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明者皇太子 >第五百四十四章 廟小妖風大
    餘繼登從慈慶宮回去後,他就立刻召集了都察院中的所有御史,言辭激烈的重申了一次御史之職責,御史之重要性!

    並奉勸在職的御史一定要恪盡職守,守好本分,不要貪污枉法,更不要結黨營私。

    一衆御史聽着餘繼登的講話,個個都是一臉懵逼,不知道總憲大人今天到底是抽了什麼風?

    按照都察院正義盈院的傳統,誰會在乎上司說什麼啊?能給一個表面的尊重,就已經是態度端正了。

    像餘繼登這樣乾的,根本就不會有幾個御史當回事的。

    因爲,這些御史們始終覺得自己就是大明朝的骨氣所在,正義所在!

    什麼貪污枉法,結黨營私,那都是都察院御史彈劾他人用的理由和名詞。

    餘繼登看着臺下的御史好像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他的眼神瞬間一冷。

    此刻,他也終於察覺到了皇太子殿下的擔心。

    這樣毫無敬畏之心的都察院,如何擔得起匡正朝廷,匡正社稷的大任?

    餘繼登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了。

    於是,餘繼登立刻發出總憲手令,着反貪署將薊遼巡邊御史劉克用拿下。

    餘繼登的總憲手令一出,都察院內的御史頓時就像是炸鍋一樣。

    與劉克用交好的御史立刻就怒氣衝衝的到了餘繼登的班房之中。

    “總憲大人,爲何要拿下劉克用御史?劉御史剛正不阿,不懼權貴,捨生忘死,屢次直諫,是我輩之楷模!”

    劉克用的好友兼同事趙正德怒氣衝衝的質問餘繼登。

    已經在都察院混了十多年的趙正德此刻已經是正四品僉都御史,在都察院中大大小小也算個頭頭了。

    餘繼登看着怒氣衝衝的趙正德,他語氣淡淡的說道:“本憲做事難道要向你交代嗎?”

    趙正德怒道:“下官不敢。但下官還是要問,像劉御史這樣清廉剛正的御史,他到底哪裏得罪總憲大人了,居然讓總憲大人動用反貪署打壓。”

    餘繼登猛地一拍桌子,“放肆!”

    趙正德被餘繼登突然爆發的氣勢,嚇了一跳。

    但隨即趙正德也剛了起來,大家都是御史,雖然你是上司,但是,作爲剛正不阿,一身正氣的御史,誰怕誰?

    趙正德道:“若是總憲大人一意孤行,執意要打壓正直之士,我必將聯合其他正義御史彈劾總憲,彈劾爲虎作倀的反貪署。”

    餘繼登早就知道都察院廟小妖風大。

    但是,他沒想到都察院竟然都已經到了這般境地?

    下官居然敢這般藐視上官威儀,這樣下去,都察院遲早是要惹出大禍的。

    餘繼登道:“你在威脅本憲嗎?”

    趙正德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看不過有人仗勢欺人。作爲守護大明正義的御史,下官自然不能坐視正義之士被上峯欺壓而不理。”

    餘繼登看着正氣凌然的趙正德,說道:“很好,很好。繼續保持!希望趙僉都不要讓本憲失望了。若是沒有其他事,你就下去吧。本憲還有公務要忙。”

    趙正德抱拳一拱,氣勢洶洶的就離開了餘繼登的班房。

    等到趙正德走了之後,餘繼登開始靜靜思考,接下來的動作。

    餘繼登之前雖然一直在禮部當差,但是他不是一個慢性子的人,相反,他是一個性格如火的人。

    這三個月來,因爲他一直在嚴查順天府侵佔民田,隱匿戶口的事情,已經得罪了很多人了。

    而這次趙正德敢這樣對他說話,很明顯,趙正德是得了什麼人授意或者支持。

    不然的話,就算是都察院有各不服誰的傳統,但是,至少還沒演變到下官敢這麼懟上官的。

    所以,餘繼登頓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再結合皇太子給他的卷宗,裏面居然有都察院御史參與倒賣火器,貪污軍費的事實,餘繼登深感都察院並不是表面那麼正氣凌然!

    都察院內肯定還有更多更大的蛀蟲!

    一想到這些蛀蟲們披着正義的外衣,做個男盜女娼的勾當。餘繼登就怒火中燒!

    原來總是罵廠衛如何囂張跋扈,殘害忠良,現在回頭想想,能被廠衛抓住把柄的所謂忠良,難道都是廠衛栽贓陷害的嗎?

    餘繼登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也不能再猶豫了。

    他現在都有點後悔,一回來的時候就召集衆御史們重申職責了。

    本來餘繼登對都察院的大部分御史的觀感還是挺好的。

    覺得他們桀驁不馴,就是因爲身負正義的原因。

    現在看來,他們的桀驁不馴,並不是因爲他們身負正義,而是他們把朝廷給他們的權力當成了自己的桀驁不馴,枉顧國法的依仗!

    這樣的御史,豈能起到正面作用?

    餘繼登也不含糊,立刻就召集了反貪署內的骨幹,他要在查薊縣的同時先在都察院內搞一波淨化!

    要把劉克用等害羣之馬乾的壞事都公之於衆,讓都察院上下都看一看,這就是貪污枉法,目無綱紀的下場!

    被反貪署拿下的劉克用,他色厲內荏,狂妄的斥責着將他帶到反貪署審訊室的反貪署偵查員。

    “放肆,你們是居然敢拿本官?難道你們也自甘墮落變成與廠衛爲伍,靠着殘害忠良,得以倖進的小人了嗎?”

    反貪署的偵查員沒有一個人理會劉克用的叫囂。

    他們與廠衛不同,他們沒有主動的刑審之權,更不會使用刑具逼供。在上峯沒有發話的時候,他們是不會跟所緝拿對象說一個字的。

    除非這位緝拿對象是他們自己一手查證出來的,否則,多餘的話,他們是不會亂說的。

    這也是朱常洛給他們立的規矩,目的就是爲了讓反貪署成爲一個職業、文明、嚴肅、公正的執法部門。

    同時,這也是爲了保密。

    防止反貪署的偵查員爲他人所用,肆意套問或者傳遞消息,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問題。

    這一點,董其昌和餘繼登做的挺好的。一直都是按照這個標準嚴格要求反貪署的。

    而且,反貪署的偵查員和都察院的御史們也是隔絕開的。

    除了執掌反貪署的老大和朱常洛親自任命的協助管理的御史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和這些偵查員有私下來往,否則,除了丟官之外,還會被治泄露機密之罪,是要被送去西山煤窯挖煤的。

    所以,反貪署的偵查員們一直以來都還算自律,沒有幾個敢玩無間道的。

    畢竟,在待遇上朱常洛可沒有虧待這些偵查員的,除了給他們準備一處集體的公住房外,還每逢節假日時,就賞賜他們西山皇莊萬曆街的優惠券。

    這般的工作待遇,如果,他們還是把握不會本心,承受不住誘惑。那就不能怪朱常洛心狠手辣,翻臉無情了。

    這一年來,凡是不守規矩,不聽話的偵查員死在西山煤窯之中的沒有三十,也有二十了。

    所以,但凡想過上好日子,並且有一個遠大前途的反貪署偵查員,他們都拎得清自己到底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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