,當然也有泰然自若,欣喜若狂的人。
只不過,這些人的反應都還在醞釀之中,並沒有得到一個適當的催化。
所以,這些情緒自然而然的也就各自沉悶在了心底。
自從演武開始之後,朱常洛所在的大營就會每隔一個時辰獲得一份各路人馬的消息。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大營之內沙盤上的兵旗移動。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演武行軍,現在進行實戰演武的一萬五千員薊縣新軍已經漸成包圍之勢,將廟子溝圍了三面,只留下一面沒有圍困。
而這沒有被圍困的一面正好正對着薊縣長城方向。
這就是典型的圍三缺一打法。
給敵人突圍的希望,但這條希望之路往往就是一條死路。
薊縣這邊不僅有長城之險,還有剩下的三萬五千員新軍。
而這些新軍的組成部分幾乎都是出身於日益龐大的西山執法隊。
所以說薊縣新軍被稱爲朱常洛的嫡系也不爲過。
在嫡系部隊的拱衛下,朱常洛自然是無比放心的。
而且,他爲人謹慎又不想大明戰神朱祁鎮那麼莽。
朱常洛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他絕不會出言干涉楊遂等將領的指揮之權。
畢竟,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學用如何用人,這纔是朱常洛要掌握的技巧。
若是,他什麼都想自己幹,什麼都要自己會。
那麼他和剛愎自用的楚霸王有何區別?更何況他還沒有楚霸王的勇力和用兵之法。
所以,他必須大膽的給一些人一些機會,讓他們去展示自己的才能。然後,他再從這些人中慢慢的去分辨這些人對他的忠誠到底有幾分。
有忠心有能力的人,朱常洛會不吝權力的下放。
有忠心但能力不佳的人,朱常洛就會給予他們監察之權。
而那種有能力,但忠心搖擺,沒法確定人,朱常洛則會把這種人留在身邊看着,當做顧問來用。
而一旦讓朱常洛確定了忠心有假的人,朱常洛就會立刻除之而後快!不管這人在歷史在在出名,再厲害,也不能要!
畢竟,朱常洛是要做大事的人。他可以允許一些人有點小心思,有點私心,有點三心二意。
但是,他絕對不允許有人的忠誠摻假。
這種連忠心都會摻假的人,是最讓人寢食難安的。
所以,就算是爲了身體健康,能睡個好覺,他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人活着的。
就在新軍即將合圍廟子溝喀喇沁部據點的前兩天。
這個裝作避難隱藏在廟子溝中喀喇沁部也得到了一條極爲驚人的消息。
而這條消息正是一個漢人商人出售的。
此刻喀喇沁部的前驅首領布日固德聽聞有人漢人商人要賣一條關於長城內部的消息,他極爲重視。
布日固德一邊用彎刀割個火架上一頭瘦弱小羊仔上的肉,一邊說道:“把那個漢人叫到這裏來。”
到了布日固德的大帳內,那位漢人面帶微笑的行了一個漢人的拱手禮,“見過將軍。”
布日固德看着這位一身狗袍戴着一定厚厚的氈帽,顯得不倫不類的漢人問道:“你有什麼消息要賣給我們?”
狗襖氈帽男微笑道:“五百兩黃金!”
布日固德眉頭一皺,怒氣聚集,這可惡的漢人居然趁火打劫。
但是,布日固德並沒有第一時間發怒,因爲他知道眼前這個漢人商人做的就是這種生意,而且,這一片草原部落裏出了名的明碼標價童叟無欺的。
布日固德道:“五百兩黃金太多了。更何況,我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值不值這個價格。若是不值這家價格,五百兩黃金還不如買成過冬的糧食,供應我們喀喇沁部度過寒冬。”
狗襖氈帽男道:“五百兩黃金,絕對物超所值。而且這個價格還是非常公道的。在下也是看在我們多次合作的份上纔會將這個消息,如此低價的賣給將軍的。”
布日固德還是很心疼五百兩黃金的,他不甘心的問道:“是什麼消息?”
狗襖氈帽男不爲所動,他說道:“一個可以讓喀喇沁部從此衣食無憂,揚名草原的機會!”
布日固德看着這個油鹽不進的漢人,他最後咬牙說道:“五百兩黃金太貴了,我可以先給你一百兩黃金。你先把消息給我們,稍後我們在給你補上餘下的黃金。”
狗襖氈帽男笑了,這種鬼話留着騙鬼吧。
真得了消息之後,他們還會把剩下的補上?
於是,狗襖氈帽男說道:“這樣我讓一步,四百兩黃金!”
布日固德道:“二百兩!”
狗襖氈帽男道:“三百五十兩!”
布日固德道:“三百兩!”
狗襖氈帽男眼睛一兩:“成交!”
看着狗襖氈帽男臉上欠揍的笑容,布日固德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狗襖氈帽男搖搖頭道:“黃金還沒拿到呢。”
布日固德心疼的都在滴血,他對着侍衛使了一個眼神,很快一箱黃金被抱了出來。
狗襖氈帽男看到黃金之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親切了。
他拿起一個金塊,用牙咬了一口,然後笑眯眯的說道:“這次你們喀喇沁部賺大了。”
布日固德膩歪的看着狗襖氈帽男,說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狗襖氈帽男小心的看了一下左右,然後俯身過去在布日固德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聽完狗襖氈帽男的話後,布日固德的眼睛頓時瞪的老大!
“當真?!”
狗襖氈帽男笑道:“比黃金還真!剩下的就看你敢不敢了。”
說罷,狗襖氈帽男就費力的抱着黃金走了。
布日固德看着狗襖氈帽男背影,說了一句:“范家人果然是認錢不認人。”
然後,布日固德立刻傳令,“通知所有兒郎們養精蓄銳,兩日後我們直入薊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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