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蘇綰綰總是能瞧見蘇老頭在她家附近轉悠,不用想都知道是想求蘇綰綰去縣衙爲蘇大威求情。
蘇綰綰是不可能去趟這趟渾水的,所以自然是將院門緊閉和南宮處在家裏下着五子棋打發時間。
“綰綰,你明日是要去鎮上嗎?”
“對呀,我得去找鐵匠,工具得趕快做起來。
你有什麼想讓我幫你帶的?
現在我可是個有錢人!”
蘇綰綰說着便朝南宮楚挑了挑眉毛,豪橫的拍了拍自己的荷包。
劉老爺給的那一千兩再加上賣熊的九百兩,蘇綰綰覺得自己總算口袋裏有點銀子打底,算得上是基本脫貧了。
南宮楚擡眼看了看蘇綰綰這副財迷的樣子,心中忍不住好笑,這女人真是無時無刻的不記掛着她口袋裏的那點銀子。
蘇綰綰歪着頭,在那裏掐指算着。
“等我把紅花寨挑了,又可以多些家底。
我不知道附近的那幾個寨子裏的油水多不多?
希望到時候別讓我白忙活一場!”
南宮楚直接無語了,看樣子這個女人把挑土匪窩當成了正經買賣。
剛想開口勸她就聽見院子外傳來了敲門聲。
“我去看看,你在屋裏待着。”
蘇綰綰說着便起身打開院門,才發現門口站着的居然是蘇大威的老婆,蘇吳氏還有他的女兒蘇珍珠,兩人都是一副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
見着蘇綰綰便齊刷刷的跪了下去,蘇吳氏一把抓住她的衣襬在那裏哀求道:
“綰丫頭,你就幫忙救救你家大伯吧!
若是他真的被判了流放,可讓我們怎麼辦?”
這時蘇珍珠也撲了過來,和她娘一起對着蘇綰綰哭訴:
“堂妹,你就發發慈悲把我爹放出來!
大夥都說你和知縣老爺有交情,現在只有求你才能救我爹爹!”
兩個女人就這樣大白天的跪在蘇綰綰的身前一聲又一聲的苦苦哀求着,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蘇綰綰把她們怎麼樣了。
蘇綰綰眯着眼在那裏打量着她們兩的這副德行,心裏實在是厭惡不已,現在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你們不用求我了,求我也沒用!
我不過就是一個鄉下婦人,哪裏和什麼縣太爺扯得上交情!”
說着蘇綰綰將自己的裙襬從蘇吳氏的手中用力扯了回來推後一步,冷着聲繼續說道:
“當初爲了二百兩把我賣了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會有今天?
數銀子的時候有多高興,那麼現在就該哭的有多慘了!
我和你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以後也不必上門來尋我。”
說完她便關好門,頭也不回的扭身朝屋裏走去。
蘇吳氏和蘇珍珠聽了她的話頓時氣急,兩個人立刻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在門口大聲的喝罵道:
“蘇綰綰,你個狼心狗肺的賤人,害得自己大伯下了大牢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這個黑心爛肺的小賤人!
你就和那死去的死鬼爹一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就算你現在成親了,將來也是要當寡婦的!”
譁…突然一盆水從天而降,把蘇吳氏和蘇珍珠澆了個透心涼,嚇得他們當場吱哇亂叫起來。
“滾滾滾,都給我滾!
大白天的在我家門口嚎什麼嚎!
再不走,我待會可就要潑熱油了!”
蘇綰綰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從院門後響起,嚇得蘇吳氏和蘇珍珠哪裏還敢在門口呆下去,趕忙爬上了馬車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她們一騎絕塵的樣子,蘇綰綰忍不住吐槽道:
“哼!真是豬腦!
油那麼貴,潑你們太浪費了!”
南宮楚在屋裏把外面的一切可是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就知道這對母女在蘇綰綰這裏是絕對喫不到什麼好果子。
午夜時分,天空中突然雷電交加,一場大雨漂泊而下,一個閃電劈來把蘇綰綰從夢中驚醒。
這時,她隱約聽見從南宮楚的房裏好像傳來了陣陣痛苦的呻吟聲,她趕忙起身點亮油燈走了進去。
“南宮楚,你怎麼了?
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白天的時候不是看你好好的!”
蘇綰綰將油燈放在桌上,睡在牀上的南宮楚此刻居然整個人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全身都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紅色,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呻吟聲。
蘇綰綰趕快上前給他把脈,發現他的脈息混亂如萬馬奔騰一般在他的身體裏四處穿梭着,讓他整個人都痛苦不堪。
這樣的症狀讓蘇綰綰心中一驚,他居然中毒了而且毒性如此之強烈。
此時的南宮楚意識已經逐漸迷糊,他只能在恍惚間好像聽見有人在拍着他的臉,叫着他的名字。
他下意識的抓住了蘇綰綰拍他的手,嘴裏如同夢囈一般不清不楚的叫着:娘,娘…
蘇綰綰半點都不敢耽擱,趕忙給他檢查着身上想找出哪裏有傷口,卻發現從他的心口那裏有着一塊青色的印記如同藤蔓一般向上蔓延着。
那青色的枝蔓已經蔓延住了南宮楚的整個胸口,看上去很是滲人。
這麼厲害的毒,蘇綰綰現在一時間根本無法一個人將它解除,忽然她想起了胡大夫,這個時候只能向他求救了。
蘇綰綰手腳麻利地從外面接了一盆涼水,將帕子浸溼敷在了南宮楚的頭上幫他降溫。
伏在他的耳邊認真的和他說:
“南宮楚,你不要怕!
我現在去找胡大夫來救你!
我知道你聽得到!
你一定要堅持住,等着我們來!”
蘇綰綰說完轉身出去關好門,就毫不猶豫的衝進了這厚厚的雨幕中,伴着狂風和閃電,綰綰在村子裏一路狂奔,終於來到了胡大夫的門口。
她急切的拍着門,不停的大聲叫着:
“胡大夫,胡大夫!
快起來!
楚二他中了劇毒,快不行了!”
屋裏的油燈亮了起來,胡大夫急急地走了出來,這才見着蘇綰綰滿臉焦急的站在大雨裏。