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 >第192章 肖塵無過錯
    太陽偏西,京城裏一片寒冷。

    王文成剛走出客廳,就看見了那打馬草回來的下人。

    坐在馬車上,袖着雙手,不知道是寒冷,還是因爲風大,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王文成急急走上去:“怎麼樣?兩人可曾凍死?”

    下人溜下馬車,用衣袖在鼻子上一抹:“溝底兩人臉色鐵青,渾身僵硬,早已經凍得死死的了。”

    “那就好。密函呢?送出去了沒有?”

    “出城之前,密函就已經送出。”下人雙手捂着已經被凍得通紅的臉頰答道。

    “情況有變,你速速去將密函追回。”

    “啊?密函恐怕已經被送走了。”

    “快去追,無論如何都要追回來。”王文成怒道。

    下人有點哀怨的將馬匹從馬車上解了下來,馬鞍都來不及安裝,直接跳上馬背,原地將馬匹勒的掉了個頭,衝出大門。

    翌日,寒風中,百官按照禮儀太監的指令,有序的進入了太和殿。

    等百官都進入站立之後,太和殿的側門緩緩打開。明成祖身着龍袍,雙手揹負,一臉威嚴的走了進來。掃了一眼朝中百官,擡步走上了那擺放着大明最高權力象徵的龍椅的階梯。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看着明成祖在龍椅上坐定,百官高呼着,開始跪拜。

    “衆卿平身。”面帶着一絲溫和,明成祖向着朝下輕輕揮手。

    “謝皇上。”

    看着百官起身,明成祖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的面龐。

    “近日來,愛卿們對於紫衣校尉午門刑場斬殺禮部尚書倉成一事,多有說辭。朕之所以沒有給你們答覆,也就是給你們留下了足夠的時間考慮一下,此時到底該如何處置。今天,早朝的第一件事,讓朕聽聽,這件事情經過你們深思熟慮之後,所得出的觀點是什麼。大家不要顧慮,暢所欲言就是。”

    明成祖的臉上帶着微笑,看向百官。

    一道人影,從隊列裏跨出,站在了大殿正中央。乃是禮部侍郎丘壑。

    “啓稟皇上,我大明律法明確規定,凡是死刑,當由刑部審定,大理寺複覈,再交皇上批覆方可行刑。這紫衣校尉肖塵,在大庭廣衆之下,私自用刑,況且用刑的對象,還是朝廷二品大員,堂堂禮部尚書。他既沒有將倉大人交由刑部審覈,也沒有提請大理寺複審,更沒有稟報皇上定奪。身着皇上御賜紫衣,更應該以身作則,遵守朝廷律法。而肖塵,非但視朝廷律法於不顧,蔑視皇威,擅用私刑,將倉大人處死。臣懇請皇上,剝奪肖塵御賜麒麟紫衣,追究其蔑視大明律法,蔑視聖威之罪。”

    站在大殿中央,丘壑雙手作揖,一臉的正義,振振有詞。

    明成祖淡淡一笑:“丘愛卿說的沒錯,正常情況下,我大明律法,上到皇親國戚,下到黎民百姓。應當人人遵守。”

    隨即,又在大殿之上掃了一眼:“還有哪位愛卿,同意丘愛卿的觀點?”

    “嘩啦”之聲響起,百官紛紛跨出行列,站在了禮部侍郎丘壑的身邊。

    “臣等懇請皇上,剝奪肖塵御賜紫衣,追究其蔑視大明律法,蔑視聖威之罪。”.七

    百官的呼聲,在朝堂之上回響,久久不能散去。

    明成祖沒有接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隊列裏孤零零剩下的幾人。

    “江愛卿,你身爲都察院左都御史,掌管着大明最高監察機構,卻沒有和大家站在一起,難道你對此事有着不同看法?”明成祖盯着江千嘯,面無表情,淡淡的問道。

    百官聽見皇上的點名,紛紛回頭向着後方看去。

    “這江千嘯自命清高,關鍵時候分不清是非曲直,真不知道他的左都御史是怎麼當的。”

    “您沒看見,都察院的那些人都沒動嗎?這江千嘯,真是想害死整個都察院。”

    “那右都御史萬頃也沒個主見。江千嘯一意孤行,他萬頃就不知道帶着都察院的人,和大家站在一起麼?唉,我看都察院這次,要徹底的覆滅了。”

    “看皇上的臉色,分明對此不滿。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填補都察院的空缺。”

    “今天下朝,一起去吏部坐坐?”

    “。。。。。。”

    盯着和大家格格不入的都察院衆人,百官開始私底下竊竊私語。

    在大家等着看熱鬧的目光中,江千嘯大袖一擺,跨出了隊列,雙手作揖,一臉嚴肅的看着明成祖。

    “百官都在指責紫衣校尉濫用私刑,可臣以爲,他並沒有動用私刑。衆所周知,所謂私刑,乃是在隱蔽的空間,使用手中的權利,對他人用刑。我想問問諸位,萬衆矚目的午門斷頭臺上,算不算隱蔽空間?當時下朝的百官都在現場,有哪一個看見紫衣校尉對倉成辱罵或者嚴刑逼供了?”

    側身看向百官,江千嘯雙目炯炯有神,等待着大家的回答。

    這一句話,卻是將衆人都給問住了。

    自始至終,都是倉成對肖塵進行指責,而肖塵一直是一副言聽計從的恭敬態度。

    大殿裏,鴉雀無聲,沒有人敢站出來理論。江千嘯說的都是事實,面對事實,如何去進行理論?

    看見大家不再言語,江千嘯又將目光看向明成祖,恭敬的道:“啓稟皇上,不知道其他大人當時看見了什麼,臣只看見,是那倉成自己爬上了斷頭臺,要求紫衣校尉砍下他的腦袋。而紫衣校尉也是勸說了許久,都未曾將倉成勸說下來。在臣看來,倉成是因爲誤了廖向河的行刑時間,自感無臉面對皇上,面對朝中百官,才以死謝罪。這又與紫衣校尉何干?”

    江千嘯洪亮的聲音在大殿裏盤旋,聽在百官耳中,尤爲刺耳,卻又無法反駁。

    當時,確實是倉成趴在斷頭臺上,高喊着殺了我吧,殺了我吧。肖塵拉了幾次,都沒有將倉成拉下來。

    這是百官有目共睹,誰想否認,也做不到。何況現場還有着成千上萬的京城百姓,圍在臺下看着。

    明成祖面無表情的臉上,浮出一絲笑容。

    “照江愛卿這麼說,紫衣校尉肖塵,並無可追責之處了?”

    江千嘯腰板挺得筆直,斬釘截鐵的道:“紫衣校尉並無過錯,當然也就無責可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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