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這些菜餚是否和薄姑娘的胃口,請慢用。”
“看起來很美味。”薄沐隨口誇讚幾句,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嗯味道依然一般,和前世記憶裏的味道一樣,果然是宮中的菜,連味道都沾染上了宮中的鬱悶之氣。
用膳時,兩兩無言,末了,兩人皆放下碗筷,夙溟微笑着問薄沐:“覺得如何。”
薄沐綻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口是心非道:“很好喫。”
“合姑娘的胃口就好。”
“既然已用完膳,時候也不早了,小女子”
“時候也不早了,不如便就寢罷”
薄沐一怔,作少女嬌羞狀,掩脣驚呼道:“殿下說什麼”可心中,卻嗤之以鼻。
又在用這種哄騙無知少女的路數了,前世的他有意無意說出這句引人誤會的話,卻令她不知所措。
夙溟挑眉,站起身,走近她,一邊道:“姑娘在想什麼本太子是說,出宮路途遙遠,且夜間並不安全,不如姑娘今夜在東宮的偏殿內暫住一夜。”
說着,他來到薄沐身邊,身體微微前傾,在她頭頂低聲問道:“姑娘意下如何”
薄沐儘管早有準備,但還是被他的動作弄得晃了心神。
所以,現在他開始用“美色”誘惑自己了
身爲太子,這麼做,還真是令人不齒。說到底,他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爲了權力,不惜一切。
他這一生,怕是從未在心底愛過、信任過一個人吧。
“多謝殿下好意。”薄沐不着痕跡的站起身,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我還未及筓,留宿在其他男子住處,終歸有所不妥,若殿下無事,我便先離去了。”
頓了頓,見對方沒有說話,她低下頭,輕聲說道:“今日多謝殿下款待,告辭。”
而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邁開腳步。
“等等”情急之下,夙溟抓住了她的手腕。薄沐沒有做聲,只是垂眸,看向他抓着自己的手。
夙溟意識到自己做了無禮之舉,可他卻並未收回手,準確來說,他是故意的。不止是言語,若有直接接觸,效果一定更加顯著吧。
這樣想着,他開口道:“記得從前本太子說過,自以爲與姑娘興趣相投,以視姑娘爲友人。今日一聚,果意猶未盡,希望可以與姑娘促膝而談,秉燭夜話。”
這番話可謂十分有殺傷力,何況對象還是長相既英俊,且有權勢的太子殿下,一般女子,一定早已被迷的神魂顛倒,心中小鹿亂撞。但就在夙溟鮮少以期待的目光望着某一女子之時,卻聽對方用平靜的語氣答道:
“多謝殿下擡愛,小女子不過略通些文理,不敢高攀殿下,但殿下視小女子爲知己,願與小女子吐露心聲,小女子很高興,只是正如前言,今夜確實多有不便,還望殿下見諒,日後有機會,必定再次赴君之約。”
語畢,薄沐伸出一隻手,緩緩推開了他的手,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直到薄沐的身影消失在門前,夙溟方纔回過神,收回了仍保持着執握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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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她都沒有看出
不不應該。
所以,他一介太子,是被婉拒了
不過,還真是有趣呢,看來,她比自己想象的要聰慧許多,有自己的思想,不是那麼輕易便可攻略的人。
至於最後一句話可以說明,自己也並不是全無希望罷。
畢竟,他是第一次對女子說出這種話,對方再如何矜持,想必也會暗自高興。
但是,他得改變戰術了。日後,再與此女相處時,不可如此直接,得慢慢來。
而她的習性、喜好,他須派人加以觀察,這樣纔好有更大把握俘獲她的心,爲日後的大計做準備。
不過暫且拋開計劃不談,若只是與這樣一個女子交友,他會樂在其中也未可知。
深夜的皇宮頗有些陰森,好不容易出了宮殿,薄沐想到夙溟的嘴臉,忍不住乾嘔起來,恨不得,將之前用過的晚膳都一併吐出。
在那個人渣面前裝模作樣,遠比自己想得要辛苦。那麼噁心的樣子,還真是一點都沒改變
更噁心的是,將來的很長時間,她都要與他周旋
薄沐足足花了很久,才說服自己自己平靜下來,而這時,回府的路程也已過半。
流雲一直沒敢和薄沐搭話。自從小姐出了東宮後,臉色就一直很差,難不成,是被太子殿下罵了
於是,一路上,她一邊走,一邊猜測,薄沐不說話,她也就放飛自己的思路,胡思亂想着。
終於,千盼萬盼,薄沐終於開口了。
“流雲,讓你等那麼久,沒有着急吧。”
“小姐說的哪裏話伺候小姐乃奴婢本分,豈有着急之說。”流雲誠惶誠恐地低下頭。
“哦,我很着急。”
“”
“小姐今日太子殿下邀您入宮,是否因爲不滿將軍府,見小姐好欺負,將氣出在小姐頭上”
“沒有。”
那小姐爲何不高興流雲本想這麼問,可想想,還是嚥了回去。
既然小姐沒有解釋,就代表她不想提,那麼,自己還是識趣些好。
又過了一會兒,馬車內再次傳出薄沐的聲音,“流雲,現在幾時”
“已經雞鳴第一聲了。”
“告訴車伕,走後門回府。”
“是。”流雲點頭應道。爲自己沒有問“爲什麼”而高興。
不用想,現在已是深夜,小姐一定是因爲擔心吵到其他已經休息的人,所以才吩咐車伕從後門回府,畢竟小姐就是這麼善良
而做侍女的最高境界,便是知主人之心,想主人所想。
坐在馬車內的薄沐卻並未如此想,想到接下來可能會遇到的麻煩事,她皺緊了眉頭。
今日她離開府,前往東宮之事,被那個爹一經手,可謂是鬧得沸沸揚揚,想必整條街的人都知道了,善妒如薄舞,她既已知道自己受太子所邀入宮,指不定還會怎麼對付她。
今夜她真是身心俱疲,要迎戰,明日罷,因此能避則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